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匆匆忙忙从外面走回赵米楼。
“思儿,你去看看舒爷吧,他一个人在客栈里喝了好多酒,直喊着你的名字呢!”林君心急地说,李思儿正和小调围着东东教她识字,应该是说李思儿也在跟着小调学识字。林君突然间跑回来跟她说了这话,把她今天学会的字又吓得销魂落飞了。
李思儿愣了一下,问:“他不是在静心阁里吗?”
他伤心难过应该都在静心阁里,怎么跑去客栈里了呢?
林君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舒爷他已搬出静心阁了。他一个人在客栈里住着,天天以酒为膳,刚又吞了一堆。”
“那是他自选的,他应该回到诺清身边。”李思儿淡淡地说,然后拿起笔,笑了笑:“东东,来,我们写酒字怎样?”
“酒字我学会了,思儿姐姐不如我们写一个烦字吧?”
李思儿一听,不由怔了一下问:“为什么要写烦字呢?”
东东看着李思儿的眼睛说:“赵良叔叔说,眉展眼开,是高兴,可思儿姐姐整天都紧着眉头,无法舒展,赵良叔叔说这是心里烦着,有事放不下。不如让我们学烦字,解烦字?”
“如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在这里学烦字不如去解决心里中的烦?我怕你越写就越烦。思儿,你还是去看看舒王爷,每次林君回来汇报一下他的情况,你的眉头都不由皱了起来,心不在焉,这是骗不了我们的,连东东都看得出你的烦了。”小调碰了一下李思儿的手背说道,这几天李思儿总是一脸愁眉苦脸,谁不知道她想什么呢。
舒文已不在静心阁住了,她也不是第一听到了,只是没次林君回来她都假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就是看看他吧,他现在病得很严重了!”
李思儿听到舒文病了,心不由紧张着,可她一副淡然地样子问:“他又不是小孩子,病了不会请大夫吗?”
“大夫已看过了,他发高烧几天都退不下。”林君无奈地说,然后很认真的注视着李思儿有什么变化。李思儿虽面无表情,可那眼神已露出了一丝担忧。林君抓紧此次机会,说:“他现在醉得不醒人事,又发着高烧,昏迷中不停叫着你的名字,我想舒爷心里是深爱着你的,只是不会表达。现在他知道错了,知道之前对你一直都不好,现在你就过去看看他吧。”
李思儿被林君说得差不多心软了,她又何尝不是深爱着舒文呢,只是她知道他心里放不下的是诺清,爱着他不一定要占有他,只要他跟诺清在一起觉得开心就是,她能不能陪在他身边都无重要。
可现在他跟诺清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是不是应该陪在他身边?不让他再这样沉痛下去?
“思儿,你不要在这里骗你自己了,我看你心里根本放不下舒王爷,自从听到他已不在静心阁住的时候,你就一直愁眉苦脸的,魂都飘到他那里去了,如今你又何必欺骗自己呢?”小调说,不是小调看出她的心思,连东东都知道她烦着呢。
**
悦居客栈一间上等房内。
舒文已醉得不醒人事,昏昏欲睡,自从他来住进了这家客栈里,青姨就常来这里照顾他,还好这家客栈离舒王爷不爷,不然可以把青姨这副老骨头给折磨掉了!她要两头跑,照顾舒文又照顾诺清,自从舒文离开诺清后,诺清整天茶饭不思,魂不守舍,像一个行尸走肉的人一样,瞬间苍老了许多,看了都让人心疼。
青姨好不容易把舒文昏醉的舒文安顿在床上躺上,可他迷糊中总是喊着李思儿的名字,青姨听后不由地心酸,流下了眼泪。这个孩子,被思儿折磨的够苦的了。
林君已多次到去请她过来看他一眼,可她就是狠下心不来,看来之前他们伤她的心太深了。尤其是青姨,青姨之前对她太过分了,总是不相信她,以为她要伤害诺清,以为她是一个有城府的女人。
“思儿……思儿……”舒文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青姨准备回府,突然又听到舒文喃叫着李思儿的名字,青姨眉头至今都还没舒展过,走到床边心疼地看着他,就几天而已,他变瘦了,变得憔悴无神了,腮边的胡子也长了出来,黑压一片。
“王爷,思儿不会来的了,你还是死心吧。”青姨不知道是在安慰舒文还是在让舒文更痛苦一些。如果她来的话,早就来了,为什么几天过去都没见她出现?舒文这几天就像酒鬼一样,思儿再心硬,听到林君说了他的情况都会心软的来看看他吧?可是没有,还听说她在赵米楼过得好开心,赵良对她很好,呵护有加,小调与红霞又成了她的好朋友,看来,她都不需要舒文了。
“思儿……思儿……别走……”舒文紧闭着双眼,眉头皱着,看去很痛苦。
青姨的心都碎了,没想到舒文爱得那么深爱得那么真。
这时,房门打开,听到开门声,青姨猛回头,她知道是林君,她想看看惊喜会不会出现,林君有没有把李思儿请过来?
