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云水很远的某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这里大约是地下三千尺左右。弯弯曲曲的长廊和通道将这座气势恢宏的地下宫殿与地面相连。整个宫殿里金碧辉煌,光是大厅的天花板上便镶嵌了五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大殿辉映的亮如白昼。
大厅的正中一座黄金打造的王座上,一个看上去儒雅瘦弱的男人穿着银色的长衫,一头乌黑的亮发自然飘散,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他斜斜的靠坐着,看上去有些慵懒,却在无形中散发出一种肃杀冷凝的气质。让身边的人不自觉的心里发颤。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男人,全身藏在黑色的斗篷里。他急急忙忙的进入了大殿,恭敬的跪在那王座的面前:"禀神王,云水传来了消息。"说着将手里纸卷呈了上去。
那王座旁边的侍卫走下一人,将纸卷拿了去,恭敬的展开,看也不曾看一眼便呈给了王座上那个被称为神王的男人。
男人依然是一副慵懒的神色,伸手抓过那展开的纸卷,瞥了一眼。接着一声冷冷的怒哼。随后将那纸卷丢在地上:"一群废物,人交给她了,居然给我弄成这个结果。光知道了一个索马里。有个屁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这一怒,身边的所有人统统惊慌的跪在地上。身体不自觉的一阵颤抖。
王座上的男人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捋了捋额边的一缕发丝,略微沉吟了一下后幽幽一笑:"看来那女人很难搞定啊!命令御座回来吧!本王亲自去会会这位秋水国的圣主。"言罢从喉咙里溢出一丝低低的笑声。那笑声,宛柔、清脆,彷如诱惑人心的靡音。顷刻之间,大厅里的人都露出一副痴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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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那个小镇的地牢里。魅倾城躺在有些发霉的干草上静静的沉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晨光中微微颤动。自从那天被服用了那个超大的药丸之后。便一直沉睡到现在。墨寒纠结着眉头,冷冷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心很疼,却不能不把所有的关心都隐藏起来。
而身边的柔然也一样的表情。这些日子来,他依稀的会看到片段的记忆,那记忆中是眼前的女人,对他温柔的笑,给他讲故事,教他武功,那些片段很短,但已经足够了。
这女人应该就是他午夜梦回常会在嘴边挂着的那个:姐姐。
柔然咬着牙看了墨寒一眼,那一眼中带着浓浓的愤怒和不甘。如果不是这个人,他现在也不会失忆,更加不会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真想杀了他,但又不能。不说自己内体的蛊虫,就算是姐姐,也需要那男人的救治。
柔然心底一声叹息,低垂了头掩盖了眸子里的所有怨恨和无奈。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姐姐的病好了,他也得到了解除蛊虫的办法,那时候第一项就是要杀了墨寒,然后带着姐姐离开。
他知道姐姐也服用了蛊虫的。而且还是他亲自给姐姐喂下去的。一想到这里,柔然胸腔里的恨意,便越加浓重。几乎要将整个身体涨裂了一般。
魅倾城又沉睡了五天,她醒来时,距离那天已经九天半了。当她睁开眼眸的一瞬间,墨寒和柔然的心头都是一喜。这九天里,他们两人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候在这里。也幸亏了那个叫御座的女人不认识柔然,也不清楚魅倾城与两人之间的事。否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两人看管的。
相反的,墨寒被软禁在迎宾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因此在外人看来,墨寒对魅倾城应该是记恨的。甚至就连柔然的心底也是这样想的。
"我饿了。想吃肯德基。"醒来后的魅倾城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吃。接着看着周围的环境便是一片茫然。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们又是谁?"魅倾城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眸子里是如水般的清澈,然后便是头疼。疼的她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墨寒急忙封住了她的穴位,然后给她行针渡气,接着便是一番检查。
"如何?"柔然一边冷冷的问。他必须要掩藏掉所有的情绪,如果泄露哪怕一点点,那便是万劫不复了。
