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纵然魏休使出全身力气也实在寡不敌众,终于还是被齐挣带来的人手按着,跪在了地上。
“怎么样,还嚣张吗?”
一脚踹在魏休身上,齐挣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受过谁的欺负,凭什么你一个毛头小子敢跟我叫板?哼,老子今天偏要让你后悔做人!”
这话说完,齐挣露出了阴毒的微笑,活动活动筋骨,他猛起一脚再次踢在了魏休的身上。
“嗯。”
魏休被踢得生疼却强忍着只是闷哼一声,齐挣见状愈发恶向胆边生,竟一脚接一脚连续不停地向魏休踹去。
“住手!”
就在魏休口吐鲜血就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吓得齐挣立马乖乖站好。
“混账东西!谁许你如此胡作非为?”贾不仁眼中闪烁着怒火,一步步朝齐挣走来,而就在这个功夫,魏家夫妻以及方思容早已将魏休扶了起来。
“先带阿休下去休息,一切医药由我负责。”看向魏家夫妻俩,贾不仁满脸愧疚:“是鄙人约束不严,还请二位责罚。”
一见魏休嘴角的血迹,魏夫人早就哭得不能自已,哪里还能说出话来,也只有魏老爷抹了抹眼泪,颤颤巍巍地说道:“学监言重了,我们告辞。”
这话说完魏家夫妻俩就同方思容一起将魏休扶到了苍桐院。
“快,快让他躺下。”
方思容累得气喘吁吁,却丝毫不敢放松,眼看魏休脸色苍白几近昏迷,她急得直跺脚。
然而事到如今方思容绝对已经算得上冷静了,魏夫人此时又累又急又怕魏休有个三长两短,一个腿软瘫坐在了地上,而魏全则站在那里死命地握着魏休那有些冰冷的双手,浑身颤抖着。
“你们看着他,我去找郎中!”
生怕耽误了事,方思容大喊一声,夺门而出。
方思容一声喊立马让魏夫人回过神来,她连滚带爬地来到魏休床边,一边颤抖着给他脱下衣服检查伤口,一边声声哽咽地呼唤着。
“休儿!休儿!我是娘啊!”魏夫人哭喊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魏夫人几句话也让魏全终于反应了过来,只见他拼命揉搓着魏休的手脚心,低声喊着:“儿子你醒醒!儿子!儿子!”
眼见魏休毫无反应老两口急得快要发疯,终于在无数遍祈祷哭喊之后盼来了带着郎中的方思容。
“快!快给他看看!”
方思容拉着郎中来到魏休跟前,忍不住大声说道。
那郎中却也不急,把脉看诊一气呵成,这才对着方思容说道:“主子放心,此人不会立刻送命,只是…”
说到这里郎中看了看同时一脸急切期盼的魏家夫妻俩以及方思容,忍不住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样?”
魏老爷连忙问。
“我一会开个方子给他灌下去,再施以针灸,若他明日能够醒来便是无碍,若他明日醒不过来…”郎中说到这里惋惜地摇了摇头,叹息道:“那就只能请二老节哀顺变了。”
“休儿!”
魏夫人闻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就连方思容也跟着眼含泪水。
“郎中,请先救治吧。”谁都没想到魏老爷此刻竟出奇地冷静,对着郎中恳求道:“无论如何请您拼尽全力,我魏全就是搭上性命也会报答您。”
“不敢不敢,这是医者本分,我会尽力的。”
郎中拱手说完就赶紧提笔开方,又着随身小童去煎,便赶紧给魏休施针,魏老爷见状给了方思容一个眼神,二人便一起把魏夫人扶到了一边。
“思容,劳烦你照顾一下我妻子,我去去就来。”
对着方思容这样说完,魏老爷不等答话,转身出门去了。
“休儿…相公…”
魏夫人眼泪汪汪。
“大娘你别急,一定会好的。”紧握着魏夫人的手,方思容的语气坚决而温柔。
……
另一边,孟家。
一路从书院跑到孟家,魏全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在见到孟雪柔的那一刻他实在站立不住,跪在了她的面前。
“魏老爷,这是怎么了?”
