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栗气喘吁吁来到前台,低头询问工作人员:“请问,外科医生罗云玲在吗?”
前台的护士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将身体包裹得一丝不透,闻言抬头:“罗云玲?”这个熟悉的名字让她想起来最近医院话题度比较高的罗云玲,帮忙不成,反被害,“是医院附近老城区的罗云玲?”
“对。”陈栗听到眼睛一亮,像急切迷茫中抓住一丝光芒,连声问道,“她在医院哪里?”
护士小姐姐诧异看向陈栗,嘴唇蠕动几下,看陈栗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罗云玲的事,她于心不忍:“你先做好心里准备。”护士将手中的纸张合上,挺直腰板,“她染上了病毒,你……”
“她……怎么染上的?”陈栗打断护士的话,语气平静,眼底掩藏着一缕执拗。
“……罗云玲之前为了帮助她隔壁大叔一家看病,她劝那家人上医院,那男人和孩子都不听,不让女人去医院,孩子还胆大妄为地扯走口罩,唉!病毒传染厉害,所以罗云玲成了不幸的那个。”护士面露微笑,她理解身边出现这样的事,亲近的人不会好受。
陈栗呆立在那,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又只有一分钟,陈栗轻轻问道,好似怕惊扰到罗云玲:“我可以看她一眼么?”
护士踌躇,理因来说,是不许探望的,而且这事她也做不了主:“你可以找我们领导批准。”
陈栗不被允许进去当面探望罗云玲,而是通过电子设备视频见面。
陈栗看着视频里罗云玲苍白的脸,喉咙哽咽,嗓音柔和:“你会被治好的!”
罗云玲独自一人待在封闭的房间里,郁闷不快,看见陈栗风尘仆仆的身影,妖娆的脸蛋凭添了几分怜爱,内心绞痛,脸上扯出僵硬的笑容:“陈小栗,你来了!”
陈栗手指弯曲又伸直,扬起笑脸:“是啊,我来了。”
罗云玲的病情检查出来没多久,刚开始以为没有,一个周期后才表现出来,身体还没被折磨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是更加瘦弱了,风一吹就会吹倒。
晚上,陈栗打通宰羽文的电话,语调平缓,看不出承受过巨大伤害过一样:“宰总,我申请离职。”
宰羽文戴着无线耳机,手指噼里啪啦地打着字,闻言动作微顿,不温不火 说:“什么事?”
毕竟刚开始陈栗跟着他是因为他无缘无故的病痛,能力足够,才让她在身边当秘书的,并玄妙观的观主不好随时跟在他身旁,陈栗相当于一人几用,现在他有扶云在,且病好了,不需要旁门左道来缓减病痛,但陈栗能力被认可,有家要养,这份丰厚的工作,一般她是不会辞掉的。
现在辞职了,说明她遇到大事了,顾不上钱什么的了。
不管什么事,宰羽文就冲着曾经的恩情礼貌地问她一句。
陈栗沉默了一回儿,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像许久没说话一样:“她生病了,我要照顾她,没空上班了。”
宰羽文也是一阵沉默,面无表情的脸在黑暗中时隐时现:“批准了。”
陈栗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和罗云玲呆在一起,房间也换成了更好的一间,进去的那一天,罗云玲哭成了泪人,她痛哭流涕:“你怎么进来了?你不是没病的吗?”
陈栗看着快要缩成一团的罗云玲,说:“云玲,我来照顾你了。”
握紧罗云玲瘦得厉害的手,一手圈住罗云玲,安慰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人的。”
罗云玲埋进她怀里,嚎啕大哭:“你怎么办?呜——”
陈栗抱着罗云玲不动摇,无论怎样,她不会丢下她的,除非她死!
罗云玲的病来势汹汹,陈栗无能地看着罗云玲一天一个样,后面整个人完全不成人形,没有了往日的清秀漂亮,房间里陈栗没放镜子,她不放心罗云玲,罗云玲心里清楚,但她不想破坏最后的时光,好好在一起。
病床上,罗云玲没有了力气,她迟缓地转动着眼珠,看向陈栗,这些天过去,陈栗的身体也在变差,既然陈栗做了选择,她也不后悔,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话音在喉咙滚落,无力且声嘶竭力:“我、走、了!”
