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打算好了的?”
明秀坚持的看向父亲,“爹,咱们家虽然跟镇上的鲜香楼有生意可做,但是现在村里人越来越多的去镇上卖菜,便是没去的,也都往咱家来了,咱们家往鲜香楼卖菜的份额被村里大家家里种的菜占了大半,算下来,咱们也就只是赚了个辛苦钱而已。”
换而言之,在村里收菜再卖去鲜香楼并没有多少收益,虽然说积少成多,可菜蔬价贱,一百斤能从中赚五十文便不错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还得从中担责。
付出与回报还有要承受的责任并不平等,明秀知道这生意若是自家还坐下去,村里人会以为他们从中赚了钱而心有成见,若是遇见故意使坏的,会酿成大祸。
因此,明秀早就想为自家找退路了,只是因为一直都没有好办法才搁置,而今有了这五十两银子,自家也能有更好的生财之道。
“那你的意思是,鲜香楼的生意不做了?”
可他们已经跟鲜香楼签了契约呀!
明母忧心忡忡,她可是听说违约不仅仅要按照契约上面的要求赔款,更要去衙门打板子的。
赔钱她倒是不怕,但她怕跟衙门打交道。
“并非不做,而是换人来做,我觉得村长就是个合适的人选。”
明秀深知,鲜香楼的徐掌柜跟她签订合约,并不仅仅是因为要菜蔬,更是要她带来的新鲜少见的食材,只要这供应不断,不管谁来做这项生意都不打紧。
她打算直接将这桩生意丢给村长去办,多出来的银钱不管是留给村里公中,或者是下散给各家,亦或者村长自家拿着都与她无干。
徐掌柜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面跟她多掰扯,反正于徐掌柜而言,只要东西是一样,由谁来送都跟他没有干系。
相反,若是来的人不如明秀精明,他还能从中取利。
只是那个时候,村里是赚是亏都与她无关了。
明父并没有看出明秀的想法,他只想着将赚钱的活计给村长,留给村里是一件好事,自家不做这生意也给村里卖个好。
明秀总算是没有只顾忌着自家,好歹也想了一下旁人,这对于明父而言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好,爹晚些时候就去跟村长商量一下,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明秀这才笑起来,“多谢爹。”
“诶……”
看着明秀离开,明父叹息连连。
“你想什么呢?”明母蹙眉看向丈夫,明秀想做的只要不是坏事,她总是不想拒绝的,而今她要做的是让自家富裕起来的事情,明母更是支持,她不明白,女儿好容易懂事出息了,为何明父还是愁眉不展。
“你看秀儿这样,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女婿才好配啊。”
明父忧心忡忡,世人都喜欢柔顺的女子,便是他们大漠的女子彪悍,也没明秀这般有主意的。
女儿家心有成算是好事,可明秀就是太有成算了。
“这原本应当是我该操心的,你这么担心做什么。”明母哭笑不得,在她看来,明秀没什么不好的,有主意的姑娘以后才能将日子过起来,不管穷困还是富贵,总是能让自己舒坦的。
可同时她也知道明父的担忧何在,事实上,明母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也知道,自家女儿一天比一天出息,村里的后生总是觉得配不上,眼看着明秀一天天长大,从未有人跟他们家有过接亲的意思。
究其根本,除了明秀自身的缘故之外,更要紧的是当日李光剩退婚,污蔑明秀跟谢湛有私情。
而今明秀跟谢湛又整天在同一个屋檐下,大家都有眼睛,谁也拿不准两人是不是真的有那层意思。
甚至明母心里有时候都有些嘀咕,难不成谢湛与明秀之间真的有……
她并非迂腐之人,谢湛人品看起来不错,若是两个孩子真的有那意思,成就良缘也是好事。
而且谢湛无家可归,便是不让他入赘,以后等他们二人成亲,也得靠着明家才能立足,女儿就在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担心明秀受欺负。
“秀儿跟谢湛最近形影不离的,我瞧着不像样,可问秀儿,她又说没那心思。”
明父摇了摇头,小姑娘家家的在想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
“哪儿有人这般问女儿的?”明母属实无奈,“你先别急,回头我去问问秀儿,他们年岁都不小了,若真的有那般心思,也该打算起来。”
她现在节省着,也是为了以后给明秀攒嫁妆用。
即便以明秀赚钱的本事来说,她可能并不需要,但是明母却还是想要多为女儿做些什么。
虽然谢湛并没有偷听的心思,可明家的院子就这么大,他又是身怀武艺之人,五感灵敏,明父与明母之间的对话他听了个大概。
想到他于明秀可能会被撮合,心中便砰砰直跳。
微微蹙眉看向明秀的方向。
“她虽然不柔顺贤淑,也看着不像是个安分的,可为妻……”
谢湛明了,以自己的身份,也许并不能给明秀妻子的名分,若为妾,她会愿意么?
不会的,明秀并非居于人下之人,在这一点上,谢湛与徐掌柜有同样的见底。
一家人各有各的心思,可明秀却一无所知。
她正在盘算着去镇上开饭馆儿的事情。
要开饭店,首先便得地段好。
虽然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现在她家还没有做出名声来,若是开在不好的地方怕是真的没生意可做了。
可镇上就那么大,她并不想自家的饭店开在鲜香楼门口,这样一来,能够挑选的地方也就那么些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空的铺面。
她更忧心的是,家里的果园。
原本现在应当已经到了果子开花的时候,但是现在后山的那些果树也就零零散散发了点绿芽,开花是一点苗头都没有,属实是让人发愁。
她虽然是学农的,但是种植果树上面并没有实战经验,都是从书上学来的知识,是否有些没有做到的地方一时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