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熙,你也太自我了,每天晚上外放刷抖音,到一两点,打电话到两三点,别人也都要睡觉啊。”
周若松终于说完了,也不怨其余四人总是合起伙来说她,她确实不懂和稀泥,在她看来,原本的道德标准定了的,那么就算束缚着,你也得遵守,况且很多事儿还是本就必须的。
“若松你说完了吧,下来到我们说了吧,你说我总是不讲道理就直接去中伤别人,这个别人,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怎么都那么久之前的事儿了你还记得,况且那本身不就是你的问题?”不待陈桦说完杨莘莘抢白道。
“我总哭怎么了?你就是说的太伤人让我难受了,难道不是吗?你问问她们,有谁没有因为你的话难受过?你说话时从来不会在意她人的感受,让我觉得你总瞧不起我,怎么?难道你就遗世而独立了?笑话。”
陈桦接着输出:“况且,你可不要忘了,本身就是杨莘莘先喜欢那个男生的,你去撩他,这还有理?第二次明知道那个男生不喜欢杨莘莘你故意不说话,就等着我们出丑,怎么,说你两句还不行了?那不还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样的性格,以后放在社会上怎么活?”
杨莘莘适时摸了摸眼睛,静等着示弱以添柴加火。
何芷梦记得她也说了,太难以启齿了,但是当时她也被气到了,在日记里就还是如实记录吧。
我当时也说了,我说:“难道非黑即白就是你的世界?你是觉得我太虚伪太恶心了?你可真高尚啊,不就是那几次我没有帮你说话吗?难道不帮你,我就有错?你或许从来就不理解我,我要的一直都只是所有人都好好的,我接受不了太过的分歧。”
没等何芷梦说完,杨莘莘抢白道:“连芷梦这样好的人,你也好意思说,您可真高尚啊,您可真是非分明啊,逗死了,你清不清楚芷梦有好多次跟我说,跟你聊天儿太累了,总得在意你那敏感的心理。”
“真的吗?芷梦?”周若松说这话时已经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阴郁。
“当然是真的,怎么我们还能骗你不成,我也能作证。”陈桦适时补充。
“别人都没说,就你比较事儿?我外放怎么了?每次都是你说,一次,两次我就忍了,怎么还没完了?这是六个人的寝室,虽然现在是五个人,但是每个人都应该有成为自己的权利吧,你说呢?大文豪?哈哈哈。”宋宸熙带着点儿出了口恶气的语气说。
在这句完后,寝室一下进入了沉默,或许还是有一肚子话想说,但连着这句,真的说不出来,只因为宋宸熙真的打扰到了所有人。
“好的,我清楚了,其实咱们也不必说了,不是吗?我困了,睡了”周若松爬上了床,她躲在被子里默默的哭。
下面是众人的笑闹声,间或加杂一句,“切,辩论家无话可说了,哈哈哈。”好像让周若松闭嘴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儿。
其余四人的欣欣向荣刺激着周若松,说实话,周若松确实很敏感,她惯于在书里,名家的话中找寻处世之道,只是她被教导的就是要惩恶扬善,要是非分明。
但众口难调,对于她们而言,周若松最缺的,就是去奉承,去称赞,去赞颂。去让她们获得骄傲感。
这场盛宴持续到了晚上两点,低下的四人才依依不舍的睡去,用贬低他人找存在感的四人,这次说了个爽,也终于将周若松驳倒了,或许过程不光彩,不过太过清白的人本身就不该存在。
若是那份清白太过干净,岂不是显得其他人的人格过于肮脏,那么她们又为什么要让你好过,没法把你拉下来,那么至少要让你知道,莲花只能生活在泥里,那么你就得顺应泥,就至少得让泥先舒坦。
何芷梦的日记里当然不会记录下除众人谈话以外的分析,她不想,也不愿去分析,因为她本身就不是荷花,因此她不会感到被厌弃。
但她却不清楚周若松因为那句“你太敏感了,让别人觉得很累”彻底开始了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那么到底什么是对?
那一晚,注定了是周若松的不眠夜。
说回今天,回到寝室各自独立的诸位,在吃完晚饭,各自捧着手机上床了,何芷梦也终于记录完了那次谈话,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在想,曾经是否真的是太过分了?那么她这么一直追究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让那份过分有个输出的借口还是让这个寝室的人性的腌臜都暴露在太阳下面?
那么她自己呢?
“芷梦?你干嘛呢,怎么还一直在下面呆着?”陈桦的询问打断了何芷梦的思考,她耻笑着摇摇头,回到:“没事儿,给手机充会儿电。”
杨莘莘还是忘不了昨天的一幕,她玩一会儿手机就要看看临床,寝室充斥着各种由手机发出的或搞笑或伤感的话语。
何芷梦又坐了一会儿也爬上了床,手机成为了每个人消磨时间的最好工具,只是今天晚上那份不确定的质疑,和昨晚的惊魂未定,让所有人都无法完全沉浸在手机所构想的世界里。
方美倩,这个完全状况之外的人,此时,只是盯着屏幕发呆,她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自己要想什么,只是脑子不停的围绕着那句:“若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会再次来询问你的。”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到11点了,众人爬下床去洗漱,而宿舍也再次断电了。
洗漱完回来的众人又爬上了床,带上了耳机,沉浸在剧或抖音中,间或发出一两声压抑不住的笑,连宋宸熙也开始戴耳机了。
自从周若松死后,宋宸熙便在也没有外放过,杨莘莘也很少哭了,陈桦也没那么喜欢踩别人了,只有何芷梦还是习惯性和稀泥,对谁都好。
但是不可避免的,存在在这个寝室每个人身上的劣性还依然存在着,蛰伏着,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而今晚,又有什么等着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