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仔细一看,他不正是考核时那名舞铁锤的学员吗。
韦大宝高兴地道:“晓军,我们三人又聚到一起了。”
龙晓军心中一动,向门前看去,可不是吗,门前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的姓名。
“太好了。”龙晓军看后雀跃不已。
龙晓军又指着身旁的那名肥胖学员,道:“这是肖胖,也是和我们一个宿房的。”
肖胖上前主动和林龙两人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叫我小胖就行了。”肖胖声音有些低沉,说话间两颊肥肉抖动不已。
林龙和韦大宝也招呼了声,心道,确实是人如其名啊。
龙晓军指着宿房道:“都来齐了,进去吧。”三人欣然点头。
进了宿房,宿房方圆四丈有余,轩窗大开,室内明亮照人,四张木床分靠墙边,一张大木桌居中,宿房略有灰尘,四人合计片刻,决定先将室内拾掇一番。
整整一下午过后,到了黄昏时光,宿房已是焕然一新,看去神清气爽。四人同去食堂用过晚餐,准备在学院内转悠转悠。
傍晚,凉风习习,拂人衣衫,学院也有不少人四处转动。
林龙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假山湖畔,湖侧垂柳依依,风舞柳动,枝柳倒影在湖水中,宛然动人,又是一阵晚风袭来,湖光潋滟。
林龙一行人正坐在假石边闲聊,突然,小湖对岸传来了一阵叽哩哇啦的争吵声。林龙四人顿时止住了声,像对岸望去。
四个獐头鼠目、矮小身材的学员正在那大声地争吵着,叽哩哇啦,林龙一句也没听懂。
林龙转头问道:“他们什么人啊,说的什么鸟语。”
龙晓军冷冷地看了一眼对岸,道:“他们是西淫人。”
林龙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虽然林龙从小便跟着义父吴工习武,深居简出,但是帝国的大事纪,吴工也对林龙提起过。
西淫岛国是天元大陆西方的一个小岛,岛人日夜以淫为乐,并美其名曰回归自然,为此岛上多是天灾人祸,不时有山火喷发,暴风横流,又有海啸急湍,地裂左右。岛人自称乃天赐考验,世人明智,皆传此乃人品问题。
天元帝国地大物博,沃野千里,西淫岛国垂涎已久,终在七十年前,对天元帝国发起战争。
那时正值帝国内两位皇子争夺帝位,才让西淫岛国有机可趁,等及两位皇子醒悟,人已经打进家门了,两位皇子痛心疾首,联手并击,终将西淫岛国从帝国中赶了出去。
虽然西淫被赶走了,但帝国人心中已对西淫岛国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痛恨,人人欲以杀之而后快。
如今,不知何故两国关系渐和,但血的代价怎能被时间所埋没。那是一段沉浸在骨子里的恨,到了某一刻,必会给其雷霆般的毁灭,使其永劫不复。
林龙没有经历过那段时期,但这种仇恨却是与生俱来的,思念及此,林龙看向对岸也有了淡淡冷意。
韦大宝腾地一声站起来,冷笑道:“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说完,紧了紧手中的拳头,嘎嘣嘎嘣响。
龙晓军一把拉住韦大宝,道:“大宝,你先坐下,开学前几天不能斗武,否则会被学院开除的,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说完,看着对岸也有了一丝杀气。
一旁的肖胖鄙夷道:“学院怎么会收这种垃圾。” 龙晓军冷声一笑,道:“哼!帝国不自强,外夷必欺之。”
林龙也站了起来,一拍手,道:“算了,别在这了,让他们狗咬狗去吧,咱们去别处转转。”几人应和纷纷起身。
学院尽处,此时明月高昭,月色如水,轻泻遍地,周围枝影婆娑,月光隔了树梢照下来,地上留下一片斑亮参差的倒影。
花野丛木间摆放着一木小桌,两人对坐桌旁,正是院首郝狄与学院主任金京两人。
花间一木桌,桌上一壶酒。酒斟分两杯,对饮两相陪。郝狄与金京举杯相酌,言谈甚欢。
郝狄端着酒杯,问道:“金京,你有多长时间没见着你两位师兄了?”
