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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互投毒

岑乐瑾还没来得及转身,有一两个下属就奉上了待客的茶水。

南歌余光一瞥,无疑是覃芸准备的。但这客人都被赶出去了,现下只好让这个小丫头替他喝了。

“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和我这样的小老百姓计较那么多的,对吧。那,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事儿呢。”

岑乐瑾带着明媚的笑容和他道别。

南歌一个起身又落在了厅门口。

他的目光比昨夜要深寒很多,岑乐瑾愈发看不透这个男人了,不似纨绔子弟的浪荡模样,竟有几分君临天下的霸气。

“说得倒是轻巧,但是这望蓉园可不是个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

岑乐瑾在心里埋怨他:又不是我要来的,我凭什么不能走,蛮不讲理。

南歌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不过,你若是能帮我取到夜萤蛊,我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岑乐瑾快速地翻阅大脑,似乎在某本破旧的药典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她还记得当时刚看到古籍记载夜萤蛊的这页就被爷爷发现了,罚她在绣楼上禁足半月,并且抄写三百遍的《黄帝内经》。

“我……我没见过怎么帮你,换一个吧。”岑乐瑾试图和南歌讨价还价。

南歌完全不为所动,“你什么时候拿夜萤蛊来,什么时候就来换解药吧。”

岑乐瑾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自己在他房中怎么撒泼都没有脾气,敢情早就悄悄投毒了,只是她又没有嗅到什么气味——难道是先前闻到的销魂香?可那是外客带来的,那么他究竟什么时候下的手。

“怎么?不信我对你下毒?”

南歌看着一脸茫然的野丫头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若不信,大可看看胳膊上是否有一朵莲花。每毒发一次,花瓣会增一瓣,待到长到九瓣之时,便是你的死期。”

岑乐瑾战战兢兢地捋起袖口,果真如他所言,左胳膊上赫然出现一朵镂空的莲花形状。

这是——九莲妖。九瓣莲花生,寿元尽夭折。后人之所以以“妖”谐音,一为它花开妖艳,二为名字好听。

岑乐瑾熟知这毒,无色无味,可溶于水,亦可附着于物。而且无药可解的,只能以别的草药压制毒性蔓延体内,最多活不过三年。

他的心是真的狠。

岑乐瑾知道,此时她若不妥协,想必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又会寻别的法子来折磨自己。倒不如先假意投诚,后面再寻生路,等回了绵山谷,总会好起来的。

“好。”

“喝了它。”南歌端着一杯茶递到岑乐瑾跟前,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又增添了几分冷漠。

岑乐瑾犹豫了片刻:会不会刚才看到的都是假象,会不会他又下毒了。

“怕?”南歌一声冷笑,点了她的穴道,直直灌入她的喉咙,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们都是孤儿,你何必如此?”

岑乐瑾被迫喝了那杯茶,滚烫滚烫的,忍不住斥责他的行为实在卑鄙。

“正如你所说,你没经历过我的人生,谈什么指手画脚。”南歌用话回噎她。

“我不觉得孤儿可耻。但做人,没你这样的!”被封住穴道的岑乐瑾,原地攥紧了拳头和南歌对峙。

“不如,你来教我做人?”南歌高傲不可一世的态度让岑乐瑾好厌倦。

“你不配。”

“而且我还告诉你,夜萤蛊我是不会帮你找的。反正我这条命,你喜欢就拿去,你瞧不上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岑乐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开始是担心他又使坏,可现在看来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过自己,那先前的什么也都做不得数了。

“你若是寻不到夜萤蛊,我就把你失身在王府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

南歌拿女子最为看重的名节威胁她。

“传阿,反正你又不认识我。随便你好了。”岑乐瑾满不在乎地说道——绵山谷消息可是闭塞得很,到时候我在谷中随便找个人嫁了你还能管的着?况且你说的别人凭什么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我先做个简单介绍。”南歌换了个方式来给她洗脑,“我呢,天朝的云京朔王,被太宗丢到这濮阳城当个什么闲差。丰功伟业自是没有,草菅人命倒是不少。哦,对了,前几年我连着死了三个夫人,不知你可有耳闻?”

