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两个人都抓起来,一手一个飞身回到木排之上。
"怎么样?"魅倾城问。
"一个已经死了,看样子是饿死的。另一个还活着,不过也是奄奄一息了。"暗尊将两人都放在木排上,那个已经死了的放到木排的尾部,距离木屋和储藏食物的地方稍微远了一些。
魅倾城稍微沉默了一下。看到这两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们的未来。现在的食物如果省着点吃还够半个月的,若是这半个月内没有食物补充,也不能遇到船只。那他们基本上和这两个人没啥区别了。
"看看这人还有救么?"魅倾城低低的嘱咐了一句,便到一边靠在木屋上,面无表情的望着一望无边的大海出神。
那人不过是很久没有进食而虚脱。暗尊拿了一些椰汁给那人喝下去。又用内力稍微给那人理了理气血。没多久,那人便悠悠醒转。
"你们,是你们救了我么?谢谢!"那人沙哑着嗓子问。许是很久没有喝水的缘故吧。
"你暂时没事了。和你一起的人已经死了。你去看看吧!"暗尊顺手指了指木排的尾部。那人稍微愣怔了一下,用手臂撑起上身,然后看向自己的同伴。眸子里掠过一抹哀伤。他强打着精神爬向木排的尾部,低头注视着那人的脸庞,良久,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将那人从木排上推了下去。
海边生长的人死后葬于大海,这是他们的习俗。身后的魅倾城三人谁也没有说话,但一种悲伤的情绪在三人之间弥漫。
那人注视着自己同伴的尸体缓缓沉下去,久久无语。这里是深海,要不了多久那尸体便会被路过的大鱼吃掉。这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一生争名夺利,到头来不过是变成一堆枯骨或者是葬身鱼腹罢了。
就在这一刻,那人的心中升起一丝清明。曾经困惑了他很久的心魔在这一刻挣脱。良久,他转身跪在木排上对着魅倾城三人磕了三个头。
"大家都是在海上遇难,你不必这样,或许要不了多久你一样会死的。"魅倾城面无表情的说。
"我明白,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至少你们给我一次生的希望。也让我摆脱了自己的心魔。"那人抬起头微微一笑。他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湛蓝的眸子,犹如大海一样蓝。高挺的鼻梁,宽厚的鼻翼。一双薄唇略微有些苍白。看上去是个帅哥,可惜,在他的脸颊上星星点点的密布着一些小斑点。原本应该是光洁的额头上斜着一道淡淡的伤疤。
这人让魅倾城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十屿的太子鹰钩鼻。他们两人同样是一双湛蓝的双眸。而脸上的轮廓也有些相似。不同的是,那鹰钩鼻的眸底是阴狠和狂傲,眉宇之间是轻浮的神情。眼前这人却没有。
"大家都是落难之人,不要那么客气了。"魅倾城淡淡一笑,示意他坐下来。
"在下索洛特,龙岛人,不知道各位怎么称呼?"那人找个地方坐下来,然后对着三人抱拳拱手到。
"暗尊。"
"花冲霄。"
"魅倾城,地球人。"
"。。。 。。。"
暗尊和花冲霄一翻眼珠,心想,这位姑奶奶,打从失忆之后便一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词语冒出来。他们哪里知道,魅倾城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那时候要装成公主的样子,说话什么的要处处小心。而如今,她把过去的那些压抑统统抛开,完完全全的恢复了真我的个性。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索洛特问。
"我们也是落难之人,遇到了海怪,然后在一个小岛住了两个月。但那小岛已经偏离了航线。我们才坐了木排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船只。你呢?怎么会?"花冲霄好奇的问。
"我们的船也是遇到了海怪,船上的人都死了,船也沉了,我的护卫保护我在门板上漂流,我们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了。结果。。。"索洛特没有下去。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从那天开始,魅倾城三人又加入了索洛特。原本食物还够半个月的,现在多了一个人,剩下的日子又减少了一些。这样又过了十天。魅倾城下令,原本由每天的两顿减少成一顿,不饿不许吃东西,就算是饿也只能吃一点点。
暗尊和花冲霄对魅倾城的命令言听计从,事实上,从三天前他们就已经节省粮食了。不饿的时候尽量不吃,就算吃,也吃的很少。索洛特也是个懂事的娃子,从上了木排就感觉到这里是那女人说了算。
