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的确很忙,他坐了没一会就离开了,顾凝望着他的背影,过了许久露出一个突兀的笑。
前世和王柱子生活过一段时间,顾凝非常了解王柱子的某些习惯。
王柱子有着严重的偷窃癖好,喜欢干些顺手牵羊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偷多了,他的动作非常熟练和隐蔽,顾凝利用了他这点,特意将自己的红宝石耳坠提前放在了饭桌上。
而在两人吃饭的时候,王柱子果然按照她所想,他将红宝石耳坠借着碗筷和衣袖的遮掩,顺利的偷走了。
因为她是在摄像头开启记录之前,把耳坠提前放在摄像头的死角处,王柱子的偷窃行为在摄像头的拍摄下,只是随意的一伸手,陆源就算查看监控回放,也很难发现问题。
顾凝也不怕陆源对王柱子搜查,因为王柱子偷完东西后还有一个习惯,他不会把赃物直接带走,而是埋在附近,等夜里再回来取走。
陆源和王柱子之间错开的时间差,足够王柱子把耳坠埋起来藏好。
顾凝垂下眼帘,心想,红宝石打造的耳坠非常昂贵,王柱子是个贪婪的人,他绝不满足在小地方随便找个人把耳坠贱卖,他一定会溜到大城市,把宝石买一个好价钱。
而离王柱子所在大山最近的繁华都市,就是江氏的领域之一。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但顾凝知道,只要中间出现一点小差错,她这招险棋可能就会白费,但如果成功,以江迟的能力,他一定会意识到问题所在,能顺着王柱子的线索,一路找到大山里。
而在寻找过程中,他会发现身边的顾凝是个冒牌货,进而察觉到陆源的问题。
顾凝深吸一口气,她背对着摄像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虽然已经成功的破开陆源的牢笼,找到那么一条希望,但她也不能只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干的祈祷自己的计划顺利,她应该想更多的办法,把陆源的牢笼再打开些,让自己逃出的概率加大。
想到做到,顾凝站起身,她把桌上的花瓶摔碎,拿起一块瓷片按在雪白纤细的手腕上,嘴角勾起一丝笑。
就从让陆源头疼,让他分心开始做起。
“你说什么!”陆源眉头紧皱,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她自杀?她会自杀?”
他看得出顾凝身上曾经遭受磨难的痕迹,这磨难让顾凝变得更坚强,迸发出的蓬勃生命力,这样的顾凝怎么可能自杀。
但是保镖更不可能撒谎,陆源的目光暗沉下来,他隐隐猜到了顾凝的目的,“不许送她去医院,用急救箱先给她止血,我很快就过来。”
一个小时后,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在别墅外炸开,陆源在飞机离地两米的时候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匆匆的赶到卧室
染血的床单已经被扔掉了,顾凝躺在雪白的被子上,人也苍白的像是冬日里的一捧雪,阳光照在她身上,似是要将她融化了。
陆源瞥见顾凝手腕上被染红的刺目绷带,眉心跳了跳,“动作怎么这么慢!”他转头朝着身后赶来的私家医生训斥道:“没看到人快死了吗?还不快点!”
私家医生连忙上前,顾不得擦汗,紧急的给顾凝做了处理,挂上点滴。
“流血量还没到致死量。”私家医生松了口气,“但是失去了这么多血,近期都会很虚弱,还是要好好修养。”
陆源坐在床边听着,等私家医生说完后,他捧起顾凝冰凉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轻轻叹息一声,像是面对淘气的宠物,无奈地问道:“顾凝,你到底想做什么?即使你伤害自己,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的。”他绝不会让到手金丝雀飞走。
顾凝的眼珠在眼皮下滚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我也没指望,你会因为这个放我走。”她轻飘飘的瞥了陆源一眼,没有恨也没有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这样的目光反而刺痛了陆源,他的脸上染上阴霾。
“你不生气?你都这样了,我也没把你送到医院救治。”陆源抚摸顾凝的脸颊,顾凝侧开头,语气淡漠地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是我什么人?”她转头看向陆源,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眼底里对他只有全然的陌视。
“你是我养的金丝雀,我自然是你的主人!”陆源咬牙。
顾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没有血色的唇弯起,“疯子。”说完,她就闭上眼睛,懒得再做多余的评价。
陆源握着顾凝的手腕,力气加大了许多,“睁眼。”他见顾凝依旧闭着眼睛,心中蓦然窜出火气,恶狠狠的捏住了顾凝的脸颊,本该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因为眼中的戾气,而变得邪肆起来,“顾凝,我带来了些东西,你想不想看看。”
掐着脸颊的手毫不留情,比起爱更像是怨恨,怨恨她不爱他。
顾凝掀开眼帘,冷冷地看着陆源,没有说话,但陆源已经满意了,他松开手,让保镖把一旁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沓合同,“这些事江氏和陆氏签订的合同。”
顾凝的目光扫过那些极为不合理的条约项目,最后落在签字处,看到了灼人眼球的名字,江迟。
“不亏是江氏,光是让出这么冰山一角的利益,就已经让陆氏一跃而起,超过好几个经营百年的世家了。”陆源愉悦地道,既满足,又嫉妒的看着顾凝本来淡漠的眼里升起的复杂情绪。
他是个疯子,在这个无人能约束他的别墅内,面对着被自己囚禁的金丝雀,他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于是他突然伸出手,牢牢的掐住了顾凝的脖子,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垂下头,吻在了顾凝的眼睛上。
顾凝半闭着眼,感受眼皮上灼热的温度,和脖子上收的越来越紧的手,艰难地骂道:“疯子。”
“嗯。”和他残忍动作相反的,陆源的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我是个疯子,只为你发疯。”
他凝视着顾凝眼里的自己,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再用刚才那种目光看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