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里,魅倾城低低一声叹息,她被抓来有些日子了,除了见到柔然,便没见到任何人。就连墨寒也不曾露面过。她不知道身在何处,但能够确定的是,柔然应该不是叛变也不是卧底,而是失忆。
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他的出身和一切,在这里,他的名字不叫柔然,而是殇夜。虽然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但她的直觉告诉了她这一点。遗憾的是,这个消息暂时没办法传递出去。
她和可乔失去了联系,在她被抓住之后便失去了联系。魅倾城还记得自己提前行动后不久,便在睡梦中落进了对方的手中。然后便是昏迷和沉睡。
这中间经过了多久她不能确定,当再次清醒时,已经身处这个牢房中了。身上的东西统统被对方拿走了。她身上原本也没有什么的。一个梅花簪和一个手链,还有云景轩临死前给她的那个影的信物。
她早已把这些交给了可乔,如果说这世界还有什么人是值得她信任的。无疑便是可乔了。与其说是可乔,不如说是可乔身后的暗尊。
魅倾城至今不清楚暗尊和可乔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体二魂。还是精神分裂。两种都有可能,却又都不像。
与可乔失去联系,并没有让她惊慌。她在预见的画面中有一座沙漠中的宫殿。那里的景色很奇特。她把那里和可乔描述过。而可乔,在听到那地方后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最后只是淡淡的说知道那里。他会去那里等着她的。
魅倾城从回忆中收回思绪,淡淡的瞟了一眼牢房的门口。又有人来了,这次还不是一个人。他们终于忍不住出头了么?唇角勾出一丝淡淡的冷笑,眸色渐深。
没多大会的功夫,牢门再次开启,这次从门外进来三男一女。为首之人赫然便是在迎宾馆失踪的神医墨寒。身后跟着柔然,也就是现在的殇夜。除此外的另外两个人都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下。而那个女人一袭普通的民妇装扮,脸上也没有施任何粉黛。
但依然不能遮掩那原本雍容华贵的气质。几人一路到了魅倾城的面前。为首的墨寒眼眸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头泛起浓浓的苦涩。
"神医。。。"身后的一个藏在斗篷里的男人声音沙哑的提醒。墨寒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缓步走到魅倾城的面前。
"是我喂你吃,还是你自己吃掉。"墨寒的声音冷如冰霜。一双眸子里也没有一点感情一般淡漠。
魅倾城微抬起头,伸手从他的手里抓过药丸,直接塞进了嘴巴里。现在她是砧板上的肉。不如配合点,也能少些皮肉之苦。虽然明白这次被抓会很危险。但她感觉不到死亡的气息。
一个长年在刀口上舔血的杀手对死亡尤其特殊的感觉,这比女人的第六感还要灵敏的。
墨寒见她配合的吃了下去,默默的走到了一边,身后的殇夜也跟着他退到了一边,露出了身后的女人和两个藏在斗篷里的人。
那女人走到魅倾城的面前,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看。魅倾城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也抬起头来打量眼前的女人。
这女人长得挺漂亮的,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只是感觉,她很确定没有见过她。看了一会便没了兴趣,又垂落了眼眸,看向牢房的一角。
"我该叫你魅倾城,还是沐水水。"那女人轻柔的问,似乎一不小心便会惊了沉睡中精灵。一般。
"魅倾城"魅倾城淡淡的应声。沐水水已经是过去了。
"你该知道,你的父亲沐战奎在我们的手中。你也该明白,我们要的是什么。只要你肯合作。我可以保证你和你的父亲都能平安的离开,甚至还能平安的度过下半生。"那女人依然是一副轻柔的口气询问。
"你有什么资格来保证?"魅倾城语带嘲讽的询问。
那女人皱眉,眼眸里的复杂一闪而逝,随后幽幽一声叹息。
"神医,那药该有作用了么?"女人转头问一边的墨寒。
墨寒微点头:"差不多了,御座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言罢冰冷无情的眸子随意的瞟了一眼魅倾城。
那女人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魅倾城:"你,可认识我?"魅倾城眉头微皱,这会感觉头脑一阵眩晕,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沾染了梦幻般的颜色。而眼前的女人也变得亲切起来。
"呵呵,你…..你是谁啊,为什么我感觉你那么熟悉。"魅倾城眼眸涣散,声音彷如九天之外传来一般的飘渺。
"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你的好友,是你最好的朋友哦!"那女人的声音带着极尽的诱惑,飘飘荡荡的飘进了魅倾城的耳朵里。
"好友,你是我的好友。呵呵。。。"魅倾城傻傻的笑。
那女人看差不多了,开始正式询问:"好友之间是不能有隐瞒的哦。乖,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会魅倾城的头已经不那么痛了,但人却感觉飘渺起来,就像在天上飞翔一般的舒服自在。对于外界的问话,也不自觉的回答起来:"我叫魅倾城,魅力的魅。绝色倾城的倾城。师傅说,我们是峨眉派最后的传人,我要长得绝色倾城,迷倒天下的帅男。可我不明白绝色倾城和峨眉派有啥关系啊。我们又不是狐狸精。"
那女人愣愣的听着魅倾城的回答,顷刻间被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也没搞明白她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还没来得及再问。那边的魅倾城已经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自顾自的讲诉起来:
你知道么?我师傅是个好严厉的人呢,要我读书,要我练功,还教我怎么杀人。而是她对我也真的很好呢。她说我们峨眉派的武功都失传了好多,现在剩下的只有一点皮毛了。要是武功不失传,那些什么轻功啊之类的。就能发扬光大了。
可是要轻功有毛用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啊。冷兵器时代耶!是枪的时代,就算你轻功再高,只要人家对着你这样啪的一声。你就一命呜呼了哦!
