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七草就到了半山腰。再往下是一片低矮的灌木林,其间偶尔屹立着几棵高大叫不上名字的树。高高耸立的树木在月亮的照耀下,在崎岖的山路上投下斑驳的倒影。和低矮的灌木林相比,显得异常诡异。七草紧张的干咽了一口喉咙,昨夜遇鬼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
夜黑,风高,树影萧疏,诡异的氛围,就差那声乌鸦叫啦。
“呱,呱!”
怕什么来什么,七草刚庆幸的事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来临了。
她的心瞬间漏了一个节拍,不会这么倒霉吧,又来?
七草警惕地盯着四周,上半身一动也不敢动,可下半身却本能的向一棵大树挪去。
周围安静极了,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我多心啦?七草想。
又过了一会儿,依然什么都没有出现。
“这么久都没出现什么鬼怪,应该没什么事儿了!”七草安慰自己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乳娘讲故事时说,处子之血可以辟邪。下山的路又长又黑,万一女鬼在下面等着怎么办?看看自己纤美的兰花指,再想想小金子的的处境。七草把心一横,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两次咬的动作,愣是没忍心咬下去。
自残,本小姐做不到啊!
“嘻嘻。嘻嘻。”夜猫子的笑声。
俗话说的好,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这个坏家伙也来凑热闹!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难道今天小金子真的会出事?
疼就疼吧,这点疼和小姐妹的安危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心一横,眼一闭,一口咬下去,生疼。鲜红的血从指尖冒出,处子之血,总算是出来了,一指嘟在自己的眉心处。
不对,哪里好像不对?
刚才一口咬下去了,只是心里总是怕疼没把手放在嘴里啊!手指怎么破的?七草的心跳忽然骤停,思绪一度断片。
她的手僵在眼前,一动不动,怎么回事?没咬着,手指却破了,难道……
“是我帮你咬的。”又是一阵冷风飘过,带着刚才那句话,在山间荡起了回声。那声音异常刺耳,像是来自地狱的鬼嚎。
只是瞬间的事,七草的额头已冷汗涔涔,她不敢抬头去看那鬼,又是个女鬼,不会又是那个红衣女鬼吧!还特么开口说话了。
七草本以为再次见鬼,自己会狼狈的屎尿齐流。然而事实好像没有那么糟,也许是那滴处子血的缘故吧!对了,那只鬼也咬了自己,那自己会不会中毒呢?乳娘好像也讲过中尸毒的故事。死的会很惨,面目全非,全身溃烂而死。七草感觉浑身疲软的不行不行的,这是尸毒发作的节奏吗?
她娘亲的!居然害老娘中了尸毒,横竖也是个死,被鬼吓死,传出去自己丢脸不说,还会给舅舅的脸上抹黑,堂堂镇远大将军的外甥女居然被鬼吓死啦,才不要!
乳娘说过鬼也是欺善怕恶的,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鬼,气势上绝不能输!七草挺了挺背,冷冷的斜了过去,“你敢咬老娘?”
咦?昨天的鬼,怎么变脸啦?
站在七草面前的鬼,并不像昨天那样狰狞的可怕,只是脸上有几个血点儿,在皎洁的月光下清晰可见。没有令人作呕的蛇磷鬼爪,血红的鬼衣也不见了,求而代之的是通身的黑色夜行衣。
鬼出来作祟,难道还要换装?
“看你半天下不去嘴,才出手帮你的。”女鬼说的那个手字,是拉长音的。
“你不怕这些啊,这可不是一般的血,这是可以让你灰飞烟灭的处子之血。”
“你,哈哈哈哈哈。”听了七草的话,女鬼居然轻蔑地笑了起来。
“处子之血对鬼居然不起作用,婆婆,你到底行不行啊?”七草腹诽道。
女鬼笑得越发尖锐了,可怜的七草小姐不再淡定了。
“还魂飞魄散呢,你是不是听评书听多了?我要是鬼行了。”
等等,她说什么,她要是鬼行了,那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不是鬼?
七草本想搬过那女鬼看个清楚,忽然又想起乳娘说过,鬼是最会骗人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呵嗯。我要是鬼,先吃了你这块小鲜肉。”女鬼张开大嘴向七草一边扑去。
七草立刻做出防御状,说来也怪,昨天见那只红衣女鬼时七草吓得半死,今天见到这只黑衣鬼,却不那么害怕。就算黑衣鬼扑过来,七草也没躲闪,她定要看看这欺软怕硬的家伙是个什么鬼?
那张并不狰狞的鬼面贴了过来,按理说鬼是没有气息的,就算是有点气味儿,也该是腐臭味儿。可是这个家伙却吐气如兰,气息温热,月光下女鬼的脸,清明恬静,俏皮生姿,肤如凝脂,双瞳剪水,灵动可人。
在即将与七草零距离接触的时候,女鬼停下了。
“不好玩,你怎么不怕我啦?”
“你又不是鬼,我怕你做甚。”虽然嘴上这么说,七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她故作镇定地瞟了那女孩儿一眼,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大半夜的跑到这深山老林来装鬼吓人?”
女孩子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居然有这种癖好!
“喂!谁装鬼啦!明明是你自己胆小,见个会动的就当鬼认,能赖我吗?”女孩也毫不示弱的反问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