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累了,七草就在腊梅树下席地而坐,好久不跳了,身上泛着一股子酸爽,芊芊玉手手心微汗,搭在冰凉的地上好不惬意。
七草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回房去睡个美美哒的大觉。忽然觉得右手食指处的地方似乎和其他地面的触感不尽相同,似乎有种摸到石头一样光滑无比的感觉。
她侧过头瞥了一眼,看见那片光滑质感之下哪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小片鸡蛋大小反射着月光的鳞片,还泛着银白色的寒光分外夺目。
这……这……这是又要闹鬼的节奏吗?
那日段家山上的惊魂一夜立刻又浮现在眼前。
摄人魂魄的梅林鬼爪,面目狰狞的鬼脸,拽地的血红鬼衣,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的从她眼前飘过。
七草猛的一个机灵,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停。此时走廊上的所有灯笼的烛火不安地跳动了起来,随后一股阴冷的风吹进来,让人打心底里感觉胆寒。
他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瞪着那片鱼鳞一动不动?一股不好的预感侵袭了全身。
嘶……嘶……嘶……
安静的园子里,忽然传来什么东西与草木摩擦的声音。
七草鼓起三起三落的勇气,向声源寻去。尽管双腿都在发抖,但不看个清楚这园子以后还咋逛。她哆哆嗦嗦地向园子深处靠近。就在她挪到园子的东南角的一棵腊梅树旁时,看到了她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不远处的梅树下一抹娇艳的血红,转眼间贴着地面消失在灌木丛中,再看那抹血红血红的影子挪动过后的地方,还躺着一个同样血红的身影。
七草的头像被斧头劈开了似的,一阵阵炸裂般的疼痛几乎让七草恨不得立刻死去。可是命运却偏偏和她作对,她的意识却分外清晰。
七草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朝躺在那儿的血红身影蹒跚而去。随着她一点点的靠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血,是血!
七草立刻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嘴里死死咬住,试图让疼痛压过那骨子强烈眩晕感。她自己都感觉得到眼白马上就占领了整个眼眶。她最后一丝理智让她上下颌骨猛地用力,皮肉撕裂的疼痛使她眼前稍稍清明起来。
七草颤抖地伸手想看看那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人是鬼?还是有人知晓她晕血故意装神弄鬼想害她?
可是面对危险的时候又有谁会淡定得了?
七草伸了好几次手,终于在她失去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把那人翻转了过来。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七草眼前。
“李嬷嬷!李嬷嬷!”
出事的居然是伺候了她十余年的李嬷嬷这让七草怎么接受?
只是让七草更加无法接受的是李嬷嬷的死状。刚才离得远看不真切,只是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人躺在地上。可李嬷嬷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哪里会穿什么红衣,更何况府里人都知道七草晕血根本不会穿红衣。她身上的红根本不是衣服而是红色的血肉。
李嬷嬷全身没有一处地方好肉,整个人除了脸是完整的,其他地方更像是被剥了皮,到处血肉模糊,不着寸缕!
“啊!……啊!……”
随着七草一声凄厉的惨嚎,走廊上本来还是晃动着的烛火突然齐刷刷的全部熄灭了,瞬间整个花园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随之袭来的是一股强烈的阴风,七草瑟缩着倒在那边冰凉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突然一声声炸裂耳膜的惨嚎声在花园里响起,那声音断断续续尖锐刺耳,瞬间打破了这个极其安静的夜晚。
惨叫声就像一剂催化剂,此时七草早已面无血色,双目圆瞪目光空洞口鼻吐着沉重的呼吸声,却半晌不见她吸一口气,全身像筛糠一般抖动的厉害。显然,这模样是被吓坏了。
周遭的暗卫们也感觉到状况不对,刚刚小姐还即兴轻舞飞扬,转眼间花园里却安静的可怕,再加上那齐刷刷灭掉的所有光源。暗卫们们也警觉了起来,刚愈进园探查一番,花园里却想起那般激烈的嘶嚎。暗卫们暗叫不好,一个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后花园中找寻自家小姐。
园中一片漆黑,马上几个漂亮的半空翻转,暗卫们就用火折子点亮所有的灯笼。眨眼的功夫漆黑威压浓重的花园又明亮了起来。暗卫们分头寻找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墨灰色的影子快如闪电疾如劲风般闪到园林之中,从天而降轻掠而来。那身形高大而伟岸,那温暖而厚重的怀抱如城墙壁垒般将七草护在其中。那万人厮杀之中淬炼出来的气势,带着凌冽与狂傲,却在看到已尽癫狂的七草时那仿若寒冰的威压瞬间暖化。刀刻般的眉目间只剩下慈爱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