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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识字与露屁股

郭没跑上前,一把将王四郎从位三的“魔爪”之下解救出来。“咳咳,”王四郎猛劲儿咳嗽几声,缓了好大一会儿,才从虚弱的状态下转变过来。

“哎呀我的三兄弟呀!谁把你推到河里的!哪个天杀的。”宋二嫂子凄厉的叫声从一旁传来,周围的人听到顿时浑身一激灵。

宋位三见他二嫂过来,也顾不得害怕,瞥了一眼四周的情况,撒开脚丫子就跑了,留下一阵灰尘。二胖发誓,从他传到这个地方,就没有见过位三动作如此之快的。

宋二嫂子从人群中挤进来,拿着三角眼搜寻位三的身影,却连跟毛儿都没见。她轻哼一声,一跺脚扭着腰又挤了出去。

“唉,这人是谁呀?”郭没凑到二胖的耳边,低声耳语道。

二胖确定宋二嫂子走远了,他才压低声音开口:“这是位三的二嫂。肯定听说位三落水了,又跑过来准备吭人。”

“吭人?”郭没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二胖点头,表示郭没没有听错。“走走走,咱们我带你去找位三。”

“那羊不管了?”

郭没指着一边走路一边啃草的羊群,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二胖。“哎呀,没事。没人碰的。咱们先去给位三通报消息。”

二胖领着郭没去了位三的秘密基地,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没有找到他。俩人再次回到河边时,羊群已经没有了影子。

“羊???”郭没指着刚刚羊群在的方向,一脸震惊的说道。

二胖瞟了一眼,满不在乎的一挥手,大咧咧的说:“没事,没事。应该是位三给赶回去了。”

郭没见宋位三他们也没有找到,想起来自己的赚钱大计还没有详细向自己新收的“伙计”宣讲。没错,在郭没看来,二胖就是他新收的帮他干活儿的跑腿的人。他忙拽住二胖:“我来继续说我的大计。”

“咕咕咕”,二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见郭没伸手拦住他还要说话。他有点不高心,嘟囔着说道:“可是,我娘已经叫我吃饭了。”

“我怎么没有听到?”郭没竖起耳朵,根本就没有听到有关呼喊“二胖”的声音。“你听听,除了乌鸦叫,哪里还有别的声音。”

“乌鸦?”二胖不可置信,他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老对头了。虽不相信,但他还是抬头看了看甜筒,赫然发现老乌鸦正扑腾着翅膀冲它而来。二胖急忙双手抱头,开始了四下逃窜。

郭没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他只看到了二胖连滚带爬地远离了河边,直到消失在视线之中。

直到第二天去学堂,郭没才重新见到了陈二胖。

这一次,他怀疑学堂课桌前站着的陈二胖是假的。

为什么?

“唉,我给你们讲!”陈二胖左手叉着腰,小屁股靠在桌子上,右手指着天,极尽得瑟。“那只老乌鸦,哈哈哈!他被我打败了!哈哈哈”

围在二胖周围的小同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二胖???”

“别叫我二胖,方夫子给我起了大名,叫陈世美。狗蛋啊,你以后叫我世美。听到没?”二胖一改往日的怂样,抖露身上的“毛”。

既然他已经和过去倒霉的日子挥手告别了,那总得有个新开始吧!

新的开始,就从名字改起吧。

“世美?”狗蛋重复了一句,低声说道:“真好听。比之前的名字好听。”

“那是当然!”

二胖一脸自得,正美着呢,就听狗蛋继续刚刚的话题,“世美,你怎么会能赢了老乌鸦呢?每次不都是你输吗?”

狗蛋问的真诚,可这一句句话,在二胖的小心脏上处处插小刀。

二胖尴尬一笑,一挥手,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瞧瞧,看见没!这就是我大败老乌鸦的证据。我都换上了我娘给我新做的衣服出门了,身上也没粘上鸟屎。”他一边说,一边转了个圈。

干净、整洁、有颜色,没鸟屎。

这是所有围观的小孩子一致看到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点点头,表示认同二胖的话。

郭没站在自己的桌子前,长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情况,衣服上没有鸟屎,就值得这么炫耀?学堂这些人怕不都是些傻子吧!