她回头一看,是李思儿,李思儿一人过来,林君跟她产舒文住在这间客栈里,她问了老板才知道,舒文刚从客堂里喝了几坛酒,好不容易小二扶了他上来。
“思儿!”见到李思儿,青姨激动地叫道,两行泪水不由流了出来。
李思儿忙上前想为青姨擦干泪水,青姨侧过头躲开,李思儿不由怔了,看着青姨,伤感地问:“青姨还在怪思儿?”
青姨忙摇头:“不怪不怪!青姨心里内疚,之前对你不好,是青姨的错。”
李思儿听完,笑了笑,说:“思儿都没以把她放在心上,青姨也没有错。”
事情太于复杂,谁对谁错李思儿也没有时间去追究。她连诺清的都不恨,怎会恨青姨呢?
青姨疼爱地看着李思儿,关切地说:“孩子,你也瘦了。”
情真是伤人,伤得大家都体无完肤,伤痕累累。诺清是,舒文是,李思儿是,赵良是,甚至连红霞都是,他们都被爱伤得体无完肤。
李思儿轻轻笑了一下,不仅她瘦了,连青姨的脸颊骨都凸起了,脸蛋少了好多肉。李思儿一直把青姨当娘看待,现在看到她憔悴成这样,心里真的好痛。
她双眼发热,怕在青姨面前落泪,于是她回过头无意中看到躺在床上的舒文。当她的视线与他英俊的脸庞接触时就无法再离开了。舒文就像是吸铁一样,带着磁性把李思儿吸了过去。
李思儿轻步走向他,每走一步都会回忆起从她初来乍到时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然后顺理成章成为他的丫鬟起,种种的回忆都像现演的戏一样在她眼前出现,让她看得很清晰,让她看到了她其实也是离不开他的。
在赵良那里,虽然可以看到她笑容多,可是她内心的苦谁又知道?
唉,往往一个人总是被自己深爱着的人伤得最深!
“舒文……”李思儿坐在床边,用帕巾温柔地擦过他额头上的汗珠,舒文嘴唇微微颤动着,昏迷中的他,脑子里出现的是李思儿的影子,离开的影子。他伤心,他难过,他叫住她,不要她离开他,可她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
“思儿别走……”很小的声音,却像是舒文站在高峰上对着她呐喊,李思儿听后不由心酸痛,也感动。她拿起舒文的手有自己的脸上抚摸着,刚才手背碰到他的额头时,他额头烫得好厉害。林君说,他高烧几天了。
“我没有走,我在你身边。”李思儿哽咽地说着,青姨一看,开心地笑了,忙擦着眼泪,说:“他生病了,也请大夫过来看了,可喝了药烧都没退下。”
李思儿明白,可能是心病引起身体上的病的。她相信自己的到来,可以让他很快好起来的。
“我回府上了,你留在这里照顾王爷吧,他醒了你劝他回府上去吧。”青姨柔声对李思儿说,李思儿一听先是一愣,冲着青姨笑了笑,说:“我会劝他的。”
目送青姨离开后,李思儿认真的注视着眼前这名男子,多久了?多久她没这样认真地看过他了?为什么,他这张冷酷的脸庞让她看都看不厌呢?
迷糊中的舒文好像听到了李思儿的声音,感到抚摸着他手掌的人就是李思儿,他好像睁开双眼看她,好想看她!可不管他怎么努力,疲劳的双眼就是睁不开。他担心她离开,所以紧紧握住那只正在抚摸着他手的小手,喃道:“不要离开我,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思儿……”
李思儿的小手被昏迷中的舒文紧紧抓住,她抽也抽不回来,不知所措,又心疼他。忙轻声安慰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守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你了。”
说完她伏下身子去抱住他,把自己的脸与他的脸贴在一起,感受着他高度体温。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用自己的身体去吸着他的高温,不再让他受着高烧的打磨。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舒文……”李思儿趴在舒文身上,流着泪水,她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了,所有的误会都化解了,她不会再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