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外公身子骨很是硬朗,即便六十多岁了,却依然可以一边做一些小买卖,一边独自一人照看着家。
“外公。”楚歌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了沐老爷子面前,给他一个拥抱。
即便是铁血硬汉,在见到自己孙女面前,沐老爷子硕大如铜铃般的瞳孔也不禁有了点点的泪意和红色的湿润。
“回来了就好。”
沐老爷子扶着楚歌的胳膊,看着自己纤细的只剩骨架的孙子,不禁感慨一句,“才几年没见就长这么大了,连重孙都帮爷爷怀上了。”
楚歌调皮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楚歌记得上辈子沐婉儿和楚天阔双双在车祸之中去世之后,不知道是谁把这个噩耗传给了沐老爷子,本来身子骨硬朗的老爷子就在几个月之内郁结成疾,最后抱病而终。
那也是楚歌心中的遗憾,她没有照顾好自己应该照顾的人。
沐婉儿也早就听见了门口的声响,在堂屋里等着了。
回到了江南,沐婉儿反而褪去了身上的皮衣大袄,反而穿上了江南独特的棉袄。
“妈妈,你都被外公喂胖了。”楚歌吐了吐舌头,打趣道。
“你这个死丫头就会和妈妈贫嘴。”沐婉儿用手指头轻轻的戳了一下楚歌的额头,笑着说道。
本来准备介绍一下阿宝的,可回头的时候,楚歌才发现身后就剩一个行李箱,阿宝却不知所踪。
在偌大的院子里看了半天,楚歌才终于找到,原来阿宝看上了院子里的那只老黄狗了,现在正在逗狗。
好不容易看见阿宝这么开心,楚歌也懒得喊她了,倒是和沐婉儿与沐老爷子介绍了一番。
晚上的时候,沐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了一声楚歌关于陆绎铭的事情。
当时陆老爷子也在场,看着自家外公陡然严肃下来的神色,楚歌犹豫了一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陆绎铭提供的帮助说了一声。
“看来他心中还是有你的,否则,也就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却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你的动向甚至把怀着怨恨的你接回家。”沐老爷子作为过来人,叹息一口气说道。
楚歌淡淡的说她知道,但是心里一旦走了嫌隙的话,在想恢复成之前的模样就难上加难了。
南方的年味楚歌是第一次尝试,到处都充满了热闹,和b市的熙熙攘攘不同的是,快过年的那几天,左邻右舍都会串门。
但是因为楚歌的外婆早早去世,她外公照顾着沐婉儿还有楚歌的两个舅舅一起长大,和邻居的关系也并不是太好,即便这样,在看见楚歌过来这边住了之后,邻居还是照样送来了许多礼品。
正是因为这边人口密集,孩子多,阿宝闲暇的时间不陪在她的面前,一般都去和街边的那群孩子玩闹,至于钱的当面,楚歌每次都会抽出来几张红色的一百块让阿宝带着孩子们去玩一会儿。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沐老爷子和沐婉儿在准备晚饭,楚歌被赶去门口坐着,看着阿宝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小院子里乱放。
就在这个时候,破旧的木门被敲响了一下,楚歌以为还是那群孩子们找阿宝玩闹的,但是没想到开门的一瞬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楚歌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
陆绎铭冒着风雨,甚至脸上还带着难以掩盖的倦意出现在了楚歌的面前。
“小歌,是隔壁的那群孩子们吗?桌子上面有吃食,你抓一点递给他们。”沐婉儿从厨房里面传出来声音。
“知道了!”楚歌回应了一声,然后依旧守在门口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陆绎铭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知道她来江南很容易,但是沐老爷子住在巷子的深处,如果不是很熟悉这边的人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松的确定的。
陆绎铭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楚歌看了一下他的身后。
是那群孩子们还有和陆绎铭一起过来的小七。
“陆总过来了,那就进来吧,快吃饭了。”楚歌本来打算让陆绎铭离开这里,随便找一个酒店下榻的,但是没想到沐婉儿会提出挽留的邀请,甚至陆绎铭脸皮厚的如同石头一般,直接应声然后进来了院子里。
“站住,你就是那个让小歌怀孕的小子吗?”沐老爷子手里还拿着擀面杖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横眉竖指的看着陆绎铭。
“那个是我外公。”楚歌觉得自己得提醒一下陆绎铭,不然总是觉得他那副冷淡的面孔可能会刺激到她外公。
“是的,外公。”这个回答很陆绎铭。
“给我站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我家里。”丢下一句话后,沐老爷子狠狠的看了一眼陆绎铭,然后手里拿着擀面杖回去了厨房,楚歌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沐婉儿但是缺见她也笑着摇了摇头。
“小歌你给我进来坐着,外面快下雪了,小心受寒。”沐老爷子浑厚的嗓音回荡在院子里。
楚歌有点纠结的看了一眼陆绎铭,最后还是耐不住寒意走进了暖乎乎的屋子里。
沐老爷子说的真准,不出片刻,天上果然飘起来了雪花。
楚歌看着在院子里穿着黑色大衣如同军人一般矗立的男人,肩膀上和头发上都显而易见的落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不禁开始急躁起来。
“你看看那个丫头,明明说心里不在意,结果我就是简单的罚人家在外面多站一会儿,她就急得受不了了。”楚歌的小动作沐老爷子看的一清二楚。沐婉儿也抬头去看,不禁摇头笑了笑。
至于家室和人品这方面来说,陆绎铭的确是顶尖的了,但是沐婉儿想到现在还在监狱里孤独的待着的楚天阔,心头不由自主的有了点点的闷气,星眸也情不自禁的垂落下去。
“进来吧。”最后沐老爷子还是不忍心看着楚歌着急的模样,端着菜放在堂屋的桌子上面的时候,喊了一句。
“多谢外公。”陆绎铭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打了打身上的雪花走近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