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意伸出手搂紧君如,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从前就为她遮风挡雨的哥哥,如今也长成英俊的少年了。
君如的脊背宽厚温暖,君意留恋的,使劲抱了抱君如,为了避免伤感,她转移了话题:“哥哥的背还是那么温暖。”
君如一笑点了点头。“可惜日后背上背的可不是我了,唉,我可听爹说了,哥哥在军营的自己帐子里藏了佳人,真是风流啊。
白日演兵操练,夜里红袖添香,美人在怀温香软玉,真是人间极乐啊——”
君如本来还有些难过,被君意这么一打岔伤感全无了:“爹胡说,你怎么也跟他胡闹。那姑娘只是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我怕她睡通铺不方便,于名声有碍才让她搬到我帐子里的。
哪有什么红袖添香,你哥我可是正人君子才不会趁人之危,少和爹一起胡闹!”
说着说着,耳朵有些泛红。
君意眼尖,一下就瞧见了,咯咯笑着:“那怎么睡你帐子里就于名声无碍了?你就是喜欢人家。”
君如腾的红了脸,气鼓鼓的不说话了。
原本说着不理她了,可过了一会,君如又沉默着,开口叫到:“意儿。”
“嗯?”君意歪歪头。“嫁到陆家后,要是陆家小子敢欺负你,你就给我说,哥哥揍他给你出气;
陆夫人不好相与,她要是刁难你,你就同陆伯父告状,他会护着你的;
要是想家了,就别管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尽管回来。”
他顿了顿:“你永远都是我们君家的掌上明珠,爹娘的心头肉,我的好妹妹。”
君意呼吸一窒,咽下酸涩,眼泪一点一点弥漫眼眶。
她埋进君如颈间,温热的眼泪滴了几滴在他的脖颈上,更加搂紧了君如:“好,哥哥。我记得了。”
从门到花轿的距离明明不长,君如却走的很慢很慢。
他轻放君意下来,牵着她交给陆檀,二人一起拜别父母。
陆檀身着绯红的直襟婚服,腰束同色的金丝祥云纹带,挂着一块温润的墨玉,乌发束起,以鎏金玉冠固定,彰显出几分肆意的风采,俊脸上漾着欣喜温柔的笑意。
他牵着君意,同君意一起正正经经,朝君墨与君夫人三跪九叩,行了最重的礼节。
看着身着火红嫁衣的女儿,不止君夫人,君墨也忍不住泪意。
毕竟是从小到大最娇宠最疼爱的女儿,如今这一去,日后就是别家的夫人了。
君墨没忍住,好好一个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军就掉下那么两行眼泪,他哽咽着,拉着君意的手道:“意儿,别家姑娘出嫁,当爹的总该劝诫两句。但我君墨的女儿,何必在意那些条条框框。
不说那些不要任性要懂事得体的话,你在君家如何过,在陆家就如何过。
爹娘在后面给你撑腰,一定要好好的,快快乐乐的过好日子啊..”
说着,又朝陆檀道:“我这个女儿,我从小娇宠大的。她若是有任性的地方,檀儿你便多多包容。
话虽这么说,但意儿不是不懂事的姑娘,万望你日后好好待她,夫妻俩好好的过日子。
我在这,就把意儿正式托付给你了。”
照理说只有出嫁教诲女儿,没道理还一起劝诫女婿的。
但陆檀丝毫不在意,恭恭敬敬拱手道:“放心吧,岳父大人。我一定同意儿好好的。”
君大将军点点头,压下眼泪,红着眼圈道:“好!”说着将君意的手交给陆檀。
盖头下,君意微垂眼帘,是挡不住的眼泪。
外边礼官高唱着:“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君意就这么坐上了花轿。
今日陆小将军大婚,不说万人空巷,街边还是围来许多观礼的百姓。
迎亲队出手大方,撒了好些喜钱,一贯一贯的,似要将这喜庆溢满京都。
轿后是一路的嫁妆,一百二十台,是大手笔了。
各种用具,衣料,首饰堆得满满当当,更有好几台银锭和地契与铺子,昭示着君家对这门亲事的重视和君墨对自家闺女的疼爱,是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啊。
一般嫁妆是根据聘礼多少来的,如此,也表明着陆家对君意的上心。
围观的百姓们都艳羡着,羡慕着君家大小姐的福气。
花轿晃晃悠悠,在陆府门前停下来。
陆檀走至轿边,朝君意伸出了手。君意搭上去,掌心温暖,带着微微的薄茧,却用力的握紧她的手。
连红绸都不要,就这么直直的牵着她的手,搀着她慢慢走进去。
堂内,陆都督和陆夫人身着华服,灿烂的笑着,等着君意。
礼官高唱着:“一拜天地——”两人跪下缓缓磕了头。
“二拜高堂——”面对着笑呵呵的陆都督,二人直直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陆檀与君意就这么面对面的拜了下去,头轻轻碰了碰头。
君意额前的金穗子因为碰撞,发出细细的轻微的声响。
陆檀的声音低低的,低沉又带着磁性,和着满腔欢喜,小声的对她道:“意儿,我来娶你了。”
盖头下,君意笑弯了眼,也悄悄的甜甜的说到:“终于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