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亘与楚羿进入那裂缝后,四周一片漆黑,只觉得阵阵冰寒刺骨,除了悬辰散发出的光芒渐渐变淡外,只有看不到边的黑暗了。
楚羿这时问道:“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林亘道:“别担心,只是皮肉伤而已,我却在想现下该怎么离开这里了?”
楚羿却道:“就这般静静待在这里也好啊!”说着轻轻靠在林亘的身上。
林亘只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忍不住道:“你,你是女子么?”
楚羿却扑哧一笑道:“傻瓜!现在才知道吗?”
林亘讪讪道:“那你,你怎么……”
楚羿打断他:“怎么穿着男装?怎么装作男儿?怎么还与你们结拜兄弟?唉……”却幽幽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林亘正要说话,忽地脚下的悬辰剧烈震动起来,眼前突然一亮,便落在了地上。
等眼睛渐渐适应突然而来的光亮时,林亘发现已身处一座山崖。
只见这断壁下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火红的太阳露出地面一半脸来,万里无云的蔚蓝天宇与那草原的尽头无限接近,初绽的晨光轻拂在脸上。
一时间,两人都看得痴了,直忘了身在何方。
过了好久,待那太阳完全爬了出来,林亘这才如梦初醒的喃喃道:“好美……”
楚羿缓缓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林亘一怔道:“我也不知,不过想来距离昨夜之地不会太远。”说到这里,他忽感觉胸口隐隐作痛,忙拉开外衣查看。
只见右肩上有个寸许深的箭创,却听得楚羿惊呼道:“幽冥箭!这是幽冥箭所留创口!”
林亘道:“什么幽冥箭?没听说过。”
楚羿却急道:“你快坐下依我所述之法疗伤,迟了就来不及了。”
林亘忙坐了下来,只听楚羿讲了一段复杂的行气之法,幸好他所学颇杂,并不怕复杂的行气。
当下依法运起功来,却觉胸腹中一阵剧痛袭来,而体内真气也在昨夜逃走后所剩无几。
原来那幽冥箭是一种极为高明的箭技,射出的箭附有发箭者所施的暗劲,一经射中目标,那暗劲便会传入那人体内破坏其内脏,而受创者自己却并不知晓。
林亘若不是有气场抵消了大半暗劲,只怕早已被震碎了心肺,饶是如此也已受了极重的内伤。
如此行功数个时辰,林亘才压住了伤势。
林亘收功对楚羿道:“这幽冥箭还真是可怖……”
楚羿看着他的眼睛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替我挡这一箭?”
林亘不敢看她,看着天空道:“我……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二哥,我又怎能眼看着你受伤,我……”
楚羿忽然淡淡打断了他道:“是吗?原来我只是你的二哥啊!”
林亘不知怎么心中一急道:“我,我……”却不知要说什么,一时沉默了下去。
“走吧!我们下去吧,寻个利于你养伤的地方去。”楚羿挽住林亘便祭起细剑向崖下飞去。
在那草原中行了一阵,远远地便看见了一群马匹,两人忙向那边行去。
走了一会,只见一个中年汉子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向这边驰来。
两人迎了上去,楚羿对那汉子道:“这位大哥,我们迷路了,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那汉子笑道道:“远方的客人,看你们的装扮样子,定是从那中原地区而来,这里是塞外的草原,大多都是我们游牧民族,若不嫌弃,请到我家那帐幕中居住怎样?”
这番话却吓了林亘与楚羿一跳,他们都不知中原来塞外有多远,但听这汉子的语气,定是非常远了。
楚羿一想,林亘的伤势需要静养,忙答应了。
那汉子道:“我叫哈祁,不知你们怎么称呼?”
楚羿道:“我叫楚羿,他叫林亘,我们出来游玩,却在这迷路了,还要多谢哈祁大哥了。”
哈祁笑道:“你们中原的人就是爱客气,我们草原的儿女都很好客,过几日我们便要回村子了,到时我们一起到村子,你才会知道草原儿女的盛情。”听得两人都对这塞外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快到正午时,哈祁赶着那些马匹,与二人来到一个大帐幕外。
只见里面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掀开帐幕便冲了出来,一起跳到哈祁跟前,那小女孩抱着他的手臂道:“阿爸,你回来了!这两个大哥哥是我们的客人吗?”
哈祁抚着她的头笑道:“是啊!快去叫你阿妈准备酒菜。”
那小女孩欢呼一声又跑进去了。然后哈祁又对那小男孩道:“奇原,你把两位客人带进去吧!我去关好牧马。”说罢便去了。
小男孩对两人笑道:“大哥哥们,跟我进来吧!”两人便跟他进去了。
进入帐幕中,只见一个妇人笑着走过来道:“两位快坐下,我去准备酒菜。”然后又对奇原道:“来跟我做事。”
小男孩跟着去了。两人坐下后,楚羿对林亘道:“这家人还真是幸福啊!”
