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傍晚,确实很美,落日在院子里留下了长长的影子,青黛色的余晖照射在整个府邸。此情此景,多了一副宁静少了一副喧哗。
“只是美归美,确实比不上现代的朝气磅礴,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音乐,什么都没有。除了无聊还是无聊。”上官茉莉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看着窗外的落日。
“想出去走走吗?”突然雄厚而稳重的声音打断了上官茉莉的思绪。这声音听着很是耳熟。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小千和父亲一同站在房外。用眼神示意了小千,似在责怪小千为什么父亲来了也不通报。而小千似乎也读懂了我的意思。
“是大人怕惊扰了小姐,才没让我告诉你。”还没等小千说完,上官方林便用手示意小千离去。
“您怎么来了?上官茉莉看着眼前陌生的父亲。
“其他的孩子恨不得我来,只有你是问我为何而来。”父亲环顾了房间的四周,最后看着上官茉莉说了这话。
“我的娘亲已经不在了,而处死我娘亲的人是您,别人都说我是野种,您也未曾反驳过,我又怎敢奢望您会来看我呢。”上官茉莉看似平静的话,抬头却看到父亲黑皱着脸看着她。
相互对视沉默了一会,父亲说备好了车,唤她一同出去。直到马车停下,来到了一处河林旁。父亲在前面走着,她就在后面跟着,直到走到了河边,两人才停下了脚步。若不是此刻的氛围有些凝重,上官茉莉心想定会好好欣赏周边的美景。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没有救你娘亲。“父亲冷不丁的说了这句话。
“那个人谁都可以,可是不能是您。您是我爹,也是我娘亲的丈夫,而我的亲爹杀了我的亲娘,你现在问我恨不恨你,如果我说恨,你是不是会连我一同处死?”上官茉莉冷静的说出这番话,不管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她都不会认同自己的父母互相伤害。
原本上官方林就伫立在河边,听到自己的女儿说出这番话,显然很让他吃惊。
“晚儿,你变了,我记得你以前还只是个在爹怀里的小丫头,现如今,我感觉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我女儿,而是另外一个人。”
听到这,上官茉莉不禁一愣,随即便摆出一副忧伤的样子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如果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懂事,可能我已经死了千百遍了。其他人都有爹撑腰,而我在爹眼里也许只是个野种罢了。”
“你住口,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你自己,你这样说你自己同时也在说你母亲,你母亲在我眼里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我不允许任何人说她。”
看着父亲有些气急败坏的为自己的娘亲辩解,上官茉莉竟觉得也许他的父亲是爱娘亲的,而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苦衷?思绪万千,上官茉莉觉得自己的头疼了起来,苦恼的想着为什么之前的记忆一点都没有,如果有半点儿记忆也不至于像现在如此被动。
“晚儿?晚儿?你怎么了?”随后,在闭上眼睛前,上官茉莉看到了父亲焦急担心的面庞,父亲也许是真的在意自己,并不是像传言那样视自己为野种。随后便晕了过去。
当上官茉莉醒来时,还是一切如初,挽起的轻纱伴随左右。看到她醒了,小千便凑了上来。
“小姐,你醒了,大人刚走,我要不要去叫他回来。”小千刚想起身,便被上官茉莉拉了回去。
“不用了。我怎么会在床上?“上官茉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想在刚刚的事。
“你在河边晕倒了,是大人抱您回来的,你不知道当时大人脸上有多着急,吓得夫人们都不敢来问话。听到大夫说没事,大人才放心,他还在这里守了好几个时辰呢,只是不巧,大人前脚刚走,你便醒了。”小千似有些得意的说着。
“守了好几个时辰?我竟晕了这么久吗?”上官茉莉不解。
“嗯,把我和大人都吓坏了,小姐你以后还是好生养着吧,可别再出去乱跑了。”小千一副心疼的样子为我整理了被褥,便嘱咐我在歇息会。于是我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说是让我好生歇着,怎么睡得正香时便把我叫了起来。上官茉莉带着起床气恼了恼小千,小千则是很无奈的说这是家宴,所有公子小姐都要去的,于是为我梳妆打扮了一番。
