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耶律涵莎没有说完裴展墨的脸迅速黑了。
“来人啊,将惠妃择日处斩”裴展墨说道,算是绝了耶律涵莎的路,这样三番两次求情,裴展墨都烦了。被耶律涵莎求烦了。
皓月皎洁,飒飒夜风轻掩,琼光玉洒,高台楼宇,却道何处相思最断魂?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殊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裴林宇紫金袍在身,锦带束发,腰间缀着的通透玉佩也是不住的轻响,如高山流水般,冷冷作响。
蔼蔼东风寒,琅琅环佩音。
裴林宇的脸色已经有些涨的潮红,剑眉星目遥望高挂九霄之上的青光皎月,本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只觉地鼻子一酸,裴林宇心系佳人,不禁黯然长叹。
环顾四下,倒也简洁,仅一方桌案,一壶佳酿,一盏夜光莹杯,不过这夜光杯中的酒,却是不住的减少。
裴林宇只顾这般豪饮,望着月,不断的举杯,时而自己哼唱几句宫调,时而自己与自己走个行酒令,好似试图分散这股浓浓的相思惆怅,奈何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还未走几杯,已是双眼泛起晶莹,心系佳人,倒也无心再饮,心里尚还盘算着今夜独自浮一大白的想法自然也就作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尘世中,也唯有此时,可让顶天立地的男儿汉潸然泪下,黯然神伤。
“金山银帛,策马天下,不抵笑颜如花……”裴林宇举目遥望,眉宇间透露着淡淡的忧愁。
都说金银是粪土,但不爱富贵者,尘世之大,能有几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究竟是尘世的地位重要,还是她重要?我想……或许是……她,她吧……”裴林余轻闭星眸,点点神光隐现,就这般,乘着这夜色,静了下来。
碧浪排空,晨雾初凝。一封书信留在案几之上。
裴林宇一袭紫金王爷袍加身,锦带束发,乌黑的发丝如同流水般,垂髫而下,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映现出几缕若有若无的杀意,眉宇微展,却好似悬刀一般,等待着杀伐的来临。
王府阔院,青石板铺路,笔直的垫了开去,若是站在原地放眼望去,只怕还看不尽,府院开阔,径道分明,大大小小的屋子上都刷着或朱红或赤金的漆,房瓦也尽是琉璃莹转,极吸人眼目。
奢侈二字,只怕完美的体现在了这逍遥王府之中,虽有奢誉之嫌,不过人生得意须尽欢,逍遥王府之名,恐怕也让得无数人欢喜的紧。
“今日……怕便是我裴林宇留在这王府中的最后一日了。”林裴宇蹙眉扫视着这片阔丽的王府,心中却是不由得暗叹,不过怅然是怅然,但想到今日能抱得美人归,倒似是也并不算的什么。
一时三刻后,裴林宇一袭紫金宽袍轻移,脚步虽缓,但也行到了一座院前,举目遥望,只觉地这里戾气甚浓,且血腥味亦稠。
这院子靠大道的几个窗户都已钉死,正门也是以一对狮咬把手悬挂,左右两排共十二名手倚银枪的兵士,身穿亮银甲,俨然天兵神将之感,且院落前还有两队朴刀兵来回巡视,好似这院落是甚么宝库一般。
这般一改风格的院落,别人或许不知,但身为王爷的裴林宇却是心里明白,这,便是牢狱所在。
裴林宇面不改色,脚步轻踏,走上石阶,就欲踱进门去,哪知猛地“锵啷!”一声铁器交鸣声响起,还未待裴林宇反应,只觉面前影光一闪,两柄银枪已经卡在了裴林宇面前,让它不得再进分毫。
“什么人!?”两名持枪男子猛地叱咤一声,朝着裴林宇喝问道。
或是因为这几名士兵身份低微,亦或是自别军遣来的,如此一遭,居然有人不识得裴林宇,倒也让人暗暗称奇。
裴林宇缓缓转身,双瞳猛地一瞪,常年的王者威势猛地威慑而去,那士兵见到几乎是瞬间便吓了个胆寒,虽然他或许没见过裴林宇,但见着势态,便知道定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放肆,大胆奴才,干甚么,速速退下!”猛地一声喝问声自内堂传来,接着急快的步伐声传来,兵甲回首望去,兀的一惊。
那是个挎着紫鲨皮鞘的长刀客,黄衣褚头,武官打扮,浓眉大眼,约莫三十年岁,但却生的甚是冷肃,英气逼人。
这人一现身,即便是裴林宇也不由得眉宇一簇,他认得此人,原是镶白旗统下的一员虎将,久经沙场,武功颇为不弱,传闻此人刀法也是炉火纯青,据说自从此人刀法大乘后,纵横数载,杀人从不出第二刀,足见此人的武学造诣可见一斑。
“原来是张侯爷,本王先前还在诧异,这本该重兵把守之地怎的如此松懈,原来是有张侯爷在,怪不得有恃无恐,连本王,都敢拦将下来。”裴林宇轻轻一挑眉,唇齿轻启,暗讽。
那被称为张侯爷的武官闻言一惊,赶忙欠身抱歉道;“卑职不知裴王爷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不知王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裴林宇冷嘲一笑,勉强将自己的语气装的与平日里无异,开口讥讽道;“怎么?本王去向何处,还要先向张大侯爷通禀不成?”
“王爷恕罪,小侯绝无此意,是我管教不利,让王爷您受惊了,罪该万死。王爷能来此地,可谓是贵足踏贱地,小侯怎敢阻拦,只是怕这杀伐气甚浓,惊扰了王爷,让您受了风尘之苦,还望恕罪。”张侯爷闻言,豆大的汗珠坠地而落,紧张开口道。
裴林宇眼瞳一转,开口冷声道;“风尘之苦倒是无谓,只是皮肉之痛罢了,可本王这般被拦将下来,却是心寒之意更甚啊。”
张侯爷这才惊觉,赶忙欠身躬步上前道;“王爷勿怒,小侯这就为王爷引路。”
裴林宇没有开口,只是鼻腔闷哼一声,挥了挥手,踏步走过,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漫漫青石路,仿佛佳人浅笑如嫣近在眼前。女子者,颜未见,韵先怜。千佳万丽,庶女如嫣。终抵不过她笑颜一浅。
“人就在里面,王爷请。”张侯爷有些心惊,王爷的气质总是比皇上略胜一筹,可惜王爷爱美人不爱江山。
“小小。”裴林宇柔情的喊着,看着柔弱的方小小,心中不免疼痛。
“林宇。”方小小看着裴林宇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开心不已,想要站起来却是再也没有了力气,腹中胎儿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一直抑制着,不让腹中的孩子有什么异样,也不让孩子受到什么打击,可是这孩子说不准就真的保不住了。
“我带你离开。”裴林宇后悔不已,如果能够早点带她离开,如果千方百计的不让方小小见到皇兄,如果自己能够勇敢一点,直接带着方小小对皇兄说自己喜欢她,也许结局又是另一番景象,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什么都没有做到,所以方小小现在才受着苦,都怪自己。
方小小拉住了裴林宇的手,依偎在裴林宇的怀里,幸福的笑了,自己太对不起眼前的男人了,无论自己做了什么,眼前的人总是一如从前那般相信自己,可是他呢?裴展墨,你只是凭借表面就对我下了定论,然后说我不洁。
“王爷慢走。”张侯爷举刀将自己的手腕割伤。
“多谢。”裴林宇抱起方小小迅速的消失在牢中。
张侯爷看着裴林宇消失的方向,暗下用银针将几名狱卒打昏,自己就是佩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王爷就是如此,宁可为了美人辜负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