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何出此言?晚辈看您身体康健,又哪里是将死之人?”
“咳,臭小子,其实……这位前辈并没有说谎!”青辰拉了拉卓天钊,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间,也微微露出惋惜之色,毕竟卓天钊刚刚说的其中一句话,青辰也是非常赞同的,那就是眼前这名黑衫老者,绝对有着通天之能。
虽然青辰从未见识过帝王,天王那个层次的强者,但他几乎敢肯定,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黑衫老者若处在全盛状态,一身实力甚至还要在帝王与天王之上,当然,这只是出自于他自己的一种直觉,并没有任何根据。
“怎么会?”目光怔怔的看着青辰,知道他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卓天钊,一张脸突然颓废下来,一时间竟是有些难以接受,虽然这还仅仅是卓天钊第二次遇见黑衫老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对这位慈祥的黑衫老者总是有股莫名的亲切感,就仿佛是自己久未重逢的亲人一般,如今见亲人即将要烟消云散,他哪里会有不伤感的道理?
“难道你没发现吗?这位前辈从一开始就仅仅只是个能量体,并没有肉身,靠的仅仅只是那一缕残破到不能再脆弱的细碎灵魂在勉强支撑而已。”青辰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轻声叹了口气,觉得甚是可惜,如果,卓天钊有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前辈高人相助,又何须再畏惧帝王府?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看黑衫老者这幅样子,即便一直孕气养神,也已经撑不过几年,真不知道,究竟要有多么强大的神魂,才能凭借一丝早已该消亡的残魂弥留至今。
“你这小青龙,倒是有几分眼力。”黑衫老者颇为赞赏的看了青辰一眼,竟是毫不费功夫就一口道出了青辰的本体。
“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哪怕青辰性格再跳脱,再没大没小,此刻在黑衫老者前面,却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冒犯,毕竟在青辰看来,即便今日是天虚火神在此,想必也要老老实实跪拜一番,恭敬的称黑衫老者一声‘前辈’吧?
“我说你当得起,那你自然就当得起。”黑衫老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青辰不要谦虚,“而且我夸你眼力好,指的可并不是你能看出我现在的情况,而是因为……”
黑衫老者话说到这里,却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撇过头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卓天钊,青辰心如灵台,顿时明白过来,敢情黑衫老者是在夸自己提前投资,找了支无穷的潜力股啊。
“想当年,我与魔帝那老儿在万里天河旁的神风平原大战了十天十夜,最后却闹了个同归于尽,当时神魔之战情况并未明了,我不甘就这么死去,平白浪费掉这一身修为,因此在神魂被腐蚀殆尽之前,强行将一身修为凝成舍利,而为了将来这舍利不为心思邪恶之人谋取,还特意将最后一丝残余的神识融进了舍利之中。”黑衫老者神色怅然,回忆起当初,竟是颇为的感慨,“自从那丝神识融入舍利之后,便一直陷入了沉睡,只有那一缕本能尚未消失,可谁想自己这一睡,竟是过去了整整十万年,等到醒来之后,才发现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
“魔……魔帝!?舍……舍利!?”这一刹那,卓天钊,青辰以及残血尽皆脸色大变,失声惊呼,“前……前辈,莫非您就是天帝!?”
