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亘心中恻然,不管多么强势的人物都会老去,到头来也只是无奈地离开这世界。林亘轻轻道:“前辈如若不弃,可收晚辈为徒,晚辈定以光大前辈门楣为己任。”
老人摇了摇头道:“我已没时间教你什么东西了,这个册子给你,上面有我的一些心得,虽然与你们的修炼体系不同,但在大道面前,一切都是殊途同归的。”边说便掏出一个册子,颤巍巍地递给林亘。
林亘鼻尖一酸道:“不,今后我便是您老的弟子了,请受弟子一拜。”说着退后几步对老人拜了下去。
老人欣慰地看着他,带着些惋惜道:“可惜我已无法再传你什么了,那册子中都是我苗疆的一些异术,你有时间便看看吧!修炼要随心,以你的悟性,必能在将来大放异彩。”老人一脸的憧憬,似乎想到林亘叱咤天下的样子了。
“大祭司!”金原的声音传来,只见金原、金瑶、蒙扎等寨子中的人都跑了来。
老人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金原来到老人跟前,看到他的样子,不由颤声道:“阿爸……”
老人笑笑道:“很多年没听到阿原这样叫我了……咳咳……”他突然一阵咳嗽,吐出一口血。
“阿爸!”金原扑到老人旁,悲声呼了出来。
“爷爷!”金瑶也扑了上来,一眨眼就哭成了个泪人。
老人欣慰的抚着金瑶的头发道:“不要伤心,爷爷很高兴。”他的眼神却变得更深邃了。
接着老人对金原道:“让卯蚩来。”金原向身后人群唤了一声。
一个青年走上前来,恭敬地立在老人身前。
老人正色道:“卯蚩,自今日起,你便是苗人谷第八十五代大祭司,你可有接受的勇气和信心?”
卯蚩面容一肃道:“卯蚩能力虽微,但是我会用生命去守护寨子!”
老人点点头将手中的木杖递给他道:“镇族之物,不可遗失,否则寨子将有大难,你可记住了?”
卯蚩接过木杖道:“杖在人在!”
老人又看向林亘,林亘虽心中难过,但还是上前一步道:“师父放心,弟子虽有要事在身,不能守护寨子,但将来若寨子有难,弟子便是在天边也要赶回来!”
老人放心的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
金原悲痛地吹响牛角,声音悲伤低沉,向寨子远远传去。
寨子里的人都陆陆续续赶来,每个人都一脸的沉痛,更有许多人默默以衣袖擦去眼泪。
整整五天,寨子都笼罩在愁云惨淡之中,直到老人下葬以后,气氛才渐渐缓和过来。
林亘心中也是一阵感叹,老人与他相识过程不过数个时辰,而所说的话更不超过二十句,可是他对老人却有了孺慕之情。
当林亘向蒙扎金瑶等人说出要去岩旯窠苗寨找喀卯大祭司时,蒙扎与金瑶都要与他一块去,而郑天因有事,早早便离去了。
林亘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让两人带路。
临别时,金原、卯蚩等人都来送行。林亘郑重对几人道:“符毒就交给我吧!我定会杀了这恶徒,为师父报仇。”
一番难舍的道别之后,林亘与二人上路了。
这一路上,三人闲暇之时便修炼和习武,林亘不时看看老人给他的册子,其中多是奇诡的术法,林亘试着用真气去催动,但是只有些简单的术能勉强用出来,那些威力强大的却是不行,林亘心中也有些惋惜,那天看到巫帝犹如天神般的姿态后,说不向往就是假的了。
这天三人来到一座大山之上,此时正值黄昏,只见山间一层层梯田叠到视野不可及处,在夕阳下美得不可方物,三人都呆住了,直到有人向他们打招呼才醒过来。
“三个客人,你们要克哪跌?”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伯走了过来,地方口音很是浓重。
林亘犹在梦中,没听明白那老伯说什么。
金瑶上前与他讲了一会,然后回过头来对林亘二人道:“我们似乎走错方向了,老伯说这附近并没有叫做岩旯窠的苗寨。”
林亘忍不住道:“你们不是去过吗?”
金瑶道:“我很小的时候,爷爷曾带我去过,可是都过了十多年了,我哪还记得清楚啊?”
