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父与明母为叶子明整了一桌好菜,算是为了庆祝明秀他们回来,也是庆祝新收了叶子明这个儿子。
有养子的名分,其实叶子明跟着他们一起回家没有什么要紧的,左右他而今跟明秀也算是名义上的兄妹了。
可然而他却说什么都不愿意。
“我要是去爹娘家里住,这铺子晚上没人看守怎么能行?”叶子明一脸的不赞同,看向明母,“虽然说而今镇上还算是安生,但是咱家的生意好,谁知道会不会有竞争对手下黑手?若是咱们被暗算了可如何是好?”
比如说在他们家的食材之中下毒什么的,叶子明从前也是大家族出身,各种暗害的手段见过不少,而今虽然不认为这小地方的百姓能有那般心思,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万一呢?
做食品行业的还是谨慎一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当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明秀觉得叶子明说的有道理,“就让大哥在这里先住着吧,左右他一个男人家,也不怕有歹人上门的。”
自以为在叶子明看不见的地方,明秀拉了明母低声道:“人家原本是来咱们家做工求一个落脚之地的,而今虽然认了亲,但是却也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说白了,也就是担心叶子明一个大男人心里头过意不去。
明母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也没有再强烈的反对,只是道:“那就让他暂时在这里先住着吧,我们回头将床铺弄得柔软一些,跟在家里也是一样的。”
原本她只是想着将镇上铺子里的房间随便弄一弄,能住人就行了,左右这里也不是长期有人的,但是现在叶子明既然决定了要在这里住下去,那原本含糊过去的房间肯定是不顶用的。
甚至都不顾明秀与叶子明的阻拦,明母当场便去布庄买了二十来斤棉花,说是要给叶子明做床褥的。
这可都是新棉!
谁家舍得用新棉花做床褥的?
叶子明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以前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些,可明秀却是知道,哪怕是明父与明母自己,也只舍得用旧棉花铺床,新棉花能在面上薄薄的铺上一层已经算是奢侈的了。
因此,明秀看向叶子明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原本她还以为,就算明母对他一见如故,将他受做义子也有一大部分是因为想要让叶子明好好干活的缘故,而今看来,怕是更多的还是他是真的喜欢这个男子吧。
“做什么?”
方才明秀与明母说的话叶子明都听在耳里,实际上,他对明秀还有些感激。
就算再怎么跟明母一见如故,明家于他而言还是陌生,贸贸然的住进去,即便是叶子明这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也还是觉得会不舒坦,在这铺子里一个人住是最好的了。
在明母将被褥都收拾好之后,天色也开始擦黑了。
“娘,咱们先回家吧,剩下的明天再回来弄。”
要是现在不回去的话,只怕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夜深了。
原本走夜路便不安全,更何况还是深夜?
明母有心想说其实他们留在这里也住得,顺便也看看叶子明住得是否习惯,但是她却明白,自己一行这么多人,要都留在铺子里显然是不显示的。
因此,虽然对叶子明有诸多的不放心,却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保管明天你们来的时候我跟这铺子都好好地。”
听见叶子明的保证,明母这才依依不舍得离开。
虽然明父也有些不放心,但是他到底没有明母这般黏糊。
“行了,明小子也不是小孩子,就让他单独呆一晚上没事儿的。”
之前那么多年都过来了,而今难道叶子明有了爹娘便娇气了起来不成?
那倒也不至于。
虽然是赶着离开的,但是到底时间迟了。
一行人从镇上回家的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藏青色的马车棚远远看着竟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马蹄声昭示着这边有马车行径。
谢湛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了?”
明秀有些不解,虽然黑暗中她有些看不清谢湛的神色,但是身旁的人默默绷紧了浑身的肌肉,这她是不会感觉错的。
谢湛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明秀不要出声。
见状,明秀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因为一两句话会有危险。
约莫一刻钟过去,明父与明母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我怎么好像……听见了厮杀声?”
明父赶忙捂住妻子的嘴巴,“别出声,抹黑的他们未必能看见咱们,就当咱们不存在似的。”
显然,他与谢湛的心思是一样的,只要不被人发现,等那边的人离开之后他们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运气是否有那么好了。
不知听到了什么动静,谢湛忽然神色一松。
“现在开始往回走!”
明母显然松了口气,不知道那头是什么情况,能离开便是最好的,只是他还有几分担心。
“若是被发现了……”
“不走才是最危险的!”
他方才已经听见在他身旁文北留得人来了,若是不趁着他们将追兵拖住的时间离开的话,怕是就走不了了!
明父不拖沓,飞快的拿过马鞭,也顾不得暴露地方了,马鞭一挥便飞快的朝着明家去。
他们想悄悄的走,奈何马车的动静太大,那头很快察觉到他们的存在,飞快的往这边靠过来。
车上唯有谢湛一个能打的,若是跟那些人正面对上显然吃亏,谢湛抢过马鞭,朝着荒野之中奔去。
眼瞧着追兵要追上来了,谢湛咬牙,从明秀头上抽出发簪,狠狠地朝着马背上扎去。
马屁吃痛,嘶鸣一声,眼睛泛着血红发狂般的朝着前方跑去。
前面便是乱石堆了!
若是马车结结实实的撞上去,车上得人不是当场去世便是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