陈栗双手握着罗云玲是皮包骨的手,眼眶泛红,静静地点头:“好,你等我,到时咱俩一起过奈何桥。”
手臂无力地滑下,摔在被子上,陈栗眼泪悄然滴落,呆愣几分钟,陈栗沉默地为罗云玲整理仪容仪表,在罗云玲的额头珍重地亲吻一秒,暂时告别女朋友。
在美监控的厕所,陈栗用小刀划破手指,在镜子上画着阵法,落下最后一笔,陈栗脸色瞬间惨白,写下几个生辰八字后,咕哝一会晦涩的咒语,红光一闪而过,镜子上的血消失不见,陈栗猛然呕吐鲜血。
“嗬嗬!既然害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陈栗擦干净鲜血,收拾妥当步伐稳定地走出厕所。
她给那一家子下了咒,一生颠沛流离,坎坷多舛,尝尽人间悲剧,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咒术是陈栗以身献祭的,出来后,陈栗抱着尚存温暖的尸体共同而眠,一起踏入黄泉。
宰羽文切了盘苹果给扶云:“我去做饭了。”
扶云从沙发上下来,几步来到宰羽文旁边:“我帮你打下手吧!”
“你坐好就行,我一会儿就好。”宰羽文担心扶云一不小心伤到自己,不想扶云进厨房。
“不要,我就洗个菜!”扶云抱着宰羽文手臂摇啊摇,撒娇道。
宰羽文拗不过她,再三吩咐只能洗洗菜,不能有其他动作。
自从知道扶云怀孕后,宰羽文行事谨慎再谨慎,生怕不小心磕着碰着扶云了,扶云也说过宰羽文,但宰羽文依旧如此,说怀孕前三个月胎儿容易流产,必须谨小慎微地对待。
扶云见状,只得任由他了。
躺在柔软的沙发里,扶云刷着手机,在顶部突然推荐了条新闻,是关于物资口罩的问题,扶云好奇地点开,虽然没提宰氏,从字里行间能猜到是宰羽文捐赠的口罩。
罪恶的人落马,扶云看得大快人心。
“好了,今天的两小时过去了,不能玩了。”
宰羽文从身后抽掉扶云手里的手机,提醒道。
“哦。”扶云眼神飘忽,她不是故意超时的。
扶云乖乖到书房看有利于胎教的书籍,打发多余的时间。
宰羽文则在一旁处理公司事务,淡淡的天光洒落在他们身上,郎才女貌宛若天作之合。
五月,紧绷的人们终于可以松懈了,生活开始步入正轨,即便疫情没有彻底解决,希望还的越来越大的。
扶云的肚子圆溜溜的,看得宰羽文心惊不已,整日提心吊胆。
天色湛蓝,凉风吹拂,扶云躺在躺椅上,一摇一摇的,很是惬意,突然,扶云表情奇怪,惊喜喊道:“崽崽,胎动了,胎动了!”
宰羽文急忙从屋内出来,冷峻的脸庞满是惊讶,将手放在扶云柔软的肚皮上,静默地感受一会儿:“没有啊。”
“说不定他嫌弃你,不然,怎么你一来,就不动了?”扶云捏着一颗葡萄放进嘴里,酸酸的,真好吃。
宰羽文准备挪开手掌时,明显感受到了孩子的动作,笑了:“哦,他不喜欢我了!”
扶云瞬间被打脸,面子略撑不住:“当然,不然他怎么会踢你的?”
说着,扶云又被踢了一脚,扶云恼羞成怒,瞪了眼肚子:“再踢一次试试?”
还是胎儿的孩子听话的再踢一次。
扶云噎住了,不想和熊孩子说话。
宰羽文在一旁愉悦地笑了起来,低沉的嗓音像羽毛一样,挠着扶云的心脏,扶云不禁扬起笑容,痴痴地2盯着宰羽文。
宰羽文终于能畅快地笑了,这几月因为怀孕,始终不能解脱,加上疫情,更是绷紧神经,不容松懈,能开心,说明他不再像以往一样草木皆兵。
一家人喜笑颜开是扶云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