林亘只好道:“那我们再找找吧!你慢慢想想。”
三人谢过老伯,沿着梯田一层层走了下去。
微风轻轻带动着三人的头发,若不是急于寻找岩旯窠的话,倒也是非常惬意。
下了山,走出梯田,三人远远看见了一个村子。在这山脚的村子已看不到太阳了,三人决定去这村子借宿一晚,顺便打听打听岩旯窠的情况。
进了村子,只见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劳作的人陆陆续续从田间归来。
这时一个年轻人截住了林亘三人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有什么事?”那年轻人身后还跟着几人,都是些青年,有的赤着上身,有的随意披着马甲。
林亘微微一笑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眼看着天色晚了,想要到贵村借宿一晚。”
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了林亘几眼,又看了看林亘身后的二人。当看到金瑶时,那人双眼一亮,吞了口口水道:“哦!那你们跟我们来吧!”说着就当先走去,与那几人边走边说着什么。
林亘三人只好跟上,金瑶小声对林亘道:“我怎么觉得那人有些不对劲啊?”
林亘笑了笑道:“没事,有我在呢!”
蒙扎以生硬的话语道:“还有我!”三人都笑了起来。这些日子蒙扎一直在学习汉话,他记性极佳,才几天就能大概的与林亘交流了。
在村子中一路穿行,那些路过的村民看着林亘三人的眼色都有些奇怪,只是谁都没说什么。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个大院子中。那个年轻人对三人道:“我叫吴义,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无义?”金瑶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义讪笑道:“都是我爹给取的,让几位见笑了。”只是谁都没注意的是,他眼中掠过一丝寒光。
“在下林亘。”林亘抱拳道。
“蒙扎。”蒙扎才学汉话,说话很简短。
金瑶却哼了一声道:“本小姐的名字可不随便告诉别人。”
吴义只得道:“如此你们便在这院中住下吧!这些屋子都没人住的,你们随意挑选就行了。有什么事的话来对面找我。”说着向对面的大院指了指。
林亘抱拳道:“如此就多谢了。”
林亘打开一间屋子,只见陈设虽然一般,但在这山村之中,已算是好的了。屋中的桌椅少有积尘,显见是有人时常清扫。
三人各自选了自己的屋子,都是连在一起的,以便有事好照应。
选好屋子后,吴义遣人送来了一些饭菜酒水。蒙扎正要倒酒来喝,林亘对两人道:“我先看看这些食物有没有问题。”说着便将阳气聚在指尖,掐了个手决,然后把手往那些东西一指,只见一道白光扫过酒菜,那些酒菜在白光下都变得通透了。
林亘来回试了几次才放心地道:“没有问题,真想不通了,那些人若真要害我们,当会在这酒菜中下毒或下药才对。”
金瑶娇笑道:“如果他们就是要以此来放松我们的警惕呢,那我们也不怕,是吗?”
林亘笑道:“还是小心些好。”
蒙扎的酒量却是极大,连连向林亘灌酒,林亘自从晋身到化神阶之后,酒量便增加了好多,却也不怕喝酒了。
三人吃饱喝足之后,又在一起讨论了片刻修炼的问题,然后才各自回房去了。
这些日子小白都被金瑶抱着,林亘对这小家伙也很是无奈。
想了会岩旯窠的事后,林亘又拿出巫帝给他的册子研究起来。
等到林亘停止思考时,才发现天早已黑了,待要起身去点灯时,却听得屋外似乎有什么动静,心中一动,从后窗翻到了屋顶。
林亘轻轻伏在靠院子的那面屋顶,今晚却没有月亮,夜里漆黑一片。
林亘默默将阴气远到左眼,而将阳气运到右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只见原本漆黑的夜里,在他的眼中渐渐明亮了起来,一草一木都看得纤毫毕现。再加上神识的探查,整个院子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脑中了。
只见院子中有两个身穿黑衣的人,而外面还有几人正向里面翻。
不一会,一共进来了七人,都是全身黑衣,连脸都罩住了。
当先三人手中都拿着一根棍子似地东西,后面几人还拿着麻袋绳子。他们径直来到林亘三人的屋子前,然后那三人都分别将那棍子从窗缝中伸入屋内,对着里面吹气。
过了片刻,一人小声道:“应该差不多了。”其他几人都点了点头,分别撬开窗户,进入屋里。
过了一会,惊疑声不断传来,几人都走出屋来,都道屋里没人。其中一人忽然道:“不好!快走!”
“哈哈!哈哈!哪里走?”一阵大笑传来,却从院子外面跳进来一个背着刀的汉子。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人?”
那汉子道:“我是来捉贼的!”说罢拔出刀便跳过来砍向一人。
林亘却心中吃惊,蒙扎与金瑶哪去了?忙用神识仔细查探,却忽然感觉轻轻一颤,竟又有人上到了屋顶,林亘大惊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