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领着赵良他们走进一条小小的巷里内,直到来到一幢三合院门口才踏脚进屋里去。
这是一位长相普通,穿衣朴素的中年妇女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拿过陈老板脱下的薄外套:“大家都坐会吧,马上用膳了!”
“别急着,红霞,你坐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慢慢跟我们说。”李思儿把红霞扶到椅子上坐下,陈夫人看了不知所措,看着陈老板,陈老板支开她:“你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和热水为这个小姑娘洗澡。”
陈夫人应了一声退下了,陈老板也找借口退下,赵良感激不已,这个陈老板就是理事之人呀!
红霞怀情绪稳定下来后,一字一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现在是秋节,秋高气爽外,天气还比较干燥,周老板仓库存着大量干棉花,一次他与管家在盘点时,仓库突然着火,周老板与管家葬身火海之中,跟着那些棉花化为灰了。一直靠爹爹吃饭的周红霞一下受不了那么重的打击,后来就有一批人马说订了周家的海棉,钱都付了,现在货全没了,只能还钱。
父债子还,周红霞作为周家的后代,不得不把房子与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拿了银子还爹爹生前欠的债都还了,可最后连自己吃饭的钱都没了。
她曾想过一死了之,到黄泉之下去找她爹爹,可一想到林君对她许下的诺言,她坚强地让自己活着。把丫鬟打发回家乡后,自己背上包袱踏上寻夫之路。自己身上带的银两很快就用完,因为找不到住宿,只能住客栈,昨晚在名人客栈里丢了荷包,老板不仅不帮她找还把她赶了出来。
李思儿听后,觉得周红霞太坚强了,一个小姑娘就经历了那么多,都忍不住为她流下了眼泪。赵良听后心情也非常沉重,这种打击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真是生不如死,还要千里迢迢去寻找林君。
小调的心情也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心一向都软的她一听红霞讲着自己的事情时,眼泪就不停的流。但是过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含泪看着可怜地红霞问:“你和林君是什么关系,他对你许下了什么诺言?”
“林君和红霞……”李思儿一时急得想马上解释,可红霞比她更快一步。
“他是我未来郎君,他说过终有一日会回去娶红霞的,他说红霞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姑娘,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在周府等他。”红霞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很伤心地哭泣着:“我房子都变卖了,不知他何时回去接我,我只能出来找他。我只要进宫,就可以找到他了。”
红霞说着,突然恍然大悟,看着李思儿:“你不是跟舒大哥一起的吗?你不是哥林大哥一起的吗?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对不对?你为什么在这里?林大哥是不是也在这里?”
“我……”此时李思儿哪还有心情去回答红霞的她,她为难地看着小调,小调现在正用埋怨与难过的眼神漠视着她,她不知如何是好。她跟小调是好姐妹,可最终连好姐妹都欺骗了。
“我要去找林大哥。”红霞擦着泪水:“我要问他,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回去找我,为什么?现在我爹爹不在了,没有家了,孤苦伶仃一个人,他忍心让我一个人难过吗?”
“我明天就带你回去,林君现在不在宫中,他正在我那里。”赵良冷冷地回答红霞,同样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李思儿,这件事情他们要怎样给小调一个解释?
小调已抽泣成声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爱情是纯洁的,林君是个好男人,不会做出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来的。没想到,他在没追求她之前,就已经跟周红霞相好了。连李思儿都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骗她?难道她那么好骗吗?为什么?
“姑娘,洗个澡吧。”陈夫人把捧着一套整齐又干净的衣来来到红霞面前,她已哭成泪人儿,脸上都有污迹了,衣服也破了,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再吃饭。
“红霞,你跟陈大嫂去洗个澡吧,换好衣服再出来,我们再慢慢聊。”李思儿只能把红霞支开,心里却在紧张地忖度着等下如何跟小调与赵良解释这一切。
红霞跟陈夫人走进房间里去后,小调看着李思儿,问:“红霞跟林君是什么关系?刚才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李思儿这次在心里叫惨了,她同情红霞之外,臭骂自己真不该多管闲事,这下可好,怎样跟小调说呢?
