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割破手腕后藏起来的?”陆源轻而易举的从顾凝手中夺走那块沾染了血迹的瓷片,他打量了一会,就把瓷片扔到地上,然后伸手拽住顾凝撑在床上的胳膊,狠狠用力一拉,顾凝就跌进他怀里。
“睡吧。”陆源根本不管脖子上的伤口,闭上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顾凝僵硬着身躯,在陆源怀里一动不动,直到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源已经走了,顾凝发现屋内虽有锋利的东西都换掉了,就连桌子床角都用布包裹起来,简直把她当做易碎的婴儿来看待了。
顾凝没关这些,她看向窗外的村庄,因为是秋季,村庄里堆满了割下来的麦秆。
这次王柱子是下午过来的,顾凝知道摄像头肯定又打开了,而江秋就在透过摄像头看她,顾凝把脸对准摄像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又转头继续用饭。
另一边,江迟差点要把显示器砸了,她愤怒的全身颤抖,整容过两次的脸上,肌肉不正常的抽搐,疼痛的感觉让江迟脑中不断想起顾凝刚才用唇语说的话:你的脸再过几年,就要彻底烂掉了吧,到时候一定会比被烧死的人还要丑陋。
给江秋做第二次整容手术的医生也说过,她的脸已经被彻底的改造过一次,要是再做第二次巨大的改动,不出几年就会彻底垮掉,还会有严重的整容后遗症。
江秋想到这,猛的把手边的花瓶狠狠的砸在地上,花瓶里的花倒在碎片里,花瓣破碎,皱巴巴的,像是她迟早要衰败毁坏的脸。
“陆源,你是不是在骗我。”江秋拨通电话后,质问起自己的合作同伴,表情狰狞,硬生生人让本该神经损坏不能再做表情的脸,扭曲成怪异的样子。
“我看监控里她样子滋润的很,一点也不像是被卖到大山被男人糟蹋过的样子。”江秋声音尖锐,戳的陆源头疼。
“你爱信不信。”陆源把电话拿远了一些,眼睛盯着手里的资料,那是一份和江氏签订的,互惠互利的合同,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的分析团队不在,他自己又被江秋不依不饶的质问闹的心烦,干脆把合同一丢,“江秋,你不要得寸进尺,杀死顾凝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你就是个骗子,和那个贱人是一伙的!”江秋尖叫一声,把手机砸到地上,她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握住了自己的脸,猩红的眼睛从指缝种露出来,布满了怨毒仇恨,已然没了理智。
“江迟。”过了一会,江秋平复下心情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红着眼睛给江迟打电话,“你能陪我出来坐坐吗?”
两人约定的地点在一个咖啡馆内,江秋脸上化了厚重的妆,以遮掩整容带来的不自然,她看到早就等候在咖啡店的江迟,心里又是嫉妒,又是快慰。
“我来晚了,你没生气吧?”江迟在椅子上坐下,她的眼睛被江迟手边,放在盒子里的红宝石耳坠吸引,“这是你准备送给我的礼物吗?”
“不是。”江迟把盒子的盖子盖上,将那对昂贵美丽的耳坠收起来,镜片下的眼犹如漆黑如夜,凉薄的让江秋心中一惊,刚想发作的脾气立刻收了起来。
“好吧,我以为是送给我的呢。”江秋尴尬的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露出有着暧昧红痕的耳垂。
她期望江迟能像是之前见到她身上暧昧痕迹时一样,露出怒不可遏,又必须克制的神情来。
可惜这次她失望了,江迟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眼中连一丝涟漪都无,“你找我,是因为这次设计方案的事情吗?”
江秋愣了一下,她找江迟只是因为被刺激了,想要从江迟那里汲取一些安慰——毕竟自从她成了顾凝后,江迟看她的目光总是温柔无限,包容至极的。
“设计方案怎么了吗?”江秋有些不安地道,这次的设计方案是她自己做的,她自信不会比顾凝的差,不会被江迟挑错,应该被夸赞才是。
“你让我很失望。”修长的指扶了扶细长的金丝眼镜,江迟把原本放在一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上面正是江秋的设计方案,和顾凝之前的设计方案的对比。
江秋瞪大眼睛,只有两份方案放在一起,她才感受到自己的那份方案有么粗制滥造,像极了一篇蹩脚的论文,看的人浑身尴尬。
“怎么回事?”江迟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质问很轻,落在江秋心头却如一块巨石压下来,她面红耳赤,发现自己不如顾凝后,嫉妒和不甘又开始在心底滋生。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总是头疼,精神恍惚的原因,这份设计文案我会重新改的。”江秋故意道,把责任推拒给不存在的精神问题,她小心翼翼的望着江迟,见江迟眼里的冷意似乎融化了一些,这才松了口气。
“算了,你不用改了。”江迟宽容地道:“你需要好好休息,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唐家,或许你换个地方精神会好些。”他注视江秋的目光变得温和极了,像被晒的暖洋洋的海水,“我有一处密林里的别墅,你要是愿意可以去那里好好休息。”
他说着,试探般的握住江秋搁在桌上的手,江秋浑身发热,身子软的不成样子,她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好啊。”
江迟露出一个笑,那是鹰锁定猎物,在俯冲而下用利爪勾断猎物之前,所产生出的一点愉悦的笑。
搬进密林别墅里之前,江秋对着镜子往脸上涂抹各种水乳,以求自己的脸看起来好些,可惜人工制造的脸五官再好,也少了灵动和天生那抹动人的神韵,宛若死气沉沉的雕像。
江秋忍不住回想起这张脸在顾凝身上时的生动艳丽。
“那又这么样。”江秋压下心底的嫉妒,喃喃道:“反正你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今天是第四天,再过一天,她就要回到家族,联合陆源,不惜一切代价的把江氏狠狠的从金子塔的顶端扯下来。
她要高高在上的江迟,跪下来忏悔他对她做的事情,然后心甘情愿的留在她身边。
他是她势在必得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