郭没在心中对同学堂的娃们有了评判,那看来,自己的套圈计划绝对能够顺利实施,并且赚的盆满钵满。

话说,郭没真的是想的美,一群农村娃手里有几个钱,还盆满钵满?只怕是痴心妄想,还得倒贴上成本。

听了半天,新到学堂的郭没同学是实在不懂陈二胖到底在得瑟什么。

二胖的得瑟还没有结束,方夫子迈着八字步进来了。围在一块的小“兽”们一哄而散,就留着二胖独竖在那里。

朗朗的读书声,瞬间响起。

方夫子见状也不恼,这些都是开蒙娃儿们的日常。他踱着步子背着手,从学生身边走过。

到二胖身边时,他扭身回到了自己的案几前,伸手拿起上面的一本书。他又重新走到二胖的身边,将其搁在了他的案桌前,并用食指在上面轻点两下。

方夫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他只是在自己书房书架上看到这本书,就想到了陈二胖,呸,陈世美。他一直都知道二胖在故意的掩盖自己,就想着用这本书来考考他。

其实,这本书,他已经拿过来放在学堂案几前好几天,一直都没给二胖。倒是今天,他一进来,就敏锐的发现二胖和往日不一样。要说是怎样的不一样,他可能说不准确。但二胖不再刻意遮掩自己的光芒,变得耀眼起来。

殊不知,方夫子之所以有此想法,不过是二胖不再穿的灰扑扑的,有了孩子的本真,衣服上也多了些颜色。

二胖抬起眼看向方夫子,就见夫子眼睛微闭,头也轻轻地微点。他才伸手将书拿到了他的面前,翻看一瞧,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子全是繁体,还没有断句。

他不由得扶额。他占着二胖的聪明脑袋不错,可是,他也不能一下子将繁体字认全吧。

方夫子绕着学堂的屋子走了一圈,回到自己桌前,并没有见到陈二胖如他所想一般,急不可待的汲取书中的知识,反而是捂着脑袋,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见二胖不停的抓耳挠腮,一会儿东扣扣,一会儿西碰碰。怎么跟前几日见到的稳重完全不一样?他走了过去,二胖像是抓住了救星一般,“夫子,我不认识这些字。”

二胖丝毫没有不懂的羞赧,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不会。

“哈哈,”方夫子突然笑出声来,他将那本书重新合上,放在了书桌的一角,“看来是我心急了,忘了你才刚识字。”说完这句话,他背着身子就离开了。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一旁的郭没瞪大了眼。

果然,放学的时候,方夫子将陈二胖单独留了下来。

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二胖就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方夫子独留在学堂,他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一下又一下。“世美,世美。一个好苗子!”说完这句话,他扭身回到了自己的后堂。

陈二胖当然不知道他今天带给方夫子的冲击,只是在得得瑟瑟的将压箱底的新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穿在身上,就跟一个花蝴蝶一样,在陈家其余四人面前得瑟。

“二胖呀,你别转悠了。奶奶眼睛都要花咯。”陈奶奶停下手里的活计,叹了一口气儿,无奈的说道。

陈家大郎也不砍柴了,拎着斧子就走了过来。“奶奶,你就让他显摆显摆吧。这么多年都没敢穿新衣服,好不容易老乌鸦不在他头上拉屎了,可不得高兴高兴。”

“看来,那个牛鼻子老道说的没错。咱家二胖就是有那个什么什么才,瞧瞧,昨天刚下河就了宋家的位三,今天倒霉事就一件都没有了。”刘秀荣端着盆从厨房出来,脸上喜滋滋的,她走到菜园,一用力就将水给泼了出去。她左手拎着盆,走到了二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说道:“救人一命,可不就是大公德!娘,你说咱们要去庙里面烧香吗?”

“你呀,糊涂了。”陈奶奶听着儿媳的话,眉眼舒展,“给咱家二胖看的是个道士,你非得去和尚庙里去还愿。”

刘秀荣一把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哎呦,我光想着还愿还愿,这一茬可给忘了。”

说话间,二胖又窜回屋里换上了一套衣服。他大叉着腰,站在几人的中间,神气的鼓起小肚子。

“噗嗤???”

“嘻嘻”

“哈哈哈哈!”

陈家三人看到不由得大笑出声,就见二胖光顾得上显摆,一个没注意力气用的有点大,好好的裤子让他活生生的撑破了好大一条口子。

该漏的不该漏的全漏出来了。

二胖赶紧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啊”的一声,双手一捂,两腿迅速合拢,整个人呈X状回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个人笑的跟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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