南歌寥寥数语,岑乐瑾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云京朔王,连克三妻,举国“闻名”。

岑乐瑾当时还以为是街上说书瞎掰扯的戏本剧情,今日从他的口中说出,竟是如此平淡的描述,还沾沾自喜的颇为骄傲。

“听没听过有什么打紧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这活儿我不接了,大不了杀了……杀了我。”岑乐瑾壮着胆子卯足了劲儿继续无视他的各种恐吓。

“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她们的死相吧。”南歌不由分说就将她拽走。

南歌的力气大得出奇,和内力一样想象不到。岑乐瑾耷拉个脸就被他一路拽到了院内假山后的一处偏僻地。

“你到底要怎样!”岑乐瑾虽自幼习医,但最怕的就是这些尸体了。入宫按照他说的时间来推算,那么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怕是早都腐蚀的不成形。

“你怕的还挺多,一路都闭着眼睛。”南歌瞧见她紧闭双眼在表达愤怒和害怕,某个瞬间对这个野丫头居然萌生类似怜香惜玉的想法。

“死者为大,你不将她们葬了居然还留着,口味太重了吧!”

岑乐瑾依旧是不敢睁开眼睛,手里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嘴上仍是不饶人。

“你看看再想想有没有说错什么。”南歌突然松开了一直拽着岑乐瑾的手。

岑乐瑾努力凭着脚步声,他应当是往屋内北面去了,赶忙跟上。

可她始终闭着眼睛,方向感不行那是自然,更没想到一个趔趄就磕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整个人“嘭”地撞到在一个光滑的区域上。

她摸着区域的材质,好像是檀香木,又有点湘妃竹的触感。

到底是什么?

南歌好长时间没发出声响了,她也不知下一步该朝哪里走去。

岑乐瑾经过了一番漫长的心理挣扎,缓缓睁开了左眼探探情况虚实。

“啊!”随着一声尖叫,岑乐瑾被眼前的一座佛像吓得瘫在地上。

——一尊被塑在棺材里头的弥勒佛黄金佛像。

这个人是脑子有病吧,岑乐瑾被吓得魂不附体,在地上直哆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中只有无尽的惊恐和无措。

“一个佛像罢了,就失心疯了?”

南歌的声音从屋内东北角传来,岑乐瑾此刻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一个房间内,一具棺材,一尊佛像,黑的不见五指。

岑乐瑾不记得自己多少次在这样的噩梦中惊醒。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连爷爷都不知道,以至于次数多得都怀疑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她不知梦里的事物有什么预兆,只是在去过藏宝洞后就经常梦到了。

只是这一次,岑乐瑾真的吓懵了,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回过神来。

恢复清醒的第一句话就是走到南歌面前问他: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那咄咄逼人的架势,一点也不输于漠然无情的南歌。

“你可真是没用。”南歌摇了摇头,她比自己预想的差太多了。

手无缚鸡之力,胆小如鼠,皮相尚可,可偏长了个不饶人的小嘴。

“你,再说,一遍。”岑乐瑾攥紧的双手里尽是奇绫香木散。在被迫更衣的时候她特意留了一手,正好这里派上了用场。

“你,没用。”

南歌失去了耐心,野丫头没有一丝悔意还变本加厉质问他,看来要得夜萤蛊还得再费些心思了。他想着,索性就关她在这里磨一磨脾性算了。若是有用,她还能为我所用;若是无用,择日就处理了。

南歌夜里对她的些许怜悯和疼惜,在次日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便是荡然无存。

没有女人可以在他床榻过夜。

这是南歌的底线。

上一个坏规矩的人被剥离发肤,然后制成了青曼陀凝脂,按例分发给濮阳城的女儿家们。

岑乐瑾一步一步地靠近南歌,南歌也正向她缓缓走来。

正所谓天赐良机。

岑乐瑾右手轻轻掸过他的衣衫,奇绫香木散会慢慢渗到他的肌肤里。

岑乐瑾嘴角微微上扬,一如南歌之前邪魅的笑容,魅而不俗。

“就这点手段?”南歌一眼就识破了岑乐瑾的小技俩,假装不小心碰到衣服,顺势下毒蔓延,就和他做的如出一辙。

“十二个时辰后,我希望能听到满意的答案。”

