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人精一般的人,怎么会听不出独孤善柔话中的意思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命脉攥到独孤氏手上的,眼下恐怕自己只有承下这个罪了,想到这里全身打了一个寒战。
但仍然面上一副衷心像是为沈府考虑似的狡辩着:“老夫人、夫人,老奴做得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沈家好呀!“
黄嬷嬷话音刚落,独孤善柔就气的上前狠狠扇了她一耳光,一副快要被她气晕的神情道:“混账,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月儿多好的孩子,就是她父母双亡,也不管她的事,如今她来我们沈府只会添福气,难道还会祸害沈家不成?”
”夫人呀!您就是心地太善良了,看什么都是好的,那老奴想问为什么挽月小姐来了以后,倩倩小姐就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侍候挽月小姐的丫鬟待春也疯了,还有今春老夫人院里的草木、锦鲤都死了,难道这些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那黄嬷嬷跪着爬到独孤善柔的脚边,一边义正言辞举证一边又是动情说理的规劝,一时间,在场的人心中不由得都有了一丝动摇。
苏挽月冷眼瞧着独孤善柔和黄嬷嬷的对话,唇角越来越冷,那专注考究的神态就像是看茶楼里上演的画本子剧一样。
“是呀!祖母,玉婷听别人说挽月表姐命太硬,克死了姑姑和姑父,害的整个苏家惨死,难道我们沈家还要步苏家后尘吗?”
沈倩倩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痛的流了几颗眼泪,也在旁边附和着说:“祖母,挽月表姐一来倩儿就得了怪病,难道祖母们不觉得反常吗?”
“求祖母三思,这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君豪觉得黄嬷嬷的话确实有道理,这次是倩倩无辜受灾,那万一下一次是府中其他的人了?这些灾难落到我们这些小辈头上倒是无所谓,那万一不小心伤了祖母那就是伤了我们沈家的根基了。”
不知何时,沈家大少爷沈君豪已经进了内厅,刚才这一番处处站在沈家立场上的话就是他说的。
沈莲心美眸望着在场的众人,面上有些为难的神情,对自己的亲哥哥娇嗔了一声:“哥哥,你时刻考虑到沈家的安危没有错,但是妹妹觉得这一切事情都只是偶然,绝对跟挽月表姐没有关系的。”
“妹妹,你乃闺阁女子,端庄典雅又心善,你又岂知这一个家族沾上了‘邪祟’后有多可怕?”
“这.....”沈莲心听到哥哥说的如此慎重,一时间想在多劝说两句也都语塞了。
沈君豪的一席话犹如一剂强心针,座上的老夫人面色有些青白交错,情绪隐晦不明,只局促的轻咳了一声。
沈恩泽面上无波也未言语,只是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而身旁的沈恩嘉则痛惜又无奈的看了一眼苏挽月,低着头理了理自己的袖摆,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安。
众人的表情皆落入苏挽月的眼底, 心头忍不住发酸。
苏挽月看到此处,莲步轻移来到老夫人和莲心面前道:“祖母,挽月让您为难了,不过挽月究竟是不是“邪祟”还是挽月自证清白吧。”
一孱弱女子,站在空旷的厅内,虽身子单薄如纸,却让人不容忽视她的力量。
她一步一步走到沈玉婷、黄嬷嬷、沈倩倩面前,用不含任何温情的声音道:“原来你们只是怀疑,就可以让我背上‘灾星’的名号?明知道我‘灾星’的名号一旦落实,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试问为何如此欺我、恨我?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大家评评理,看看究竟谁才是沈府的‘灾星’?”
苏挽月双眸如冰,唇角处扬起一抹冷笑,对着眼前给她冠上“灾星”名号的几人一句接一句的发问,虽然是轻言细语的强调,却让眼前的几人有些不寒而栗。
也不再多说什么,苏挽月对着外厅方向道:“玉露,将人带上来!”
“是,小姐!”
接着,就看到玉露从外厅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被斗篷遮面的女子入堂。
两人到了堂前,玉露退到苏挽月的身后而立。
那女子摘下斗篷,双膝跪下对着沈老夫人道:“老夫人,奴婢风荷拜见老夫人。”
看到眼前这丫头,独孤善柔心内一惊,但面上却丝毫未显出半分惊慌,尤其是沈倩倩在看到风荷时直接惊呼“风荷”二字,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的异常,被眼前的沈老夫人、沈恩泽、沈恩嘉等几人尽数落入眼底,几人心下又有了一番算计。
沈老夫人脸色阴沉着,对着堂下的跪着的风荷肃声道:“风荷,老生好像记得你是因为身子的原因出了咱们丞相府?”
“回老夫人,奴婢风荷原是拨过去侍候挽月小姐的丫鬟。沈倩倩小姐身边的丫鬟珍珠找到奴婢,让奴婢往挽月小姐房内放毒蛇、锦被里面放吸血虫,还说她家小姐说待事成之后,可以抬奴婢做二老爷的姨娘。可这些诡计都被挽月小姐识破,小姐心善,怕伤了和沈家的和气就此隐瞒了下来,就找了个理由送奴婢出了府。可万万没有想到,珍珠竟然使诈将奴婢卖入妓院,幸得苏家掌柜相救,奴婢实在愧疚,所以前来说明事情因由。”
风荷一口气说完后,又激动颤抖的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对着老夫人方向递了过来。
“老夫人,奴婢这里有珍珠给我的三百两银钱,还有一封珍珠交代我怎么使用吸血虫的一封书信,请您核查。”
老夫人身边的徐嬷嬷上前接过风荷手中的布包递到老夫人手里,老夫人看后气的脸色涨红,将布包扔向沈恩嘉和莫氏。
怒声道:“二房,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养的好女儿!”
沈恩嘉和莫氏慌忙起身从地上捡起老夫人扔过来的信件,快速看完后,莫氏的双眸中含满了泪水,眼神中全是失望之色,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