魅倾城说到这里抬手做出一个手枪的姿势,伸出十指指着那女人的额头,做出一个开枪的动作,然后绘声绘色的表演了一番。弄得那女人越加是一头雾水。她疑惑的看向一边的墨寒。
"你确定给她吃的是'诚言丸'。"
"是御座。的确是吃了会说实话的药,只不过有的人会在别人的引导和问话下说实话,而有的人正如她这般,自顾自的讲话。你打断也没用。她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想中。您只能倾听,并从她的话中自己得到答案。这样的情况很少。但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墨寒恭敬的回答,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喜悦。
被称为御座的女人无奈的看了一眼魅倾城,只好靠在一边监牢的栏杆上,继续耐心的倾听魅倾城的自言自语。
"师傅去世以后,我好孤单,学校里的人都不喜欢我,他们说我身上太冷,说我没有人情味。可是,人情味是什么东西啊。师傅说,作为峨眉的传人,作为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一定不能像个花痴一样,逮谁跟着谁笑。
可是我也好想笑啊。为什么我不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啊。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被师傅捡到,为什么我不能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讲到这里,魅倾城似乎勾起了伤心的往事,跳起来抓住眼前的女人高声呼唤,泪水不自觉的迷蒙了双眼。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从她被师傅捡回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利,每天过着自己不想要的生活。这些她都埋在了内心深处。因为她不敢说,害怕说出来,连仅有的一份温暖,唯一一个疼爱她的师傅都会离她而去。
今天,在药力的作用下,她完全释放了心中的委屈和不平,将内心深处最最阴暗的一面完全发泄了出来。
那女人被魅倾城突如其来的反应下了一跳,身后两个藏身在斗篷里的男人企图上前拉开魅倾城,但被那女人及时制止了。
魅倾城开始是抓着那女人的衣领喊叫,当泪水流过,心底的愤怒和委屈发泄出来之后,她也平静了一些。但手却没有放开那女人,而是转而抱了她的胳膊,一副很亲近的样子,接着开始讲述自己第一次杀人的经过。
"你知道么,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看到刀子在他的脖子上划过,鲜血喷溅而出,那股子血腥的味道至今还萦绕在我的鼻端。那种温热的感觉,让我当时几乎有些小小的兴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有些恐惧,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兴奋,一种惩恶扬善的快感。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天生就是一个做杀手的。"
那女人在魅倾城讲述这些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想不到一个如此平静温润的女人,居然会是个杀手。只是,她说的这些为什么她一点都听不明白。派出所是什么地方。峨眉山又在哪里?
魅倾城讲到这里似乎很疲倦了,脑袋一歪昏昏睡了过去。那女人看向墨寒。
"禀御座,药效时间到了。今天不能再用了,她会昏睡一天左右,这药两次使用的时间间隔不能少于五天。"墨寒淡漠的回答。身后的殇夜微微一愣,但他一直低垂着头,因此没人看到他的表情。
"那就五天后再来吧!你们,派人出去,寻找一个叫派出所的地方,还有寻找一个叫峨眉的所在,另外在所有的人脉中收集峨眉派的一切消息。不管是什么线索都给我收集过来。"那女人下了命令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魅倾城。转头离开了牢房。
抱歉,家里有事,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