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传说中的买家之后,明秀不敢置信的看向谢湛。
“你在搞什么?”
虽然没有开口,但是明秀的眼中直白的写着这句话。
谢湛对她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稍安勿躁。
见状,明秀不由得抿唇,出于对谢湛的相信,她并未再开口,但是对于此人来她家是不是为了买宅子,她持保留态度。
来者正是文进手下的心腹,明秀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这张脸她是熟悉的。
从谢湛的反应上来看,她并未认错人。
那么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要在主家的辖区之内用自己的私房钱买套宅子以便退休只用?还是说……
明秀看向谢湛。
前些天明母的担忧没有掩饰,家里人都知道,至少明秀、谢湛、叶子明几人心里是有数的,难不成他是为了明母才故意为之?
不管是不是她自作多情,谢湛的做法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明秀与他都只有两面之缘,更别提明父明母了,他们对这充满陌生身上还带着几分世家习气的男子要买他们家的屋子的事情,心中充满了骄傲。
此人一看就是贵人,至少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贵人,这样的贵人看上看了他们家的宅子这说明什么?
自然是说明他们家的宅子好了!
这间宅子原本明父跟明母是打算在这里养老的,里里外外修建的无不精心,甚至还有一部分是明父亲自动手去做的,虽然此人嘴上没有夸赞,但是眉眼之间的满意之色是骗不了人的。
“崔公子,您要得急,这间宅子确实是附近最好的一套了,价格也合适,只是……”伢子为了赚那雇佣钱,可谓是不遗余力的夸奖这间宅子的好处,好不好大家都有眼睛能看出来,这跟那些乡下人随便修建的宅子差得远了,跟那些贵人游玩的宅院也有的比。
若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这一家人马上就要离开此地,银钱要得急,不然的话慢慢找买家,说不得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毕竟二百两银子的报价,在这小小的镇上能出得起的人还真的不多。
别看要价高,这宅子确实是值得这个价格的。
虽然说最初的修建不过七八十两,但是若加上明秀一家后期的修补还有这屋子里的家具钱,怎么都不止二百两了。
若让伢子说,若是时间不着急的话,这间宅子买个二百三四,甚至上三百两也不是困难的事情。
在伢子跟崔公子说明情况之后,他原本满意的面容露出几分犹疑,“要的这么急?”
看这宅子的处地,还有宅子本身,再算上他们家的附送的田地,二百两银子能收入囊中绝对是血赚!
可事出反常必定为妖,这等优渥的条件,银钱又要得急,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缘故,他是不相信的。
“因为我们后日便要离开边城了。”明秀直言不讳,“事实上,这间宅子是否能卖出我家并不在意,能够找到卖家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我们便自己留着,我估摸着,这间宅子你是第一个看房者,也应当是最后一个。”
现在他们家是缺银子,要卖宅子也是权宜之计,若是他们撑着到了都城落脚之后,这间宅子是否能卖出去就无关紧要了,只是没有人居住的话,未免会荒废掉有些可惜。
田地也就罢了,完全可以佃除去,或者是雇人打理,可屋子不一样,没有熟悉并且值得相信的人,明秀宁愿将这间宅子空置下去。
崔公子思索了一下,“我再考虑考虑。”
若他们是真的打算马上就要离开边城,那么开出这样的价码又心急拿钱过户也就说得过去了,不是人人家里都有上路的盘缠的,看这家人的模样也不是生活拮据的,这不仅仅是穿着,更是他们身上的精气神。
若当真是穷的过不下去想要卖宅子换地方的话,他们不会这般的底气十足,而且拮据的人家一般也是建不起这么好的宅子的。
二百两银子的价格很合适,甚至可以说是他赚大了。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几分猜疑,还需要再想想。
左右只要赶在明秀一家离开之前将这件事儿定下也就是了。
明秀耸了耸肩,“我们现在住在镇上的明记,若是考虑好了,找伢子或者直接到镇上去打听,就能找到我们的所在。”
见伢子似乎有些着急,明秀安抚笑笑,“放心,这间宅子若是卖出去了,该给你的银子不会少。”
毕竟是通过他,他们才找到的卖家。
虽然原则上来说,他们家现在是需要能剩就剩,但是应当出的银子明秀还是不会逃避的。
伢子松了口气,看得出明秀不是个说大话的,既然她都这样说了,等他们伢行将这间宅子撤下来之后,找明秀要银子便是了。
将伢子跟买家打发走之后,明秀同谢湛一起,将打算卖给村民们的粮食摊开,摆在屋门口。
这般大的阵仗村长很快闻讯而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村长脸色有些难看,今年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在屯粮,就算明家的粮食多,也没有这样放在门口的吧?
这是炫富?
还真当没有人敢抢他们家的粮食是吧?
若是真的走到了没东西可吃的那一步,单冲着明家现在的做法,第一个抢的就是他们一家。
村长倒是不太在意他们家的死活,在明秀明言要搬走的时候,他便已经嫌弃上了这家给脸不要脸的人家。
但是他在意自己村子的名声啊。
若是抢粮的事情传扬出去,谁还敢将姑娘嫁到他们村子来?又有谁敢娶他们村子的姑娘?
“我们后日便离开,这些粮食我们带不走,按照镇上粮油铺子的收购价卖给乡亲们。”
纵然明父对这个村子有很强的孺慕之情,可在见到村长这般不善之后,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连带着说话也没有往日那般客气了。
可村长却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他只当是明家人马上要离开了,不用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所以把本性都露出来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