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失魂落魄地离开孤儿院,直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她脑子里还再回响着厉子期说的那些话。
一年来,她就是在对厉城的恨意下活过来的,可如今,突然有人告诉她,她恨错了。
不但错,还是打错特错,唐晚就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对着客厅里小小的佛龛发呆。
宝宝,妈妈是不是做错了?
唐晚在客厅坐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起身走到洗手间洗漱,她将自己的脸埋首在放满冷水的盥洗池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需要和厉城好好谈一谈。
她到孤儿院时,厉城正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他手里拿一把吉他,低沉而磁性地嗓音唱着‘数鸭子’的童谣,一下就撞在了唐晚心上。
他印象中的厉城,冷漠,无情,喜怒不定,而现在,这个男人抱着吉他,柔声为孩子们唱歌。
温和,平静,从容。
这还是她印象中的厉城吗?
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一个人的性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眼前的画面宁静而又美好,唐晚不想打扰,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直到孩子们各自回房间睡午觉,她才起身向厉城走去。
有工作人员经过唐晚身旁,边走边说,“厉院长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无偿开办这所孤儿院,让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现在这世道,实在是难得。”
“那可不,我听说他之所以开这所孤儿院,是因为他的爱人曾经失去过孩子,所以他才开这所孤儿院,好让这些可怜的孩子有容身之所。”
唐晚的脚步一顿,心控制不出发颤。
她们说的孩子,难道就是当初他们那个被流掉的孩子?
唐晚浑身颤抖着,跟着厉城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有太多话想问厉城,眼见厉城进了房间,她深呼一口气,攥紧拳头刚准备踏入,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二少爷,您这又是何必,大少爷那样,您又不准备结婚,厉家老宅已经很不满了。”
是老管家刘伯的声音。
“我说过,我的认定的妻子,只有唐晚一个,让老宅那边别再安排女人给我。”
“二少爷....”刘伯的口气显得很无奈,“就算您不想结婚,至少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您做了结扎手术,不是明摆着和老宅那边作对,让他们扶植其他人吗?”
厉城轻笑一声,显然对刘伯说的话并不在意。
“他们想扶植谁是他们的事,我的孩子,只有一个,而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二少爷....”
唐晚在门外,只觉得脸颊冰凉凉的,有液体渗进嘴里,咸的。
“这样,二少爷,您再想想,我先走了。”
老管家无可奈何只能离开,而唐晚如惊弓之鸟,连忙转身躲在门后的走廊角落里,直到管家离开才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只是没由来的觉得此时见面,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还有厉城.....
唐晚站在门口,心神动荡。
昨天厉子期的一席话让她矛盾而纠结,厉子期说厉城这样做事因为爱她,她不信。
可现在看到,听到他所做的一切,唐晚动摇了。
如果说,一切都是叶佳雪的阴谋,他们因为误会而互相憎恨,那么现在呢,现在还要继续憎恨,继续错过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