几杯下肚,金京少了两分拘谨,多了三分酒意,答道:“已足、足足有十五年了,师父。”
郝狄也感叹道:“是啊,你们师兄弟都十多年没见了,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金京也是不胜唏嘘。
“不过昨日我见到你二师兄了。”郝狄抿了小口酒,话音一转。
“真、真的,师父,二师兄人呢?”金京手中一抖,杯中酒洒落一滴。
“他又走了。”郝狄答了一句,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啊!走了?”金京手一松,一杯酒尽数洒落,自己浑不在意。
郝狄缓缓地为自己斟了一杯,叹了口气:“他还是不肯原谅为师啊,连见我一面也不愿。”
金京垂下了头,低声道:“当初若不是我,师父您也不会和师兄他们……”
郝狄伸手止住了金京,摇了摇头,缓声道:“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我的徒弟,我不会厚此薄彼。”
桌下,金京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袍下摆。
“算了,不提这些也罢,你可知你二师兄前来所谓何事。”郝狄放下酒杯,抬头望月。
金京慌忙给郝狄斟了杯酒,答道:“弟子不知,还请师父明示。”
郝狄接过酒杯,道:“昨日你师兄来学院,带了个孩子报名。”
金京心中一动,想起了正午郝狄让他教丙寅区的事,问道:“难道那孩子正是在丙寅区?”
郝狄赞赏地看了看金京,点点头,又道:“那孩子名叫林龙,乃是你二师兄已逝好友林轩阳之子。”
是那个小家伙, 金京想起了早上迟到的小孩,嘴角微微弯过一道弧线。
郝狄眼尖,瞧见金京异状,问道:“怎么,你以前见过那孩子?”
金京摇了摇头,面带笑意,将早晨林龙迟到的事说给了郝狄。
郝狄听完,脸上也多了一缕笑容。
突然,郝狄眉头微微一皱,不动声色地朝身旁不远处的一株古树看去,随后脸上又舒展开来,多了一丝古怪地笑意。
“怎么了,师父?”金京见状问道。
“哦,没事,喝酒,喝酒,对了,你炖的兔肉呢?”郝狄随口打了个哈哈。
果然,金京不再问下去,飞快地从桌下端了一个直冒香气的圆鼎,搁在桌上。
揭开鼎盖,一股浓香扑面而来,透过气雾看去,鼎内竟沸腾如滚,好似刚离火不久。
郝狄凑近,深吸一口香气,赞不绝口:“真香啊,还是徒弟你手艺好,将兔子炖出了鸡汤味。”说完,又闻了两口。
金京一听,面色难堪,小声道:“师父,这就是鸡汤。”
“恩?鸡汤?”郝狄差点给闻呛着了,“那兔子呢,不是让你炖兔子吗?”
金京的声音更小了,“兔子,兔子给鸡吃了。”
“兔子给鸡吃了?”郝狄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耳朵抽风。
“是的,师父,当时我把兔子放在食堂厨屋外,进去拿刀,结果出来一看,兔没了,地上正溜达着一只鸡,我琢磨着那兔子肯定被鸡给吃了,我一想,干脆一命抵一命,就把鸡给宰了当兔炖了。”
郝狄已经听不下去了,捂着额头,紧闭着眼道:“徒弟,你太有才了。”
金京心中一紧,问道:“师父,难道鸡汤没有兔汤好喝?”
“好喝,好喝,鸡汤就鸡汤吧,总比没有强。”
说完,郝狄低下了头,准备去尝鸡汤,郝狄叹了口气,“唉,喝鸡汤,鸡汤,鸡……鸡呢,鸡又去哪了?”
此时,鼎上方气雾散尽,鼎中只有一片清汤正散着微香,汤中并没有发现金京口中的炖鸡。
郝狄已经紧握拳头,面色不善。
金京看了一眼圆鼎,嘴唇颤抖:“师父,鸡,师父鸡鸡不,不见了。”
郝狄已经无力地松开拳头,坐了下来,比**还要**地道:“鸡不见了就说鸡不见了,什么又叫师父鸡鸡不见了啊,难道你要活活气死为师不成!”
“我,我……我,师……师父……师……”金京心中仅有的一分酒意也醒了, 额上冷汗直冒,口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算了,喝汤,喝汤,你把碗拿出来吧,待会我再找你算总帐。”郝狄已经对自己徒弟无话可说了。
金京一听暂时没麻烦,心中微微一松,又诧异道:“啊,碗?什么碗,师父?”
郝狄几乎要脱鞋了,想用鞋底猛抽眼前的徒弟,但却硬是下不去手,只是咬牙道:“当然是喝汤的碗啊,难不成你让为师捧着这个鼎喝汤。”
说完,郝狄气得用手重重地拍了拍鼎侧,鼎内清汤顿时荡起一朵朵水花,“咚,咚……”在鼎内响彻不停。
“我忘带了。”金京已经声带哭腔,“我去拿去。”说完,转身便走。
郝狄终于忍不住了,随手抓过桌上酒壶,砸了过去,怒吼道:“你个笨蛋,食堂在那边……”
酒壶中酒尚未喝干,酒壶沿着郝狄所砸方向,一路酒洒,重重地砸到了金京头上。
金京脑后遭此重重一击,在原地晕转了一圈,不情愿地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