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外院的雪已经化了一些,易繁带着众人就慢慢悠悠的回了山庄,赵渊等还没有离开山庄,就听着这家的主人要回来了,下人们异常忙碌着,赵渊刚提出见一下这家的主人,就被管家告知主人外出受了凉病着不见客,就这样被拒绝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门外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赵渊提出了辞行,刚好易繁躺在院子铺两层褥子又铺满兔毛的躺椅上晒着太阳看着书,闻言头也没抬就让进了主院,赵渊远远看着除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就是一团白色,差点没看见被裹在白色兔毛中的易繁,看见那个稚嫩的小小少年,赵渊差点惊掉了下巴,眼神左右看看,旁边立着的杨柳道:“这位就是家主,你不必左右看了。”易繁扫了眼呆滞的赵渊,心下淡然,只抬头道:“这位公子是要启程赶路了吧,在下庄内也没什么聊表心意的,为公子准备了马匹、和一些干粮,就不送了。”赵渊赶忙笑着拱手称谢,对方竟然就没有回应了,正尴尬着,门外进来一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进易繁的靠椅旁,轻轻拿开小少年手中的书,看着少年闭眼好似睡着了,嘴里咕囔道:“过两天就要启程去岳麓了,哥哥这般胡闹万一又伤寒了怎么办,这么大人了,还是哥哥呢,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一会儿又掐着少年的脸撒娇道:“哥哥,快醒一醒嘛,阿竹想吃糖葫芦啦!”少年蹙着眉漆黑的眼眸慢慢有了焦距,淡笑着对赵渊道:“你怎么还没走?”赵渊心中无语又装儒雅道:“见公子无回应,故此等候着。”阿竹扑在易繁身上,调皮道:“那你现在快走吧,我哥哥很忙的,身体又不好,没时间陪你说话。”杨柳正想着少主对易竹真是宠溺,就见易轻尘快步走进,俯身恭敬道:“公子外面来了一批难民,有些年纪大的还有在襁褓的婴儿已经受不住,已经昏迷了。”易繁一怔正色道:“融城的知县呢,不是被救回来了么?罢了,你把难民里的老弱妇孺生病的急需用药的安排到旁边空着的院子,让庄子里的大夫给看着用药,庄子前的那些先搭建一些应急的帐篷先住着,让下面的人采办些棉衣棉被,如果有聚众闹事的,杀一儆百,让庄子里的人先护好自己,但是也别给我惹事儿。”杨柳和易轻尘得命快步出去了,易繁盯着赵渊道:“你叫什么来着?哦,赵公子是吧,帮你布置的东西已经准备好,出了门有小厮带你去取。我现下有事儿也就不跟你客套了。”说着自己站起身就朝外走去,易竹长鞭一勾取了厚厚的斗篷也赶忙跟过去了。
易繁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庄子门口,长长的兔毛都遮住了脸,让忙碌的难民看不清他的长相,难民中有人道:“这家的主人竟然是个小公子。”又有人道:“这世道真是不公,我们家破人亡,这样小小年纪的孩童从小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难民中渐渐多出了许多怨恨的咒骂,许多人开始生出了不满。
这时,粥棚前两个难民摔了碗,揪着乘粥的少年正要动手,又有一群难民围上前,易一一个闪身冲了过去,一脚踹开要闹事的人,扶起了被推倒的少年,易繁淡漠的看着周围的人,慢慢走近粥棚,所到之处的难民慢慢让出了一条路,走至易一跟前,打量了眼被扶起的狼狈的少年,见他满头满脸的米汤和米粒,衣服也被浇了个大半,被滚烫的米汤浇完还冒着热气,也不见有一点的愤愤不平,只恭敬的对着自己行礼,淡淡问道:“他们可伤着你了?”少年诧异俯身恭敬道:“回公子,不曾伤到的。”易繁又看了他两眼问:“你叫什么?”少年更加恭敬道:“小人叫楚小二,两年前被杨管家从山匪手下救回的,后面就签了卖身契一直在庄内打打杂,糊个口。”易繁点点头道:“你去杨柳那里取回卖身契,让他安排你学点功夫,再安排你去参军吧。”少年身型一颤低着头,眼里含着泪水,俯身就跪了下去,只隐忍着深深一跪道:“多谢公子。”易繁不再理会,对着那被易一制服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冷冷的道:“你们吃着我的用着我的,还对着我的人拳打脚踢,你们是我爹还是我娘啊?”看着周围的人都静默的不敢说话,又道:“之前山匪进城你们不敢与之拼杀保护家人,今日我好心施舍与你们你们却欺我年少,是不是想要群起而攻之,一鼓作气的杀了我,好占了我的山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