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段青长喝一声,剑已出手。闪电般的剑光,如惊虹夺世,九柄长剑齐声断裂。
这剑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段夫人万露瑶也大惊失色,想不到重伤的儿子居然招拆了这神乎奇神的九人阵。
九人阵已破!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在万露瑶以为危险已解除时。黑衣女头领手中的残剑已到段青近前,这屈屈一剑对段青来说本算不了什么,他刚要反手相击。但万露瑶爱子心切,挡在他前面扛下了那柄残剑。
尽管剑已残,但还是从万露瑶前胸没入,贯穿胸口而出。
鲜血涌出。万露瑶的身子已发软,要不是段青把接住她,她已然倒下了。
那九个冷艳杀手自知不是段青对手。阵被破,剑已残,多留无益。女头领一挥手,九个人会隐身术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其实你不必为我挡这一剑的!”段青平淡无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万露瑶的伤口很深,而且离心脏很近,她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脸道:“你是我儿子,保护你是露瑶娘亲的本能啊!”
露瑶娘亲一个熟悉又陌生了七年的称呼,段青的心也被伟大的母爱触动了。他不再和母亲多说一句话,而是抱起母亲迅速向山下奔去。
曾几何时,当他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母亲就这样抱着他,是怀中受伤的人哺育着他,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受挫时安慰他,他淘气失落时陪伴他,往事一幕幕,温馨一幕幕在段青思绪里回荡。
在过去的七年里,为什么他就那么健忘呢?怎么就想不起母亲对自己的好呢?就因为一个自私的决定,她所有的坏就被无限放大,直到今天就在现在段青才意识到其实更自私的是他自己。
段青的速度很快,到山下时庄丁们见状都懵圈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段夫人怎么受伤了?
“去,把李广的二叔找来!”
李广的二叔名叫李南丰。凡是在江湖中走动的人都知晓段家庄马厂厂主李南丰的大名。李南丰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术。李家三代追随段家堪称忠仆,世代守护段家庄。李南丰从小便在医术方面天赋异禀,虽为马厂之主,但全部心思都铺到了医术上。他和李北丰,也就是李广父亲,素有北神算,南妙手的美誉。
“是!”庄丁不敢怠慢,飞也似的朝马厂跑去。
夜半时分,段府府门已关,段青一脚踢开了已经上了栓的府门,冲进院子径直向母亲的房间奔去。
很快庄丁把李南丰就请了来。
经过一番检查,李南丰神色凝重的对段青说道:“少爷,夫人的伤不轻啊,伤口太深,好在没有伤及心脉。”
段青紧皱的眉峰松了松。
“但夫人伤口发青,这剑上被淬了毒而且失血过多,恐怕……”
这个李南丰,说话大喘气。段青的眉头又瞬间皱紧。
“二叔,但说无防!”
“夫人这是贯穿伤,这半柄残剑正好斜插而入,剑尖是卡在后肩胛骨缝中拔出之时,是最凶险的,但凡夫人稍有异动便有可能损及心脉。老夫虽有信心治好夫人,但拔剑之时恐力有不逮。”
“需要我做什么?”段青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万露瑶止不住的伤口上,目中杀意更盛。
“少爷的段家弹指剑已近大成,拔剑最为稳妥。”
“那好!准备吧!”
很快,一切准备停当。
两个一直伺候万露瑶的婆子负责按住她,以免对万露瑶造成二次伤害。
李南丰也手持止血散和止血带,他点头示意段青可以拔刀了。
段青修长如箸的手指已运足内力,只要他稍一用力,那剑便会被他抽离开母亲的身体。
“青儿!”万露瑶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呼唤着段青,她颤微微的抬起手试图去抓住段青那只手,可她伤得实在太重了,那只手刚抬起又无力垂落到床上,然后又再次抬起。段青接过母亲微颤不止的手道:“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吧。”
万露瑶摇头,因失血过多,她的脸苍白纸:“青儿!答应娘无论这次娘能不能挨过去,你都要回来……回来段家担起这负担子,重……重振我段家的声威!继承你祖父、父亲对整个武林的这份责任。”
“这些真的那么重要吗?”段青面无表情看了眼万露瑶,又若有所思凝望着凝望窗外深邃的夜色。
“重要!当然重要!段家庄在一日,段家人都必须为这份荣誉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就像你祖久父亲一样,你也将会是整个武林中不可撼动的神话。我万露瑶和段七郎的儿子才是整个武林的第一人!儿子你回来,娘就是死也无撼了!”
段青收回飞奔的思绪,那张丰神俊逸的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他并没有回应母亲的请求,而是淡淡地说道:“二叔开始吧!”
尽管万露瑶很坚持,非让段青在拔刀之前答应回段家庄,但是在段青凌厉的目光下,还是拧拧不过他。
她的伤虽然比较棘手,好在段家庄各种名贵的药材都有,又有李南丰这位名医圣手全力救护,伤情已经稳住了。她中的毒也只是寻常的青虫酒,也被李南丰轻易化解。段府上上下下百十来号人都听说夫人受了重伤,乱做了一团只是在段青出现在正厅时,大家的心立刻安定了。
万首仁在孙子万宏的陪同下,也从十里之外的万峡山庄连夜赶到了段家庄。后来见女儿已脱离了危险,他这才放下心。探望完女儿,万首仁左顾右看始终不见心肝宝贝孙女万晓萱。她平时里和她姑姑关系最好,万露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也不应该不露面。
“宏儿,你妹妹呢?”万首仁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孙女却连个人影也没露,还成天想嫁入段家,真不知道平时这个机灵的小萱今天怎么这么不开窍?
本来自己大徒弟张树林的女儿和外孙已有婚约在先,他作为长辈本不该助长孙女嫁给段青的气焰,可谁让他就这么个宝贝小棉袄呢?万小萱的爹娘死的早,自己这对孙子孙女就成了他的心尖尖。万宏还好些,男孩子总归是需要历练的,女孩子嘛当然娇纵些的。
所以在老爷子心中,自己徒孙女和亲孙女效仿娥皇女英,二女共待一夫也并无不可,况且树林家的那丫头还成那幅样子。实在是委屈了外孙!
“爷爷,您忘了?我是和您一起从家里过来的!”自己这爷爷实在偏心的厉害,自己这万家唯一的男丁,现已沦落到给自己妹子当跟班的地步。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去找找她!你姑姑伤的这么重,她这个做侄女的也该尽尽孝心了,也不枉你姑姑疼她一场!”
“是!”万宏在爷爷背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这爷爷真是不知被小萱这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赞同妹妹嫁给表弟?
先不说段青和大师伯的女儿的婚约,就是段青本身也不可能娶妹妹。他作为万家为数不多的明白人苦劝多次无果后,也是真无奈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万宏在段府找了两圈也没找到万小萱。问府里的人他们都说已经两天没见过万小萱了,万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万小萱平常很少出段家庄,就算回万峡山庄或是去连城采买东西,也都有护卫陪伴。虽然她平时是任性了一些,但从来不会夜不归宿,更何况为了得到段青的青睐,姑姑的看重,段家上下的信服,她断不会这么任性妄为的。万小萱有多想嫁入段家,万宏再清楚不过了。
联想到姑姑和段青昨夜无故遇刺,不会小萱的失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