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某个男人破天荒的没有去公司,反而躺在病床上。
阮希冬小心翼翼的摸摸他的脸,这才发现,好像有些烫。
祁扬,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喂,喂,你醒醒啊!"小声的开口,阮希冬不敢吓到他。
祁扬白皙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他微微的张开嘴唇,发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叫声。
这是……真的生病了啊。
来不及再多想,阮希冬立刻翻身下床,打开了病房外的门,叫保镖去叫医生。
因为生病的人是祁扬,旁人不敢有一点点的怠慢。医生很快的就跑过来,然后又量体温又验血,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他真的发烧了。
而且已经发烧到了39度。
这人啊,到底都是肉做的,不是铁不是钢都会生病的。
阮希冬本身一个病人,现在却要照顾另一个病人。
医生给这个男人打了一针退烧,却好像还是效果不大,最后无奈之下给他注射了退烧的点滴。
点滴里有些安眠的药物,祁扬这一睡,就是一个上午。
他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张同样白皙的小脸。她已经有些犯困了,微微的眯着眼睛,却还是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大手。
这小女人一起睡不就好了,干嘛还非得坐在沙发上啊?
不忍心吵醒她,男人看了看手里的点滴,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没有起身。
阮希冬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做的梦也乱七八糟当,感觉到耳边隐隐有些声响的时候,才忽然间睁开了眼睛。
啊,她居然睡着了。
小护士已经把男人手背上的针管给拔掉了,正在整理着瓶瓶罐罐。
祁扬淡笑着看她,眼神里有无限的温柔。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阮希冬看着男人的手背,心里真的特别愧疚。
祁扬倒不觉得有什么,紧紧的把小女人拥到自己的怀里,丝毫不顾旁边小护士羡慕的目光。
"累了就睡,没有人怪你。"
"那我想照顾你嘛。"阮希冬吸吸鼻子。
男人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好好养好身体就行了。"
随后,他大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我还是有点儿困,上来陪我一起睡吧。"
小护士不忍心打扰他们,默默的端着瓶瓶罐罐关上门离开。
两个人中午都没有吃饭,但是有彼此在身边,都没有感觉到饥饿。
英善下午的时候过来看了一趟,又拿着一堆的文件。
阮希冬不想让他们说话不方便,借着想出去透透气的理由,成功的披着外套,走出了病房门。
祁扬有些疲惫的躺在病床上,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我生病的消息应该传出去了吧,现在什么情况?"
"祁泽那边大概是沉不住气了,一些风言风语也传了出去。"
"都传什么了?"
"说您因为那个项目的失败,身体都垮了。"英善微微的有些不屑,但是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肯定是无比清楚的,只不过人生头一次滑铁卢,不管真的假的总是有些不舒服。
跟在祁扬身边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呢。
祁扬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些都是意料之中。
他反而在意的是自己一直想要的那个东西,不喜欢打无把握的仗,手里有东西才能更加安定人心。
"那件事,办吧。"
"可是祁少,那个地方……"
"没关系的,一定注意安全。"
外面,阮希冬坐在草地旁边的长椅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夕阳。夕阳特别的美,尤其是在这样的春天。
她忍不住的伸出小手,似乎要把它抓下来一样。
旁边有几个小朋友看着这个大姐姐很奇怪,在默默的接近他,然后拿出了棒棒糖。
"姐姐,你在抓什么呢?"
"嗯…太阳。"阮希冬笑笑,觉得小孩子也蛮可爱的。
她忽然间想起之前在这所医院遇见过的那个小孩,叫淼淼。那次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明明留过电话的,可是大概是小朋友太忙了吧。
"太阳怎么会抓得到呀!"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笑眯眯的将棒棒糖放到了长椅上。
阮希冬低头看看,"是要送给我的吗?"
"嗯。"
几个小孩子羞涩的低下头,然后默默的跑开了。
阮希冬看看周围没什么熟人,偷偷的拆开了包装袋,将香蕉味的棒棒糖放到了嘴巴里。
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让自己吃这些垃圾食品的,好不容易出来了啊,那就吃一点吧。
不过这几个小孩跑的真快,自己本来还想谢谢他们的。
默默的起身,她往小孩子跑去的方向走。
忽然间,那里站着一个佝偻的女人。那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嘴里还念念叨叨。
这个人是……淼淼的妈妈?
"您好,请问……"
"啊!"女人苍白的发丝在额前,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往后推的两步。
阮希冬本人也被吓了一跳,然后抱着最大的善意,堆起了满脸的微笑。
"那个,您是淼淼的妈妈吗?上次我们见过的我姓落,您还记得吗?"
"我,我记得~"妇人有些不自然,眼睛还红肿着。
这模样,让阮希冬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淼淼他……
"淼淼还好吗?"鼓起勇气,她开口问到。
淼淼的妈妈摇摇头,红肿的眼睛再一次充满了泪水,下一秒就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了,您?"
"我没有用了,我没有用,我保不住自己的儿子。淼淼,昨天晚上去世了。"
什么?
世事无常,阮希冬想起来那个白皙可人的小孩,心里也感觉到非常的悲伤。
昨天晚上……
明明他们可以见面的。
"淼淼妈妈,您的遭遇我很同情。我相信淼淼那么善良的人,一定会去天堂的。"
天堂?
妇人摇摇头,整张脸上有一种怪异的笑容,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是我害了我的孩子,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您……"阮希冬不明白他这突然间的动作,下意识的就想扶她起来。
哪里知道,那个妇人的双腿就像粘在地上一样,死活的不肯起来。
她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语速很快。
阮希冬最能清楚的两个字就是,"报应"。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