孟雪柔见状用尽全力扶他起来,忙问道:“可是出事了?”
“我们与人发生了争执,休儿为了救我们被打成重伤!”魏老爷痛哭道:“这大半夜的老朽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请大人帮忙了!”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孟雪柔答应了一声,又把自己父亲孟玉桥叫了出来。
“爹,麻烦您暂时帮我安置魏老爷,”孟雪柔对着走出来的孟玉桥说道:“女儿先去一趟姻缘司,一会再回来接人。”
“好,交给我吧。”孟玉桥连忙答应着。
“柔儿你等等,我跟你同去。”说话间孟雪柔的继母陈瑜匆忙披上衣服从屋里出来,急切地说道:“外面天晚,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娘与你同去。”
“是啊,让你娘跟着吧!”孟玉桥也道。
“好。”孟雪柔连声答应着。
一路带着陈瑜敲开了姻缘司的大门,孟雪柔果然就见到了值夜的衙役老张,老张一听前因后果连忙弄出姻缘司后院的马车,载着孟家母女俩直奔林家。
“雪柔?这是怎么了?”
被孟雪柔从睡梦中叫醒,林晚照有些发懵,一见老张也在他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林晚照忙问。
“魏休出事了,只怕生命危在旦夕。”对着林晚照,孟雪柔急忙说道:“我知道你人脉广,肯定认识好郎中,这才赶来找你。”
“我明白了。”林晚照答应了一句便拍了拍手,眨眼间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传我的命令,调集所有空闲的御医和府上郎中,赶往正阳书院。”看着黑衣男子,林晚照冷声吩咐着:“一定要快,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
黑衣男子答应了一声便又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孟雪柔顾不得惊讶,又连忙说道:“林大人,报信的魏老爷还在我家,我就先回去了。”
孟雪柔说完便要转身就走,却被林晚照一把拉住。
“我跟你一起。”不肯放开孟雪柔的胳膊,林晚照耐心地说道。
“咳咳…”
一旁的陈瑜一直冷眼看着,见了此情此景忍不住轻咳几声,林晚照迅速反应过来,放开了孟雪柔。
“晚辈林晚照,见过孟伯母。”
对着陈瑜拱手行礼,林晚照恭恭敬敬地说道。
“林大人。”陈瑜也拱了拱手,忙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吧。”
“是。”
林晚照难得乖乖巧巧地答应着。
一行人一路回到孟家送走陈瑜接上魏老爷,这才又赶着往正阳书院去,尽管林晚照召集的众郎中早已先行一步,但一行人仍是毫不松懈,紧赶慢赶着。
“如何?”
终于来到魏休的房间,林晚照对着一名御医问道。
“太险了,老朽再晚来一刻钟这人就不行了。”王御医答道:“原来的郎中医术精湛,可也难以独自一人应对突发的恶化,幸亏我们人多,这才侥幸应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孟雪柔闻言松了一口气,又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御医闻言好声道:“孟大人放心,有我们众人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孟雪柔连声道。
“孟大人!”
魏夫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哭着抱住了孟雪柔。
“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孟雪柔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放心本官会派人将罪魁祸首送到京兆尹府的。”
“大人。”
孟雪柔话音刚落,衙役老张走进来说道:“属下按照大人的吩咐与学监见了一面,目前齐挣等人已经被送到京兆尹府了。”
“办得好。”孟雪柔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去厨房烧些热茶来,大家方才又惊又急的,总得缓上一缓。”
“是。”衙役老张应声。
“孟大人,让小生同去吧。”几步走到孟雪柔面前,方思容拱手道:“我会煮安神茶,现下大家正宜饮用。”
“有劳公子。”孟雪柔点头称是。
不多时方思容便煮好了安神茶端了过来,魏家夫妻俩喝了几口方才微微缓过心绪,而孟雪柔却只端着茶盏,眼神一直落在方思容身上。
“这位公子可是姓方?”
走到方思容跟前,孟雪柔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