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车儿落马,马上便有人抢上前去将他扶起。一番查看之后,见他只是有些脱力了,并无大碍,便一起将他抬进大帐之中。
“果然是虎将手下无弱兵!”袁谭朝张绣拱手赞道,“我们可都没想到,您的近卫竟然有这份本事!”
“胡车儿……”张绣竟然也还是第一次见识胡车儿的力量,“你既然有如此本事,又何必再回来?去曹操那里吧!想来,曹操会愿意以上将军之礼待你!”
“主公……”胡车儿却是从这话里听出了一股酸味,不顾身上酸软,连忙单膝跪下,“胡车儿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主公了……你若是想回曹操那里去,我可以我人头作保,请刺史给你这次机会!”张绣却无视胡车儿言语中的恳切,反倒是朝袁谭拱手道,“还请刺史成全!”
“某的话,早已经说明:你来去自由!”袁谭先是很肯定地对张绣答复道,“你原本的属兵,都还是你的本部,一切都有你来安排……胡车儿若是留下来,我很高兴,可他若是要走……我也不会阻拦!”
“不……我哪里都不去……主公!”胡车儿长跪不起,朝张绣哀求道,“还请主公让我留下!”
“我不过一副将罢了,留下你,也是误了你的前途……胡车儿!”
“张将军!胡车儿,某倒是有个提议……”这时,张辽站了出来,他朝袁谭拱手道,“主公,既然张将军有独立领军只能,何不请张将军继续率领西凉劲旅?便如之前的一般……”说道这里,他才又对张绣和胡车儿道,“接下来,征战之路还长,少不得二位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也不存在前途受困的忧虑……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张辽话刚落音,张绣眉头一动,朝袁谭看去……他说要让胡车儿去投曹操,难道就当真舍得?他终究还是不愿自己的得力助手离自己而去啊!不过,这一切,还是要看袁谭是不是同意。
胡车儿见机会来了,连忙恳切地朝袁谭拱手道:“还请刺史成全!”
“哈哈……如此自然是更好!”若是张绣和胡车儿都能留下来,袁谭正求之不得呢!他一口便应承了下来,说完,不忘再问一声张郃,“张将军,意下如何?”
张郃知道袁谭这么问,是因为在他和张绣交手之前,两人曾经打过一个赌:张绣若是赢了,便给张绣自由,而且,把全部被俘的西凉兵都让张绣带走!可若是张郃赢了,则张绣要留下来给张郃当副将……可若是让张绣单独领兵,张郃不就少了一员副将了?
“但凭刺史调遣!”然而,张郃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胜,倒是有一半是借了马镫之功,平心而论,自己跟张绣的武艺,是差不多的!谁会喜欢要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当副将?从一开始,张郃就没准备要收这个副将,现在能分出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哈哈……那还请张将军继续统领西凉铁骑!与某等一同建功立业!”袁谭又收得一员虎将……而且还是收一送一,不觉心情大好,安排完张绣和胡车儿,让他们同列帐中后,他才让人请出沮授。
“沮监军……让您受苦了!”待沮授一进账,袁谭便迎上去,朝沮授躬身行礼道。
“战局如何了?”沮授摆了摆手,不受这虚礼,“大将军此刻身在何处?”
“大将军陈兵白马!蒋义渠将军驻兵黎阳,与大将军呼应……”袁谭模模糊糊地答道,“曹操领重兵与大将军对峙……”
“既是如此,你手握重兵,为何不去击破曹贼后路,却还在往东逃?”沮授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袁谭没想到,沮授对自己非但没有半点感谢,反而一开口就是指摘!不过,他没有跟沮授争辩,而是一脸委屈地辩解道:“沮监军……某与二位张将军都有心去断曹操后路……奈何大将军不许啊!”
说完,袁谭取出一纸帛书,正是袁绍的手令。
沮授接过帛书一看,见上面果然是在诘问,为何还不撤兵。
“昏聩!”沮授一把将帛书摔在地上,“大将军这是在将绝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此时不反击,何时才有机会?”
“嗯……嗯……”袁谭含含糊糊地应着,心头却在纳闷:这老头,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被关进小黑屋的?!居然一点没改!
“大公子……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沮授抬手往西方一指,“此刻许昌一片空虚!你只需两千骑兵,便可将曹贼的老窝搅得粉碎!”
“是……是……如果此刻正好有两千骑兵,出现在许昌城门口,定当可以出奇制胜……”袁谭连连点头,却不朝张郃下令。
“张郃……你可敢跟老夫一起,去许昌掏了曹贼的老巢?!”见袁谭含含糊糊地,不下令,沮授直接对张郃吩咐道。
这里距离许昌足有六百里之远,两千骑兵跑过去,还奔袭许昌?那是送死!张郃又不笨,哪会当真跟沮授去?他也学了袁谭的模样,不拒绝,但也不应承,而是转而言其他:“沮监军所言极是……且容张郃先备齐粮草……”
“你们……你们……都当沮授老朽了是吗?!”沮授哪还不知道袁谭和张郃都在含糊其事,不禁怒了,“某要去见大将军!我要跟大将军直呈利害……”
“大将军已经过河去了……”这个时候去见袁绍?岂不是又往曹操虎口中送?袁谭没法再含糊了,只得实话劝话道,“曹操以大军占据河南岸据点……白马也好,黎阳也罢,我们都是没法去了!”
“大将军已经过河了?”沮授愣了愣,“他退得倒是干脆!为何不在据守白马?”
“沮监军!大军新近溃败,辎重丢了一大半……能顺利过河,已经是大幸!”袁谭看了看张郃,想让他也来劝两句,可张郃低着头,不肯接自己的视线,无奈,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劝,“大将军暂避冀州,是无可奈何之举……沮监军……”
“唉……”沮授一摔袖子,怒道“当进不进,当退不退……为何会败?不听老朽之言啊!”
恰在此时,门外一阵呼声传来:“袁刺史……袁刺史……”
随着呼声,一人挑起帐帘进了大帐,竟然是程昱,程昱一进来就叫道:“某听说,胡车儿已经把沮监军带来了,你是不是该放某回鄄城了?”
“你做梦!”袁谭还没开口,就听沮授一口回绝,“你乃是曹贼之谋主,既然落入某手中,岂有再放你回去的道理?!”
“沮授!你是要置袁刺史于无信乎?!”程昱指着袁谭,反问沮授道。
“做大事者……岂可拘于小节?”沮授也扭过头,朝袁谭看去!
“呃……”袁谭登时一阵头大,是放,还是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