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样，当然行啊，你以为我很想这样吗?还不是因为根本就不愿意帮你弟弟，你要是乖乖的答应帮你弟弟，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你难道一定要眼睁睁的看到我死在你面前才肯甘心吗？”
中年妇女似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半是恳求半是威胁的看着苏楹。
“妈……您别为难我……”
苏楹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为难你，我为什么要为难你？但凡有任何一丝其他的可能，我都不会选择这样对着你摇首乞怜。”
“还不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吗?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妈妈，如果说让我死了能换回弟弟的话，你尽管把我的命拿去。”
“可是唯独沈小姐，妈妈，我不能做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帮他。”
中年女人肯定的说。
“妈。”
苏楹带着浓浓的哭腔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哎呦，我这是什么命啊，我上辈子肯定是杀了人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摊上这样一个女儿呢?”
“我活着真的是不如死了算了，老天爷，你还要我活着干什么？赶快把我收了去吧。”
中年女人一边哭喊着，一边拼命的捶着自己的胸膛，撕心裂肺，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断，气死过去一样。
“妈!您何苦要这样折磨女儿呢？”
苏楹哭的气都有些换不过来，但仍然伸手，忙不迭地拉着女人的手，不让她再自己折磨自己。
“好啦！你儿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地步，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如果不是你的娇惯，他怎么会一天天变成这样的？”
“现在他已经找不着了，你应该想的是怎样才能挽回这件事情，而不是一味的摧残你的女儿。”
一道雄浑有力，中气十足的男声传了出来。
听见这个声音之后，苏楹忍不住抬手擦了擦自己泪眼模糊的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可是却并没有看到人。
“爸，您怎么出来了？”
苏楹一直到现在，声音里都带着一种浓浓的哭腔，是人听着便忍不住升起几分怜惜之意。
只听见木质的都有些破损的地板上忽然想起了嘎登嘎登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艰难的摇了出来。
“你们两个人都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我怎么能不出来呢？”
男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莫可奈何的说。
“你懂什么？儿子，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懂我的痛苦。你还是不是一个当爹的，竟然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现在他没了，你不赶紧想办法找你，竟然还来指责我娇惯她?”
“哎呦，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怎么就会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呢？”
说着说着，中年女人只感觉悲从中来，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再次哭了起来。
“行了，好端端的，哭的声音这么大，别人还以为我们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呢。”
那个男人瞪了一眼中年女人。
可是那个女人却丝毫不怕，当即便竖起眼睛瞪了回去。
“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儿子丢了难道还不算是大事吗？我活了半辈子，可就这一个孩子。你不心疼，还不允许我这个当妈的心疼吗？”
听到这话，苏楹心仿佛被什么人抓住了一般，收缩似的疼了疼，直疼的她似乎感觉自己要窒息过去。
苏楹伸在半空中安抚着中年女人的手瞬间愣在了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良久良久，苏楹的嘴边才扯出一抹苦笑，一种止不住的落寞涌上心头。
原本高高举起的纤纤玉手，也似乎正是久病中的人般无力的滑落在了地上。
心头，一时之间说不上是喜是悲。
男人虽然看似有些冷漠，实则将输苏楹的反应全部收在了眼底。
心里突然涌上了几分怜惜，忍不住心疼的叹了口气。
“你是怎么说话的？怎么就一个孩子了？小楹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
“你也莫怪我说的难听，若不是你娇惯，那孩子小时候明明那么聪明可爱，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令人生厌的样子？”
“你现在难道是为了儿子，连女儿也不要了吗？”
“我呸!”
中年女人似乎被戳中了痛点，瞬间就像炸了毛的猫一般浑身立了起来。
“难道不是一个孩子吗？我不指望我的儿子难道要指望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赔钱货吗？”
“还是说我要指望你这个半身不遂的废物？”
“你瞧瞧，你作为一个男人，半年出息都没有，成天就只能坐在轮椅上，老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不感激老娘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挑起老娘的理了?”
“哎呦，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呀，还不如杀了我呢。女儿女儿没良心，丈夫丈夫没本事，好不容易有个儿子有份盼望，现在也失踪了。”
“你瞧瞧你们这个态度，他怎么说也是你们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他现在失踪了，生死未卜，性命堪忧。你们这样的反应对得起他吗？”
中年女人叉着腰，犹如泼妇一般破口大骂。
“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模样，跟街口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分别?”
中年男人实在是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当即便出声反驳。
“怎么，儿子是人，女儿便不是人了?”
“是我是没用早些年在外打拼，截断了双腿之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还让我的一双儿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让我们一家人就只能栖息在这样一间小小的仅仅只能够庇身的屋子里。”
“可是我当年能走能动的时候，又何曾让你们母女受过一丝委屈？”
“老天不开眼，让我只能坐在这样一个轮椅上聊此残生，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们，所以，这么些年我从来没有怨言。”
“就连你偏疼儿子忽视女儿这件事情，我也只当没看见。”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把你视若珍宝的儿子教成了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