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话道,玉帝把托塔李天王叫上殿来。
玉帝搁笔危坐,唤住那取来“昊天灵镜”的小卒对李天王道:“爱卿,请看。”
托塔李天王近前,见了灵镜中龙树的豪言壮语,沉思一会道:“启禀玉帝,此乃一寻常凡兽尔,小仙愚钝,并未察觉出其中端倪。”
玉帝看了却是哈哈大笑道:“若我说此子乃是半个时辰前刚刚就范的贼子原水神共工的爱徒,爱卿,你可有什么想法?”
李天王听了,低下头来道:“这。”
玉帝又道:“若我再说此子身负两道神脉,一道乃是元始天尊在世时所用的‘大王宝莲脉’天下唯一,另一道乃是上古战神蚩尤所创,并由共工亲手打造,专门为龙树准备的‘雷火星辰脉’,爱卿,可又有什么言语啊?”
李天王听了更是没了言语,仔细揣度玉帝的意思。
玉帝却是满面笑容道:“爱卿请看。”说着却是一拂袖,抽出了一卷文书递给左右的小吏。
那小吏自是乖巧,将那卷文书捧给了李天王,李天王忙取来,急忙展开,见着竟然是地藏王菩萨的来信,心中默念道:“近来困扰,有奈何桥头孟婆道幽冥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超脱三界,不受生死轮回约束,自唤曰天鸨,却是神志不清,而后孟婆将其请回家中,于无意间,那牲畜却是化作一团白光,再见时却是有牛头,虎身,熊掌,豹腿,鹰爪,龙尾,凤翼。老生寻思这唤‘天鸨’的却是与那远古战神蚩尤的面貌颇为相似,若此事当真,恐蚩尤现世,三界再此混乱,重回百万亿年前的混沌······”
信件的末尾却是地藏王菩萨因不便插手人间之事无法再查,恳请玉帝彻查此事。
李天王看完,却是将文书重新卷好,递还给小吏,一抱拳道:“恭请玉帝降旨!”
玉帝看了,却是不动声色,道:“快把逆贼原水神共工唤来。”
一声令下忙有小仙去提共工。
此时的共工却是穿着破布囚衣,面色土灰得来到庭前。
玉帝见了,故作严肃道:“原水神共工,你可知罪。”
共工却是猛然一抬头,恶狠狠的得着玉帝咆哮道:“我共某何罪之有?”
玉帝见了却是以不急不慢的语调道:“汝共有五罪,败我法度,引得天下动荡,其罪一;残害苍生,致使生灵涂炭,其罪二;触倒不周山,天地错位,永不得扳正,其罪三;知法犯法,其罪四;擅自更改天地大道,破坏轮回,其罪五;我佛慈悲,若不是当日夏禹替你求情,才留得这一魂二魄,却不思悔改,诱骗孩童,欲对苍生不利,其罪六。这六条罪名条条都是死罪,汝可敢认?”
共工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道:“玉帝老儿,若是如此说来,汝也有六罪,不知汝可有胆认!”
众仙震怒,纷纷想要对共工出手。
共工却是淡然,只是抬头大笑:“哈哈,怎么,玉帝老儿你是在高穹上圣的位置上呆久了,不敢认吧!啊哈哈哈!”
托塔李天王见了共工这副模样,眼角一立,露出凶光来,手掌心的玲珑宝塔瞬间泛出金光来 。
玉帝见了却是赶忙制止住:“仙卿切莫动怒,既然此子愿意指出朕的过失,不如听他讲来,吾等也能更好得为苍生百兽服务。”
李天王听了玉帝的一番话,却是收了神通,共工却是在原地张牙舞爪得大吼道:“哈哈,老不死的,算你有种,哈哈,那共某人可就献丑了!”
玉帝坐在那张宽大的雕着金龙的宝座上,面前是一张华贵的刻着龙凤纹样的桌子。此时却是重新提起笔饱吸了墨汁,又将笔在砚台边缘舔了两下,就准备在那金箔制的宣纸上落笔。
共工看着玉帝的动作,嘴角一钩,双眼眨巴眨巴,却是歪着脑袋道:“玉帝老儿,你可给我听好了。这第一罪,汝擅权专恣,飞扬跋扈,以一家之言绑缚民心,诳惑天下百兽,此乃其一;这第二罪,汝口是心非,不争实事,妄受天下香火,此乃其二;这第三罪,上下不得往来,轮回周而复始,致使两仪分离,四相难聚,天下雄心难以壮实啊!此乃其三;这第四罪······”
一旁早有神仙听不下去,太白金星更是用拂尘指着共工破口大骂:“无知小儿,少在那胡言论语!”
