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人脸色陡然苍白,她伸手想去拿他手上的手机,可不想他当着她的面直接将电话给掐断。
“时擎酒,你什么意思?”他竟挂了电话!
自从她爸云启明死后,她妈季婧精神受打击就出现了点问题。现在季婧失踪了,他不担心也罢,还不放她出去吗?
他紧抿着唇,目光落在她那张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她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他。在她心里,他难道就是一个无恶不赦,不通情达理的人?
“这么晚,你要出去找她?”声音带着不加以掩饰的嘲讽,“仅凭你一人,如同大海捞针。”
云依人动了动干裂的唇,想说什么却又被他的话堵得不能言。
“给我好好在家待着,乖乖把饭吃了,明天早上醒来后,你会见到她。”说着,他摁内线,让女仆把餐送上来。
云依人盯着他,眼睛通红一片。
现在的她也别无办法,只能依靠他……
这次,女仆端上来的粥,她安安静静的吃下了肚,因好几天没有进食靠着营养液度过,整个人清瘦了不少。
时擎酒是看着她吃完的。
安安静静的模样,好乖好乖。
让他好生喜欢……
以前俩人无话不谈,什么时候成了一见面就分外眼红的关系?
他喉口发紧,“只要你安安分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前提是她不和他离婚。
云依人听懂了他意思,“我不和你闹离婚,那你能不能不再软禁我?”
当初和他结婚是迫不得已,得知云氏破产是他一手导致,加上父亲的去世,奔溃的她一心想着要和他离婚。
时擎酒不喜欢她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软禁她并非本意,只因她想要和他离婚,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指腹摩挲着戴食指的宝蓝石戒,他声音清亮,“可以,不过明晚我祖母的寿宴你得陪我参加。”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事关你母亲的事。”他解释,低沉得如弹奏的肖邦,“或许可以对她病情有帮助。”
云依人听闻,咬了咬唇,“我母亲是先天性精神病,你祖母能帮上什么忙?”
时老太太对她不喜,她又怎会这么好心帮季婧?
时擎酒蹙了蹙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并未回答。云依人也没有追问,一言不发。
次日。
云依人大清早就接到了云可人的电话,匆匆地赶去了医院。
到VIP病房时,母亲季婧穿着蓝白条纹病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好。
“医生刚过来给妈打了镇定剂,现在睡着不闹腾了。”云可人眼睛哭得红红的,走到云依人面前搂着她,“姐,你说妈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先天性遗传下来的精神病,只怕会是越来越严重。
云依人心中苦涩,口头却安慰,“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还好有姐夫,不然的话妈和爸一样进监狱了。”云可人比云依人小三岁,打娘胎出来就得了一种怪病,每到变天时全身冰冷动弹不得。也就是因体质羸弱,常年在家待着很少与外界来往,性格单纯,活得天真。
云依人怔了下,旋即问道,“什么?”
“今天早上姐夫过来了,妈闯了红灯,导致一连串汽车追尾,好多人受伤了。好在姐夫已经挨个赔偿,那些人才没有追究妈的责任。”
云依人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发懵。
“你和妈在家好好的待着,晚上妈怎么跑出去的?”
“家离市区挺远的,我也不知道妈怎么会跑那么远。”云可人也摸不着头脑:“不过妈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事,姐你不用担心啦。”
云依人没说话,不过却隐觉这件事发生的很是蹊跷。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大受打击,虽然精神方面是有些不太好,可没有乱跑的习惯。
大晚上的,她出去干什么?
云依人觉得自己有必要查一下。父亲已经死了,要是有人故意害她母亲,那对方的目的必然不纯。
云依人在医院陪了一上午。
中午季婧醒来的时候,性情暴躁,拿起病房里的东西乱扔乱砸,差点弄伤姐妹俩,不管怎么安抚都没有用,似乎被人下了蛊般。
直到医生赶来打下一管镇定剂,病房才恢复平静。
“医生,为什么我妈会这样?以前时她只会一个人发呆,从没有像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云依人问。
“从昨晚入院,病人一清醒就是这狂躁的样子,想来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医生道,“镇定剂打多了对身体不好,下次醒来尽量让她情绪稳点,不能再过多注射镇定剂了。”
医生交托了句,便带着护士离开了。
云依人站在满是狼藉的病房中,陷入无尽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