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有些担忧。
君意自那日以后,只难受了两三日,便如从前一般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依然井井有条地打理着君府,依旧笑语晏晏同他说话。
君如看在眼里。
他自是了解自己妹妹的,那么娇宠长大的妹妹,如今遇到这样的挫折,定是伤心难受的紧的。
他明知自己妹妹的痛苦,却仍要瞧着她摆出一副笑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他就心疼的紧。
他有些明白之前自己在她面前对手废一事假装毫不在意时,君意的感受了。
君意比他更能压抑,她一点脆弱都不显示出来。
他知道这是她为从前的事悔着,若假装坚强能让她好受些,他也不愿去戳破。
现在自有该苦恼的事。
三国齐举,苗疆暂定。
原先得了平阳的鞑子,在一段时间的满意后,又扩大了野心,蠢蠢欲动起来。
陛下不是没派遣别的将领试图夺回平阳,但对平阳地势不熟,加上环境恶劣,带去的兵水土不服,自是没有一战之力。
只能是君家的兵。
惊雷军镇守平阳近二十载,没有哪支队伍能比惊雷军更能熟悉平阳。
再者,君家惊雷军本就是一打三的铁血军队,对付野蛮粗犷的鞑子,只能他们来。
但问题是君如废了。
这是当今圣上最苦恼的事。
帝国其余优秀将领也不是没有,可若是派一个空降到惊雷军,定是不服的,再者也没有磨合过,仗打起来,君家的兵也不一定听从指挥。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君如带着其他的将领去指点。
圣意传到将军府时,君意的平静终于绷不住了。
“这怎么可以!哥哥上次腹部那刀伤都还没好,更不用提手..这般病体前往军营,怎么可能受得住!”
君意死死握着君如的手紧张的说道。
“圣意难违,意儿。这是理所应当的。
我如今在外人看来已废,左手剑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外敌来犯,国家安危更是重要,除了我上,哪还有别的办法呢。”
君如也苦笑,这次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不行!战场那么凶险,鞑子们还残暴的屠了平阳城。
若让你带伤前去,定撑不住的。
我不同意!”君意反驳着君如,毫不松口。
“乖。这是陛下金口玉言指定的,没有抗旨的道理。”
君如瞧着眼前气红眼的妹妹,反倒笑了笑。
“意儿。这是君家人的责任。为了君府的荣耀,我定是要去的。这可是父亲坚守一辈子的东西,不能断在我这里。”
君意张口,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她也是知晓的,知晓君家的荣耀,父亲挣来的荣耀。
君如如此拼命要守住的,属于君家的荣光。
人人都在付出着。
君墨为保家卫国付出着,君夫人为感情付出着,陆檀为爱她付出着,君如为君家荣耀付出着,陆贺为家国责任付出着,陆夫人为儿女前程付出着。
所有人都在付出着。只有她没有。
她没为孝顺父母付出,没为君府荣光付出,没为她的爱情付出,没为任何人任何事付出。
从头到尾,她都是被捧在手心,只会为自己着想的自私的君大小姐。
君意闭上了嘴。
君如以为她明白了不得不去之因,宽慰笑笑,先去准备事宜。
他没注意到君意眼底的觉悟。
君意转身出了府。她去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她偷偷去了京兆尹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