林舒晴动了给家里弟弟妹妹念书的念头以后,便再也没闲着,逮着几个孩子就在那里教数学,从认识一百以内的数,到加减乘除,她花了十二分的精力。
日日在家里的院子里,用树枝画着泥土地。
虽不到立马能心算出来的程度,但几个孩子掰着手指,也能简单算出卖十板子豆腐多少钱,用豆子换豆腐又是多少钱。
于是林舒晴直接大手一挥,直接把算账的事交给自家两个弟弟和杜大叔家的孩子。
如此她也能空闲下来去做些别的事情。
每天她按照惯例到豆腐坊转一圈,教大家做豆腐,把细节问题处理好,就能回自己家。
这刚走到自家门口,就看到她四婶挎着个竹篮笑吟吟在门口看她。
她奶奶能生,生了四个儿子,三个丫头,她爹排行老三,不上不下爹不疼娘不爱的。
大伯娘和二伯娘平日里贴着她奶奶,欺负她来家中抢东西的事情没少干。四婶是前年才嫁到林家的,一嫁过来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因此倍得周氏青眼。
所以这次来学豆腐的事,林家也派的是她四婶。
“是舒晴啊!你可算回来了,小婶等你好久了,每天做豆腐辛苦了吧!快进去歇歇~”严开月笑眯眯道,就像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般客气。
林舒晴对这个四婶倒是没什么好感,因为是新嫁来的没什么交际。可平日里她没少干什么,用一把炒糊的豆子,骗林舒晴姐弟俩给她白干活的事。
俩人年纪小馋的紧,乡下又没什么吃的,做完后,得了十几粒糊豆子,咬都咬不动。可干的都是割草、打水、洗尿布等各种事。
四婶子平日以为自己对林舒晴姐弟们不错,殊不知在林舒晴比起周氏的等人也差不了多少。
“是四婶啊!有什么事吗?”林舒晴也没什么心情摆笑脸,便直接问了。
“没什么大事,四婶给你带了些鸡蛋,一挂腊肉来。你忙里忙外,可是辛苦了!瞧这小脸蛋瘦了,可得好好补补!”说着就拉着林舒晴想去院内。
林舒晴倒是不想走,直直在原地站着问道:“四婶若是来送些吃的关心我的话,这篮子里的吃的用不着了,家里有些闲钱,想吃我自己会买。”
“你这丫头,都是一家人,关心你,你怎么这么见外!”严开月怪嗔道。
“婶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别拐弯抹角。你要没事,我就直接进去了!”林舒晴实在是不想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严开月今年也才十八岁,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平日里家里相公呵护备至,回了娘家也是爹娘宠着,嫂嫂让着,小辈哪个敢这么不给她面子。
林舒晴这幅模样让她着实生气,愣是脸色都没变,继续笑着。
亲热往林舒晴身边凑道:“舒晴,我们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这做豆腐的引子能告诉婶子是什么吗?”
林舒晴虽然想到了她来肯定没什么好事,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个。
“四婶,这事我不清楚,引子是杜大叔弄来的。”林舒晴直接把一切推到杜大川身上。
盐卤除了一开始时,用的是她家的,后面都是杜大川买的,这没毛病。
听到林舒晴的回到严开月又气又急,佯装他作为林舒晴好的模样关切道:“这贵人可是你们两个一起帮的啊,难道这贵人方子就告诉了杜大川一人没告诉你?你杜大川也太欺人太甚了。”
林舒晴无辜一笑:“告诉了啊!贵人对着我们两说的,可是贵人说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就忘了……”
“杜大叔记得,他记好便是了。”
“那舒晴丫头,你去问问啊!婶子教你,你随意问一句,就说家里的引子够吗……”
严开月绞尽脑汁帮林舒晴编着理由。
她也相信林舒晴是真的忘了,毕竟就是一个蠢丫头,只不过是运气偏好有贵人相助!
林舒晴耐心听严氏说完:“我为什么要去问呢?杜大叔又不会少我钱!”
这句话,把严氏气的吐血,这蠢丫头无药可救,这方子要是在她手里该多好啊!
“丫头,你怎么这么……这么天真呢?这杜大川有儿有女的,将来孩子大了,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万一他不跟你合伙做豆腐怎么办?到时候你方子也忘了……”
“所以四婶是为你好,咱们是一家人。这做豆腐的手艺,你都教给村里人了……”
“四婶也不图你什么,就是想这,以后你跟杜大川散伙了,咱家里还在做,总不会少你吃的……”
“散伙就散伙了,以后我是要嫁人相夫教子的,不做豆腐也行。四婶要问,自己去问杜大叔吧,我累了,先进去歇着了。”
林舒晴说完这番话就自己进去了,也不管严开月在后面气的跺脚。
家里开始发豆芽了,以后得进出门都得把门锁上,免得让人进来看见说闲话。
村里人多口杂,也不是所有人都学了这方子会感恩。
不少人 想挖出更多的东西,比如这做豆腐的引子,还有她做草木灰时候的方子。
自打她 和 杜大叔一起做豆腐以后,就有不少婆子来探她口风,想问问她嫁人的意思。
十岁的年纪在她那里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年纪,而在这里都可以去定亲嫁人。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而来往,她在村里人看着就是个冒着热气的肉包子。
她可没想跟周围人一样结婚生子嫁给农夫,前世朋友给她介绍的各种年轻才俊都没看上,嫌没有共同语言,怎么会看上村子里的小男孩呢?
这可都是在流着鼻涕泡泡的孩子啊!
林舒晴用篓子装了一大篓子豆芽,递给一个赶着驴车的车夫。
这是王掌柜店里的人,每天都要来拉新鲜的豆腐。自从豆芽被她发出来以后,更是要预定上大大一筐豆芽。
豆芽做起来简单,还清脆爽口。
冬日里没有什么吃的,便成了县里不少富贵人家的心头好。
不仅去酒楼买,还要打包一些回家给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