林亘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也是一阵感慨道:“若能这样生活一世也不错!”
楚羿不知想到什么,渐渐出了神。
这时林亘发现那个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在远处好奇的看着他们,林亘笑着对她招手道:“小妹妹,过来!”那小女孩有点怯怯地走来,来到他们面前却又不再心怯。
林亘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妹妹!”
那小女孩甜甜道:“大哥哥,我叫其其格。”
林亘暗忖自己没什么东西给她,便轻轻碰了楚羿一下,楚羿会意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对小女孩笑道:“小妹妹这个送给你。”说罢又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她笑呵呵的去了。
林亘与哈祁对饮一大杯后道:“你们这酒还真是烈!”
哈祁笑道:“不烈又怎么敢用来招呼客人,来我们再喝。”桌上多是大块的牛羊肉,楚羿只喝了少许便不再喝,他们都已知道她是女子,也不为难她。
只是林亘无奈下喝了很多。又过一会,楚羿对哈祁笑道:“哈祁大哥,林亘有伤在身,这便放过他如何?”
哈祁一愣道:“是我不知,不过我家祖传有一药酒,对于暗伤之类有神效,我去取来怎样?”
林亘只好道:“好吧!”
喝下哈祁的药酒,林亘只觉一股热气流入体内,竟被吸收进了经脉之中,伤势竟然有了点好转,不由喜道:“哈祁大哥这酒果然有神效,只片刻就有了效果。”
当下便又与哈祁对饮吃肉。只是这酒虽好,却也不敢喝太多了。
待得酒足饭饱,哈祁才对二人道:“我在外面为两位设了一个帐幕,你们今后便在那歇息吧!”
林亘脸一红道:“可是要,要我二人共住一帐?这又怎么……”
哈祁哈哈一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林亘大窘,暗忖这人八成将他们当成小夫妻了。楚羿也是羞得耳根子都红透了,只是却也没有反对。
如此二人便在这塞外住了下来,他们虽共处一室,但却分了开来睡。
楚羿每日都随那哈祁出去,想寻些草药什么来与林亘治伤,林亘则在帐中养伤。
这天林亘运功疗伤完毕,伤势已好了六七成,只感觉一阵轻松。
这时帐外却传来喝骂与马蹄的杂乱声,林亘忙出去一看,却见帐外有十来骑人马,都是面目凶恶之人。
只听得其中一人恶狠狠对哈祁的妻子道:“快将财物牛羊都交出来吧!否则便烧了你们的帐子!”
哈祁的妻子塔娜苦苦求道:“我们很穷的,什么也没有了。”
那人听得大怒,扬起马鞭就要打下,林亘大喝道:“住手!”
那人愕然往他看来,见是个少年,与周围几人不知说了句什么,都一起笑了起来,笑声充满了嘲弄。
林亘走过去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那为首的人对林亘不屑道:“我们找点吃食,又关你这小子什么事?可是来寻死么?”说完又大笑了起来。
林亘微微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几个毛贼啊。”听得躲在帐内的奇原与其其格都嘻嘻一笑。
那人大怒,举鞭就往林亘头上打来。
林亘一动不动,就像没看到一样,塔娜、奇原与其其格都惊呼了起来,而那些人更是一脸的鄙视。
却听得一声惨叫,众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林亘笑嘻嘻的站在原地,全身都完好无损,而那举鞭打他的人却已不在马上。
众人向四周一看,却见那人已躺在六七丈外**,几人忙跑过去查看。
不一会已将那人扶了过来,那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几人以为是要他们杀了林亘,于是提了刀便冲了过来砍林亘。
只见林亘随意几步便将几人让了过去,一脚一个,都踢到一起堆了起来,塔娜、奇原和其其格这才懂得欢呼喝彩。
先前为首那人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正要说话,林亘挥了挥手道:“滚吧!以后都别再来了!”
那人如蒙大赦,与几人搀扶着爬上马跑了。
塔娜这才上来道:“想不到小哥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今日又要遭这些马贼抢了。”
其其格与奇原兴奋地跑了出来,其其格欢呼道:“大哥哥真厉害,以后我们都不用再怕那些可恶的马贼了!”
奇原也兴奋地道:“大哥哥我要跟你学武,以后好保护阿爸阿妈和妹妹。”
林亘正要说话,那其其格嚷道:“我也要学!我也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