南歌又点了她的穴道,让岑乐瑾站在原地,不能说话,更不能走动。

岑乐瑾毫无所惧,毒既已下,他就一定会来找自己索要解药的。

她在心中骂了南歌一万遍臭流氓,也只能是无声的控诉。

门外的阮巡看到主子出来了,便是稳稳当当地锁上房门。

“主子,秋水庄的人还没走。”

阮巡小声告诉他这个消息。

“我说的话都是不当回事了么?秋水庄再也进不得望蓉园半步。”

屋内的岑乐瑾感到非常委屈:我只是睡了他的床,他小气得要拿我的性命开玩笑;我明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帮他说话,毫不领情就将我关押在这里。

她此刻无一不觉得南歌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男子,好在自己日后要嫁的郎君不会是这般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爷爷说过她还没出生就同谷外的一个大家族定了娃娃亲,成年后该家族会派人上门提亲娶妻,不论相貌美丑,她都得从了。

岑乐瑾以前试图想过逃婚,可现下被一个陌生人困在破屋子里,她竟突然觉得要是自己已为人妻或者会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总而言之,除了爷爷,还会有旁人想着救她,不至于在这里坐以待毙。

岑乐瑾根本听不懂南歌在门外说了些什么。本就和她无关的事情,为什么要被他拖下水,好没道理的样子。

然而,岑乐瑾恍惚想到夜里温柔的南歌,不禁在心中问自己“这是一个人吗?前一个晚上像个文雅公子,今天瞬间就变成了冷面王爷。”

门外。

“主子,那她呢?”

“藏好,别让覃芸发现了。”

南歌敬重宅内最年长的管事,同样也颇为提防。

如霜长公主头七刚过,覃芸就拿出一个漆盒告诉自己亲生父母的惨案,并让自己立下毒誓报仇夺位,仅以一道高祖的秘旨为凭据。

起初南歌是震惊,接着更是疑惑。为何长公主在世的时候什么都没同自己说过,且还允诺过太宗不会插手前朝政治。偏偏,覃芸挑了这时候说出所谓的真相,南歌倒是真的没那么确定圣旨的真假。

既是自己的出身,那理应由自己调查清楚前后原委。若要仔细调查一番,必得有个靠得住的生面孔去江湖潜伏成为卧底为他效命。

岑乐瑾的意外闯入,无疑是个最佳人选。

秋水庄夜萤蛊,她若是成功拿到了,那么南歌自然不会亏待她。

若是失败还泄露了身份,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南歌就会送她去地狱。

“对了。野丫头脾气倔,你晚些时候给她送饭的时候说些好听的,别忘了。”

南歌好像对岑乐瑾的脾性摸得是一清二楚,连他自己也不知是什么缘由。

岑乐瑾知道男子封穴道最多不过四五个时辰,自觉着抗抗是没多大问题的。

奈何她的老腰倒有点吃不消了。

岑乐瑾没学过武功和心法,她的体质打小就不好,只能靠着不断泡药澡来增强体魄,最多不能间隔超过三天,而今天恰好是第三天了。

岑乐瑾只顾着想如何逃离这满是乌烟瘴气的旧屋,尤其是那尊佛系、那口棺材。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是预示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么?亦或是曾经的旧事。

南歌和她有一样的疑虑。这屋子打他住进来那天起就这样,多年无人问津。

南歌低估了岑乐瑾撒到他身上的奇绫香木散。他刚回到房内不出一个时辰就有了中毒症状,毒性不强,但发作起来怪猛烈的。

南歌试着用内功排出奇绫香木散,多次均以失败告终。以他对毒药的了解,岑乐瑾下毒用量并没有达到致死重伤的程度,只是没想法这次竟无法用内力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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