“怎么?我不像吗?”黑衫老者呵呵笑问道。
“不……不是,晚辈只是太吃惊了而已。”卓天钊闻言连连摇头,然心中震撼却是久久未曾消退,虽然他一开始便知道这黑衫老者必然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前辈高人,但却怎么也想不到,此人竟是天王的老师,当年神界的主宰,天帝。
“呵呵,有什么好吃惊的?我还以为你在进洞看到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呢!”虽然天帝此刻依然慈祥的像一个邻家老人,但卓天钊与青辰的心脏却还是不争气的‘砰砰’跳个不停,毕竟天帝之名,实在是太响亮了,饶是两人心理素质均是过硬,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冷静下来,不再紧张。
“额……”卓天钊闻言脸上一红,因为关于天帝的身份,这当中的确有着许多地方可以推敲,要知道他们此番进洞,为的就是寻找天帝舍利,那么在看到黑衫老者的时候,照道理也的确可以往黑衫老者便是天帝化身这方面延伸,只是卓天钊一直都以为天帝早就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往那方面去联想。
“算算时间,我苏醒好像也有五六年了吧?”没有在意卓天钊的尴尬,天帝又自顾自的回忆起来,“当年醒来,我便发现自己身处于这魔云潭之中,只是我醒来后的神识,早已经虚弱无比,再不可能救治,所以自知回天乏术,没有多少年好活的我,却是急着想要找一个优秀的传人来继承我这一身修为,因此,我便将舍利中的能量一分为二,将其中八层的能量凝聚成分身,然后外出寻找适合的人选,只余下两层能量继续留在这里等其他有缘人的到来。”
“可谁想我那分身出去一打听,竟是听闻我徒儿小天早已经在几千年前遭到帝王暗算而陨落,记得当时,我可是伤心了很久啊。”天帝呵呵笑着,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可是后来经过查证,我发现他并未真的死去,只不过是被毁了肉身而已,想来也是,小天可是我的徒儿,又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之后,我便靠着对他气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一路找到了力王府,发现他当时正在专心凝练肉身,因此也并未出面打扰,只在一旁静静的守护着,然后……我便在无意中发现了你。”天帝说着,深深的看了卓天钊一眼,“我看出你是小天的传人,继承了他的套装,所以一直在默默关注你,却果然发现你小子不论是天赋、心性还是品格,都可以说是继承我一身能量的上上之选,只可惜,事不随人愿啊。”
“我知道了。”听到这里,卓天钊之前萦绕在心中的某个疑问终于迎刃而解,淡淡笑道,“如果晚辈没有猜错,当时前辈的确是想将一身修为传给晚辈的,可谁想青王府突然联合赵王府与凌王府攻打力王府,为了保力王府不失并威慑住对方,让他们威风丧胆,必须要有一个能镇得住场的人出面,而不论是力王还是紫炎,都还不具备这个资格,唯独……天王!”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聪明!”天帝开心的大笑了几声,随即笑声收敛,颇有些愧疚的看着卓天钊,“你……不会怪我吧?”
“前辈说笑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些能量本就是前辈的,前辈爱给谁就给谁,又何来怪不怪的?”卓天钊微笑着,一脸平静,“无论从哪方面讲,前辈当时的决定无疑都是最明智的,若是换做我是前辈,想必也会与前辈做出一样的决定,毕竟以晚辈的能力,别说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接受这么庞大的能量,即便全部炼化,恐怕也不见得能与青王他们抗衡。”
卓天钊这番话,断然不是嘴上说着好听而已,而是他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对于此事,他心中绝没有半点的不甘与嫉妒,毕竟像天帝舍利这样的东西,向来都是有缘者得之,得不到,那便是天意,无论谁也强求不来,更何况天帝的意识还在,天王是其弟子,将自己的修为传给自己的弟子,更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事情,而且当初若不是天王接收这些能量及时凝练出肉身,力王府,说不定早就被攻破了。
“……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淡淡的目光注视着卓天钊的眼睛,看出其眼中真诚的天帝再一次欣慰的大笑起来,“原本我心中还不敢肯定,但是今天,我几乎敢断定你就是传说中的逆命之子。”
“哦?前辈,此话何解?”卓天钊闻言笑道,“如果单从人品上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不是逆命之子,那么当初帝王,也就不可能成为逆命之子了!”
“……你这家伙!”天帝一怔,随即哑然失笑道,“看来你对帝王的怨念,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啊,你说的没错,所谓逆命之子,不过是个概念的名词,它不代表实力,也不代表人性,只代表对格局的影响力,也就是逆天改命的能力,如果我猜的不错,现在整个神界的命运,已经有一半掌握在你的手里。”
“这……”听闻天帝此言,卓天钊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如今天王与帝王两方势力对峙,此战的结果无疑会影响到整个神界的格局,而卓天钊如今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会对这样的战局产生影响,但他当下却身负联络御兽师的使命,如果事成,天王一方的整体实力,必定能一举压过帝王,从这方面来看,天帝此番言论,倒也并不能说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