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亦舟手搭在林稚一手背上时,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从林稚一手背传来直击她心脏。
黝黑的小脸微微泛红,怕被眼前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处,林稚一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连人带椅往后退了好几步。
说话时,语气有点断断续续:“谁,谁,谁是为了钱,再说了,你也没钱......”
眼前人的反应出乎沈亦舟的意料,甚至给沈亦舟一种她喜欢自己的错觉。
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还有,她方才也没否认傅太承不是她的心上人,凤眼眯了眯,望着眼前人宛如惊弓之鸟的模样,想再逗逗她。
半大的孩子嘴角蓄着一抹邪肆的笑,慢慢靠近远离自己的林稚一,“嗯?我没钱,可是我有色相,莫非你是为了我的色?”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林稚一只觉得自己头皮麻麻的,她被撩得快站不稳了!
沈亦舟怎么能这么撩她啊,他明明还是个小孩,而且,他现在衣裳不整,气味不佳......
许多年后,林稚一回想今晚所发生的事,只觉得尴尬得险些将三室一厅扣出来了。
毕竟,她匡扶反派大牢不止是心疼他,她还见色起意!
天色还未大亮,林稚一便摸着是黑,到厨房利用仅有的面粉擀成薄饼,做成今早和晌午的膳食。
等做两人份量的薄饼,她也走到沈亦舟那想喊他起来务农。
“沈亦舟,你起来了吗?”一袭墨色倩影站在西院房外,敲了敲门,见屋内没人回应自己,脸上表情微变,跟着再次道,“不会吧,沈亦舟我昨晚可是为了救而受伤,你要放任我自己一人务农,你就不是人啊。”
林稚一说完这话,那双黑亮的眼睛泛着一抹无可奈何的情绪。
要是沈亦舟不肯陪自己务农,那她也没法说什么,人家是站在正理这边的。
“算了,你不起来我就自己去了,你继续睡吧。”
片刻后,林稚一见屋内依旧静悄悄也放弃了,带着自己的薄饼转身。
在转身那刻,她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人。
太阳此时正慢慢拨开云层,出现在世人眼中,阳光之下,男子身着素色平民衣袍,虽不是什么珍贵的料子,可这衣袍衬着白皙肌肤,倒显得眼前人娇贵无比。
刺眼阳光落在沈亦舟脸上,本就苍白冷傲的脸此时泛着一抹神秘莫测尊贵之意。
他仗着高林稚一几公分,居高临下望着她。
沈亦舟虽是无声无息,但林稚一感觉得到,眼前人用表情说她蠢呢。
知道理亏,林稚一伸手刮了刮自己鼻尖,穿着布鞋的脚丫子极不自在的在地上画圈圈,无比尴尬道:“我们走吧。”
走之前,她也不忘将为沈亦舟准备的那份薄饼丢到他怀中,再道:“你的早膳。”
说完便跑。
沈亦舟接过薄饼,感受透过纸张传递出来的阵阵温度,神情有些错愕。
垂眸看着那被纸张精致包扎起来的薄饼,鬼使神差的拿起尝了口。
还,挺好吃的。
为了避免尴尬,林稚一跑得快,便先干活了,等沈亦舟姗姗来迟时,眼尖的她倒发现沈亦舟表情有些不自在,嘴唇也有些油。
如黑葡萄般明亮的眼在他身上来回扫视,见不到包裹起来的薄饼,立即明白沈亦舟吃了薄饼,嘴角微扬。
看来都吃完了呀。
嘿,看来她的厨艺还在。
想当初,她可是考过厨师证的大厨呢。
“看什么,你那薄饼太过笨重也不好吃,我放在房内了。”
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炙热,沈亦舟被看得不好意思,鬼使神差间同她解释了。
哦,这么说你是承认吃过啦。
哎呀,就算吃完不好意思说也没关系,我是懂的啦!
林稚一用一种我懂,我懂的眼神望着沈亦舟。
为了给他台阶下,她也没再问薄饼的事,扬起手中的橛头,示意他过来松土了。
“这个给你,你负责翻土,我负责种茶苗。”没等沈亦舟答应,那橛头已被塞入他怀中。
在他皱眉时,林稚一同他巴眨眼睛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是这个道理,可他不会翻土。
从小锦衣玉食的反派大佬,面临人生一个大难题。
不会翻土,是要请教还是假装会呢?
拿好茶苗,站在一旁等待播种的林稚一站了好一会都没等到沈亦舟翻土,一脸纳闷的望向他。
怎么还不翻土?
难道大佬不会翻土吗?
她歪着头,睁大眼睛看向沈亦舟等待答案时,眼前少年郎才缓缓开口:“不会翻土,怎么翻?”
林稚一清楚的捕捉到沈亦舟在问这问题时,瞳孔微闪,俊脸划过一抹尬意,好似请教个问题是一件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明白沈亦舟内心的小九九,她也坦然走到他身后,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操控他手抬起橛头再落下翻垦土地,“松土,其实不是一件难事,翻土时也不能太过用力不我们得轻点,只要能翻动土壤就成,然后这个坑也不用弄那么深,深度在3至5公分就成,这样利于茶苗根系自然舒展,及时压紧压实。”
林稚一认真的同沈亦舟讲解,盘踞地是小茶庄,前期他们是没钱也没能力离开这地方的,不能离开,便得顺应种植茶苗的事。
女子同沈亦舟靠得特别近,每次抬起镢头,沈亦舟是能清楚感应到身后人那微微用力的手。
晨间有微风,微风吹拂过时,沈亦舟清楚闻到身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奶香味。
那味道就像幼时娘亲身上的......
一时间,沈亦舟思绪漂浮,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寂寥之态。
他们两人这模样,在旁人看来,可是林家女趁务农吃沈亦舟的豆腐。
“啧啧,想不到林家的女子这般轻浮,见到好看的就如同饿狼似的扑上去。”
“听说林家的丫头喜欢傅家那位呢。”
“真是作孽。”
在林稚一未离开沈亦舟时,几个路过的妇人站在树荫下嚼舌根。
听到闲言碎语,林稚一蹙紧眉头,怎么爱嚼舌根的人那么多?
“别理他们,清者自清。”林稚一退身开来,蹙眉不满道。
她一离开,那熟悉的奶香味便消失不见,这让林逸舟有些不适,望向林稚一的眸光掺杂着丝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