"情况很糟糕,或许是先前的那粒药,和我的药产生了冲突,结果药力在她的身体里肆虐。而原本下到她身体里的蛊虫如今也被惊动。疯狂的涌向了她的脑部。因此,她失忆了。忘记了一切,不仅如此,因为那蛊虫的关系,她还要每天承受那被啃噬的痛苦。这样下去。。。"余下的话,墨寒没有说。但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不能死,更加不能失忆。"焦急柔软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被称为御座的女人出现在牢房的门口。
柔然和墨寒急忙恭敬的施礼,在没有自由以前,这个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嗯。"那女人对两人的恭敬很是满意。随后进了牢房,眼眸复杂的看向一边的魅倾城。这会她在墨寒银针的作用下已经再次陷入了沉睡。
"怎么样才能保住她的记忆。"那女人转头问墨寒。
"回禀御座,除非那蛊虫能停止啃噬,然后在下在施以针术。与此同时,让她回到过去熟悉的环境。或许能慢慢的唤回记忆。"
女人皱眉,转头再次看向魅倾城,随后点头:"我会和神王请示的。你们好好照顾她。"
墨寒和柔然恭应着,送了女人出去。这一去,又是五天。墨寒不知道那所谓的神王在什么地方,请示居然要这么久,但每日给魅倾城诊脉的结果,却喜忧参半。
原本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封印。那里他感应不到脉搏的跳动,也没有一点相应的反应,就算是行针都不行。
可现在,那些蛊虫犹如疯了一般的涌向那片阴暗的区域,接着,那里的封印被一点点的蚕食。很明显比过去小了很多。按说这是好事,可那些蛊虫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甚至比原来大出很多倍。
这样下去,那些蛊虫最终会脱离掌控,从她的脑子里爬出来。那样的结果,魅倾城的下场便是死亡。
墨寒忧心的等待着御座的到来,结果却没有一点音讯。终于又挨过了三天,魅倾城还在昏迷中,而她脑子里的阴暗也在缩小。蛊虫在逐渐的扩大。
就在墨寒一筹莫展的时候,魅倾城的意识却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何处,周围一片雾蒙蒙的。那白雾遮挡了一切,什么都看不到。她摸索着一步步的前进,一边走一边仔细的倾听周围的声音。她总是感觉到什么地方有一阵阵的歌声传来。
那歌声清朗嘹亮,但又若隐若现,听上去很迷茫,跟本抓不到什么。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周围的一切清晰了起来。这是一片山谷,周围的山高耸入云,山谷下却是一片郁郁葱葱,脚下是柔软的草地,那种柔软就跟抚摸刚出生的小狗狗绒毛一般柔柔的,暖暖的。
在这片草地中间有朵朵的小花,几只不知名的蝴蝶和鸟儿在草丛中飞舞。
这里很美,甚至就连空气都是清新的,还带着一点点泥土的潮湿和芳香。
魅倾城漫无目的的在这片山谷里游荡,突然那阵阵的歌声再次传来。这次清晰了很多,似乎就在身边一般。
她急忙顺着那歌声寻找,跑了一阵,赫然间,见到那片草地中一袭纯白的身影。那身影看上去是个壮硕的男人,他安然的躺在草丛中,一腿蜷起,另一条腿搭在蜷起的大腿上,悠哉的哼着歌。
他的嘴上似乎咬着一枝小花,一只五彩的鸟儿欢快的在他的膝盖上蹦跳。而他的身边趴着一直纯白的小狗。
眼前的这幅景象看上去让人感觉赏心悦目。似乎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他便能很幸福一般。魅倾城突然感觉心口一阵温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坍塌。
那男人一首歌哼完,转头看到了不远处站立的魅倾城。他直起了身。一张俊朗帅气的脸呈现在魅倾城的面前。
"你是谁?"男人冷冷的问,一双眸子里闪着冰冷淡漠的神情。和刚刚那哼歌的摸样完全是两个人,就像是突然给自己带上了面具一般。
"我叫柳依依。"魅倾城突然不由自主的开了口。这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柳依依又是谁,她分明是魅倾城啊。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了回答,因为她突然手脚不听使唤的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甚至毫不畏惧男人眸子里的警告和冰冷。
男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双性感的唇紧紧的抿着,眉头不自觉的蹙在一起。
"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我不喜欢你冷着脸的样子,尤其不喜欢你蹙眉的样子。"魅倾城的身体自顾自的说着,甚至伸出了手温柔的抚摸向他紧蹙的眉头。
而魅倾城从那男人的眸子里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那个女人根本不是自己,就好像是自己在另外一个人的脑子里一般,看着那人行动,听着那人说话。而她不过是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