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淡粉华衣裹着纤细的腰肢,素白的纱衣一直延伸到脚踝,而透明的纱衣上织满了牡丹暗纹,前额的发丝左右分开,剩下蓬松的头发挽于脑后,插上两株晶莹透亮的发簪,加上本还稚嫩的脸不需要再施加粉黛就能看出那若隐若现的美,那是来自青春的美。上官茉莉摸了摸自己脸,越发满意的出了房门。
席间,上官茉莉注意到,大家那有意无意时而瞟来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感觉大家都在用看马戏团的眼神看着自己。此时的上官茉莉只想赶紧结束这顿晚宴。
好不容易等到晚宴结束,想着终于可以逃离,无奈刚想起身离开,便听到身后大夫人的声音:晚儿,你等一下。”上官茉莉不解的看着大夫人。而大夫人只是笑了笑说道:下个月便是淑妃的生辰,届时又正好是皇上为膝下皇子择妃的日子,这等好事,淑妃自然是不会忘了我们府邸。”
“所以呢?”上官茉莉听的云里雾里。
“所以我们需要上报选妃女子的名单。”
“不用了,我对这个没兴趣。”看着上官茉莉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绝,大夫人竟有些惊讶。
“皇子选妃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多少家小姐挤破了脑袋想要参选,若不是有淑妃提点,你以为这等好事会落在我们家吗?”大夫人一脸骄傲的说着。
上官茉莉不解,大夫人她女儿还没选上呢,她哪来的傲娇?直到身旁的小千提醒,这才得知,原来淑妃竟是大夫人的亲妹妹,怪不得说话一副笃定的样子,原来是有裙带关系。
“既然您这么想要这份荣誉,那就让水儿,青儿去参选吧,我就不必了。”看了这么多深宫斗争剧,上官茉莉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
“莫不是你在害怕?”大夫人的声音突然凌厉了起来。上官茉莉居然有些被吓到。
“害怕什么?”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上官茉莉还是挺直了腰板和大夫人对峙着。
“参选的女子必须都是清清白白的,而你的娘亲却做出了那等子事,你是害怕参选验身,发现你不是上官家的女儿吧?”
上官茉莉看着屋里的人,突然间,好像就明白了席间大家的眼神,原来都在等着这一刻吧。来看她的笑话。
此时大夫走了进来,桌上放了一碗水,难道是要?上官茉莉很抗拒的说出那四个验明身份的字,此时扭头转向了坐在正堂上的父亲,示意父亲不要这么做,可是父亲却撇了撇脸,表示无可奈何。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上官家,总不能因为你一个的问题,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你说对吧,晚儿。?”说完,大夫人便坐下,喝了口茶,抿了抿嘴,一副如果你拒绝那你便是上官家的罪人。
“父亲,你上午还说相信我,相信我娘亲,这会却要我滴血认亲?”上官茉莉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晚儿,这皇子大选,马虎不得,万一有纰漏,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呀。不就是滴血认亲吗?只要证明了你是我的女儿,我看谁还敢造次”父亲义正言辞的说话,便看向了大夫人。原来做这一切都是要给大夫人看的,呵呵。上官茉莉在心里冷笑着。
“如果我是父亲的女儿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你是老爷的女儿,那你自然还是上官府的三小姐,如果你不是,换做是我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了吧。”大夫人嘲讽的说着。
“你住嘴,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你不要咄咄逼人。”此时父亲站起来朝着大夫人吼着。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你们配合得可真好。既然你们都等着看我笑话,我倒不如给你们看个够,想着,上官茉莉便抢过大夫手中的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将血滴入碗中。这速度,不禁吓了大家一跳。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等父亲的血滴入碗中后,空气似乎静止了,看笑话的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结果,而此时的上官茉莉看似轻松,可袖子下紧握的指尖就快要穿破皮肉,直到大夫的一句话,吊着的一口气,才放了下来。
“大人,夫人,血融为一体了。”说完大家纷纷向碗里看去,而父亲此时也打翻了大夫手里的碗,朝她走来,只是,这事后诸葛亮的态度,让人好生厌恶,上官茉莉头也不回的走开了。以后的人生,没有娘亲,没有父亲,她只为她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