大家都在海上漂,哪能不挨饿。啥时候是个头还不知道,能省则省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很少说话,尽量保留体力。三个男人彼此安排了放哨的顺序。轮流看着周围是否有船只。剩下的人尽量躺到木屋里休息。
就这样又挨过了十天,从岛上带出来的食物已经没有了。偏偏这一个多月大海上一滴雨都没有下。放着食物的木屋里只剩下一个椰子,却谁也不肯动。起初暗尊和花冲霄还担心索洛特会不会惦记那最后的一点吃食,毕竟人都有贪婪的本性,尤其是在生死的最后关头。
让他们意外的是,索洛特倒是很男人,主动远离了木屋,用他的话说,你们已经救了我一命,让我多活了几天,我怎么能再忘恩负义。
这样的日子又熬过了三天,这三天四人几乎滴水未沾。魅倾城毕竟是女孩,虽然有内力但却不知道要如何使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最终四肢无力的瘫在木屋里。暗尊拿了那最后的一个椰子给她,她却怎么也不肯喝。一直到最后已经无力拒绝了,才让暗尊强行灌下去了一些。
魅倾城稍微有了一点精神,便再也不肯喝,坚持要大家都喝一点才行。否则,她宁可渴死。暗尊等三个大男人不能不对魅倾城暗挑大拇指。而暗尊和花冲霄在赞赏之余,心底还异常的感动。或许是索洛特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巾帼女豪杰。心底对她暗暗佩服的同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索洛特与几人相识以来几乎很少交流,和魅倾城说过的话更加屈指可数。尽管如此,也不能妨碍他在心里对这样一个奇特的女人心动。这种心动有些莫名其妙,却无可避免。
最后三个男人拗不过魅倾城,一人喝了一小口的椰汁。就这样又熬过了五天,最后一个椰子也没有了。船还是一点影子都没有。几个男人都有内功在,能尽量将自身的新陈代谢减少到最低状态。
可魅倾城有内功不会用。很快,她便陷入了昏迷中。暗尊和花冲霄急的团团转。却眼见着心爱的女人生命一点点的流逝。在茫茫的大海上,这才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暗尊依然带着那副银色面具,那双深邃的眸子在面具的映衬下越加幽深。轻柔抚摸着魅倾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与其相识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呈现。破庙里那个刁蛮的小公主,太子府里那妖娆魅惑的沐水水,还有竹林里那绝望决绝的双眸。
"水水,我说过,不会再让你有事,这次,你也不会有事,就算死,也是我死在你的前面。"暗尊低低暗哑的声音响彻在木排上。花冲霄黯然的垂下了眼眸。他的心也很痛苦,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救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对茫茫的大海,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无济于事。
暗尊将面具掀开一角,露出一双性感的唇,轻柔的吻在魅倾城唇瓣间。花冲霄的身体一震,却没有上前阻止。
"花冲霄,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这是我第二次将她交给你。如果还和上次一样的事情发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暗尊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警告和一抹森然在木排上空回荡。
花冲霄微愣,不明白暗尊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接着他便明白了。只见暗尊拔出腰间的短刀,猛的划向手腕。刀光闪过,鲜血从暗尊的手腕上流出来。他急忙将血对准魅倾城的唇。另一只手轻柔的掰开魅倾城的牙关,让血缓缓的流进她的口腔中。
此刻的魅倾城已经陷入了昏迷中,口腔里有种流动的液体,虽然有血腥味,但她已经没有了意识,出于一种本能的将口里的血吞了下去。身后的花冲霄和索洛特震惊的看着暗尊,久久无言。
爱么?爱,对这样一个独特的女孩,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一个爱字可以体现的。花冲霄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她,可以为她挡箭,为她拼杀。为她生死相随。但却全然没有想到要用自己的鲜血去喂养那个心爱的女人。只是为了让她活下去。而这些暗尊想到了,他也做到了。
花冲霄闭上了眼眸,没有再说一句话。他没有嫉妒,也没有什么开心。因为他知道未来的路还长着。下一个奉献的就是他,先头是想不到办法,如今有了办法,他又怎么能落后呢!
第二更在晚上十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