“你说话,为什么不说?”小调语气提的有点高,看来她真的很生气了。试问谁遇见这种事情不生气呢?她与林君,是多少恩爱,原来所有的一切她都是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你就如实回答,为什么林君有了红霞,他还来招惹小调?”赵良也替小调感到不平,他一直以为林君是个好君子。在赵米楼跟他相处那么久,觉得他真的是个好男人,把小调交给他,他很放心。小调一直服侍着他,他待她就如亲妹妹一样,现在看到自己的妹妹被男人所骗,怎么都会生气!看来,林君与舒文也是一个样,有了一个女人再要一个女人,当官的人真的惹不起。
“事情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复杂的,我说不清楚,红霞都出现了,只能让林君来解释了。”李思儿皱紧眉头,她不是故意要欺骗小调的,她一直以为他们不会再和红霞有相见的机会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竟然安排周红霞在这里出现。
或许,赵良早来一天古城或迟来一天古城都不会遇上红霞。看来,什么事情老天都早已有安排了。下一步,就让林君来作决定了。
李思儿记得当时她问林君为什么不喜欢红霞又要对她说一番甜言蜜语时,他说过,是为了她和舒文的好。可为了她的什么好,后来她就没问下去了,看来,这件事情要问清楚了。
“红霞都出现了,她现在是个无家可归的姑娘家了,你说,说你怎么办?”小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姐妹看,为什么林君的事你不跟我说?现在还想欺骗我吗?”
李思儿有口难辩,为难地看着赵良,想从他眼神中得到一点心灵安慰什么的,没想到他也用着责怪的眼神看着她,让她突然间有点仓皇的感觉。
“小调,你先别作心。”
“教我怎样不伤心?你们都在骗我,我怎能不伤心?”小调情绪有点激动,这个时候叫她不伤心她就能不伤心了吗?红霞突然出现,跟突然有一天当场抓到林君与红霞躺在床上一样,令她伤心难过。
“你也试过这种滋味不好受,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世上有个红霞事?为什么林君他还要说只受我一个人,只娶我一个人?”
“小调,你先别激动,事情是怎样的大家都不知道呢!”李思儿忙过去为小调擦眼泪,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赵良也不安慰安慰小调。
弄不好,两个女人的竞争又要开始了……
“那你从头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为什么林君对红霞许下诺言,要她在周府等他是什么意思?”小调红着双眼瞪着李思儿,如果她能把事情说一遍,她伤不伤心有权力选择。
“我也不知道,刚开始红霞是喜欢舒文的,可舒文不喜欢她。再后来,在周府住几天时,林君单独跟红霞相处后,林君就说喜欢她了,而且说以后一定要娶她……”李思儿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小调的变化,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下去了。红霞已换好了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时她头发梳得整齐,一身朴素粗布衣穿在她身上显得亭亭乖巧,完全没了千金大小姐那种气质。
“以后一定要娶她,这些话他也跟我说过。林君是个大骗子,骗了红霞又骗我,是不是哪天他叫我在赵米楼等她,然后他一走了之,不再回来,再去骗另一家姑娘?”小调伤心地说着,看着李思儿,埋怨地说:“连你也一样,你骗我!”
“小调!”李思儿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被爱情所伤是很严重的,她能理解小调此时的心情,可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清楚。
哼,都是林君搞出来的,就让林君来解决!
红霞来到小调面前,看着她,问:“你说,林大哥要娶你为妻?”
小调不讨厌红霞,因为她对红霞不了解,她来问她,她只是点点头。看来林君与小调相好时,都还没回去找过红霞,这种忘情的男人,让小调很失望很伤心!
“你知不知道林大哥只爱我一个人?”红霞冷眼看着小调,不得不被小调的倾城美貌感动惊讶。
“我不知道林君只爱谁,我只知道他欺骗了我。”小调抬起头看着红霞,冷冷的说,这种冷,是李思儿第一次见到她的那种冷。自从李思儿跟她成了好朋友后,小调就不曾再表露过这种神情。李思儿看了心里不由打了个哆嗦,她是恨林君了,所以才变成这样。
恨吧,李思儿现在对舒文可以用恨来代替了。到底是恨爱还是恨人,连她都搞不清楚了。看到小调不开心,她的心也不好过,加上她骗小调在先,心里更愧疚!
“在没见到林君之前,我不想看到你们闹别扭,而且这里是陈府不是在自家,请自重。”赵良看了她们一眼,严肃地说道,这时,红霞才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去,开始从头到尾带点挑剔性地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