共工却是突然停下话匣子,一把扭过那蓬乱的头来,瞪出眼白,油腔滑调得对着太白金星道:“哦,糟老头子,咱们要不要好好论一论呐。”
玉帝见了,却是平淡得说道:“让他说。”
共工立马收回话题,眉毛一扬,又重新回到玉帝的过错上去。玉帝也是没有多看,继续一笔一划得认真记着共工提的过错。
共工把头一晃,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被枷锁勒得生疼的脖子,继续说到:“这第四罪,汝口口声声所言要为天下百兽服务,扪心自问一下,作为世间屈指可数的天绝神兽,自然能力出众,所见所闻在无难事,可在汝成为天绝神兽之后可有再踏出过这天庭半步!汝就坐在这为百兽服务?此乃其四。这第五罪,汝治世不利,章法不明,所立条规粗枝大叶,漏洞百出,此乃其五也;这第六罪吗,喂,我说你张友仁在这个‘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的位置上也坐得太久了吧,是不是该换换人,让我共工也来坐坐。”
“大胆!”周围一众天兵天将忙亮出武器就要往共工身上招来。李天王自是怒不可遏,手掌中的玲珑宝塔早已发散着五色神光照在了共工的头上。
玉帝却是视而不见,卷起手中录入的稿件,交给一边的小厮,嘱咐他收好,挂在自己的卧室里,然后看都不看共工一眼,笔下却是龙飞凤舞道:“干什么,天庭之内不得动武,小匹夫而已,何足挂齿!”
共工一听脸色神情立马正了过来对,皱着个眉头对玉帝说到:“小匹夫?啊哈哈哈,糟老头子,我为民请命竟然只是个小匹夫,啊哈哈哈,行,不跟你们争,啊哈哈哈······”
对于共工的话,玉帝却是充耳不闻,不一会却是将手中的毛笔往笔架上一搁,松了口气道:“呃,共工啊,我也不说你是小匹夫了,英雄,英雄总可以了吧。呃,这个呢,关于你的判决,说实在的,当年已经下达过了,只不过是刑满释放那日,你不来报道,这个就使我们很为难,动了点粗,请你谅解。然后呢,你往后的日子,生活也为你安排好了,仍旧是个神仙,不过呢,只是个半仙,倒是逍遥自在,可以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当然你对我提问题,能指出我们的缺陷,是你的功劳,我决定呢,把这面‘昊天灵镜’赠予你当作谢礼。至于其他吗,还是那句话,一切任凭因果报应,这个都懂,啊,都懂!来人,送客!”
话说那原本捧着“昊天灵镜”的小仙本来满心欢喜,见到玉帝这一出,却像是捧了什么迂腐之物一样,一抖一抖得甩给了共工。
玉帝倒是好心见共工拿着这么大一面镜子,着实不方便,又差人给他整了个大金链子,好将“昊天灵镜”挂在脖子上。
共工也不谢恩,却是悠哉游哉,来者不拒,然后慢悠悠得随着众侍卫来到天池边,然后一脚踹下界去。
送走了共工,玉帝也是满心欢喜,继续处理公务,却是一直觉得心中有股错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忙将人把之前的文书拿来复查,这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笔误,本想让共工继续当猴子,以后人族统治天下,倒是可以造福天下苍生。但却实在不记得本来是像让共工做个“大夫”的,那前两生半神的本事,教个人,治个病,发发善心,可谓是游刃有余,但这“犬夫”吗,啊,算了,因果报应,因果报应,不予追究,继续工作。
玉帝这边的事情了了,但是傣家堡中的皇叙华却是依然头大,祖祖辈辈积攒的珍贵资料,被龙树一把玩脱了不说,现在却是把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一方小天地给破坏的淋漓尽致。
但皇叙华心中着急,面色上却是不带慌张,桌布重新铺得平整,屏幕摆放的端正,那标志性的水滴状模型也是被擦得铮亮。
却见屏幕中的龙树正在一间大殿中心,只不过因先前打破了窗户,引进了屋外的冷风,使这城堡中也凝结了一片冰霜,再加上龙树这一番敲敲打打,更是显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此时的龙树正站在一面镜子面前,不管如何用利爪抓挠,翅膀划割或是用伟力狂轰乱炸,只是不见效果,冷冷得现出龙树狰狞的面旁。
龙树看着镜子仍与先前无异,却是一声咆哮:“啊!给我死出来!”
正是:垂残百年身名灭,缶磬难奏宫殇乐。劝君莫难白纱啊,荡迎山外风云掣。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