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意在几次交手后,大致摸清了鞑子的套路。
这些昼出夜伏的鞑子,晚上绝不会行动。
经何明所说,是因为鞑子们不能夜里视物。
她一脸奇怪:“既然鞑子晚上都不怎么看的清楚,不搞偷袭可惜了,怎么不见惊雷军晚上攻打?”
何明咳了两声,从前君墨也是会带他们奇袭的,只是大家一直对白天打仗晚上休息这事墨守成规了,是以没再晚上动过。
“嗨,多好的机会啊。”君意大抵明白了何明的心思,吩咐着手下人今夜准备奇袭。
鞑子们烦不胜烦。
自上次败仗以后,他们就知晓君意绝不是传闻中那么无用。
她不按套路出牌,不用兵法,专搞偷袭。
夜夜前来袭击鞑子,又不真的挑动战争,骚扰完就跑,顺带灭他几个斥候队。
鞑子们是真受不了这不要脸的骚扰。从前同他们斗的君墨与君如,虽用兵有道,到底是有迹可循的。
要战那也是堂堂正正战。
女儿倒像长偏一样丝毫没继承其父的正直,日日偷袭又不来应战,丝毫没有统领风范。
隔三差五的骚扰,鞑子们士气都萎靡了,开始疲惫,渐渐有些不敌了。
今日是攻城之日了。
君意身披赤甲,跨马坐在阵前。旗鼓震天。
她摸摸胸口,呼出一口气。终于到这一天了。不枉她付出这些。
“诸位!戎南今夺我城池,杀我百姓,该当如何?”她喊着,到真有一丝将军的气势。
“血债血偿!”身后的兵士们回答到。
“咱们和戎南,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众军附和着,气势如虹。
君意恍惚着,似乎看到父亲保家卫国的身影,看到兄长镇守疆场的身影,看到....陆檀奋勇杀敌,在战场上驰骋的风姿。
心里忽地一顿。这些早同她没关系了。
她想着。她按捺着,将所有的儿女情长压在心底。
她看着前方,黄沙漫天,战鼓如雷。
“封云!”她开口喊到。
“必胜!!!”君家的兵,卖力地回应到。
“帝国!!”她扬手,父亲的剑尖直指敌人。
“永昌!!!!”所有的惊雷军,凝重而凛然的高呼到。
她携着杀气,朝敌营袭去。战鼓擂擂风云阵阵。
身上的铠甲不断的被剑尖划破,脸上是来不及擦拭的血迹。
她冲在最前方。这来之不易的武艺总该发挥它的作用。
城,破了。
戎南败走,惊雷军偃甲息兵,清点着战果,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君意坐在一旁,任由医士为她包扎着伤口。
此战不能败,她知晓。
败了,皇帝对君家的信任就是一点都没有了。即便带伤的君如指点着派来的将领,也不一定能保住父亲的荣耀。
她本不该有此神勇。
君意摸摸胸口。那里有一道划痕,皮肤略微鼓起,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那日她听闻圣意就知道大事不妙。从前一直安心享受着君家生活的她,绝不能就此不管。
她不想只有君如拼命了。
她做了那么多年自私的君大小姐,到现在才看清楚所有人的付出,已经够迟钝了。
所以这次,君家,由她来守。
她什么都不会,即便从前有几分功夫在身,也在君墨去世后那两年荒废掉了。
她唯一有的就是这条命。
她宁愿拼上这条命,也要守住这次她想守护的东西。
再也不想失去什么了。
失去陆檀的教训,已经足够深了。
这次,父亲的成果,母亲的寄托,兄长的努力,都由她来守好了。
父亲打拼下来的基业,她来接手,绝不能让其余人染指。
将军府的名头,她也可以替君如守住,只要君家人还能打胜仗,皇帝就无法收回兵权。
父亲和哥哥拼尽一切挣来的荣耀,她定要好好护着。
于是她潜去地牢,找到那个被陆檀活捉回来的苗疆国师。求他给自己能增长武功的药。
她知苗疆异术众多,手段颇诡,眼前这个苗疆国师,定有办法的。
他阴测测一笑,告诉君意,有种息蛊,能有此功效。
它能提供给宿主源源不断的一种药,能激发人的潜能。身轻如燕力如泰山,都能达到。
他就这么剖开君意的胸膛,将蛊虫种在她的心脏旁。
君意问他,就这样平白无故帮自己?
国师冷笑。他说,代价是你的命。
息蛊会不断吸食宿主的生命力,你活不了几年。再者还能帮我养蛊,何乐而不为。
君意没什么悔的。
她什么都不会,只有这条命还有点用。
能换来几年时间的喘息,君如也定能练成左手剑法了,君家,又可以立下去了。
挺值得的。她想。又看向了远方。
该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