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娘，你快说啊！”
“是啊，快说啊！”
慕栾微微点头，眼神宠溺，仿佛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林倩一副难以启齿地看向杨氏，嘴角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道，“你患病，我日日照看，半年之久，算你共病了一个月，按照大夫的工钱给我算上。
像丫鬟似的伺候你、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半年，不七个月，日日吃的剩菜剩饭，给我按照丫鬟的工钱和七个月的金疮药算上。
蔡氏被掰折的手腕，医药费也是我们出的，二两记上。
您要吃肉，蔡氏也要吃肉，还是丞相大人为我们垫的银子。
相公为了救您，身受重伤，走路都得人扶着，还欠着五两银子，等相公好全还得半年之久，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钱您是给还是不给？
前些日子，您想着给相公添一个妻，从我这儿又拿走了五两……”
杨氏看林倩假哭，已经不想了，直接上去撕她脸皮，道，“你胡说！”
林倩灵巧躲开，杨氏被她伸出的小脚绊倒在地。
辰然落算，道，“小女娘，太多了，她还不起！”
杨氏摔在地上，林倩顺势收回脚，落座在她后背，道，“具体多少，给她心里留个底！”
“你胡说聘礼都是我的嫁妆！”
辰然像是判官似的挺拔的站着，宣布道，“除去五两，她用你们将近四百两。”
众人早就听糊涂了，也不管两人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有趣是真的。
林倩暗自给辰然比了个大拇指，淡淡挑眉道，“听到没，你还得给我们一百零八两，给你抹个零，就还我们一百两就好！”
因为她太轻了，杨氏被压着还能起来，林倩起身、转身、后退、坐在长凳上，道，“看样子您是想赖账？”
杨氏鼻孔有两道鼻血留下来，抹了一把，抹不干净，正好瘫坐在地上叫喊道，“我命苦啊，辛苦养大的儿子去了媳妇忘了娘，不孝啊不孝。
哎呦我的天爷啊，有这么个巧言善辩的恶媳妇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都这会儿了，谁还不知道她做的那档子破事儿，若是早些她还能将风向转到她那边，现在就算哭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帮她。
李肃吃完饭回来，看医馆门口站了那么多人，以为是除了什么大事，上前问了在最外围的男子，那人简单叙述。
“让一下！”李肃在原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对着人群喊道。
有几个人认出他，道，“李神医，是李神医！”
李肃想众人点头进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氏道，“杨氏，我娘子说你没给诊费就走了？”
即便是正在闹的两人话中有假，李肃的话可信度十分高，因为大夫是不会撒谎的。
杨氏指指李肃，指指林倩，又指了指辰然，大喊道，“什么诊费？我没病看什么大夫，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知道了，你们都是一伙的！”
许久未曾发出一点动静的慕栾在小厮的搀扶下走来，仿佛还缺了条腿。
慕栾嗓子沙哑道，“娘，我叫你一声娘是因为你于我有养育之恩，并不代表我认同你的所作所为。
我曾多次告诫你，要好好做人，可你就是不改自己的脾性，如今就是我有意偏袒你也无能为力了，好自为之！”
说完左手林倩揽着，右边小厮扶着，一瘸一拐上楼。
周围的看客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杨氏，且不说她对养子与儿媳的态度与做法，就她不给诊费还理直气壮的态度，着实令人不齿。
李肃拿来辰然的算盘朝天一句，在手掌上放平，算了一笔账，笑意浅浅道，“杨氏，昨儿夜里你被人抬到我们家就睡在患者专用的板床上，我现在是坐堂大夫，有固定的诊费，看在咱们是邻里乡亲的份上，我只收你五两，不过分吧？”
杨氏回忆起刚刚林倩说的慕栾手上要她出银子，就是这五两？
“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要去告官，把你们这家黑店封了。呸，什么济民医馆，都是坑骗我这种良善好欺的百姓！”
辰然表示不高兴，招呼一个小厮拿来一根一人长的棍子轻放在某人的肩上，像极了黑道头目，道，“老虔婆，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听过没？你现在不仅污蔑了我爹，还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欠钱不还，真当你辰爷爷我不打狗是不是？”
杨氏也是个惜命的，看着腕粗的棍子就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击就将她的肋骨打断了。
嘴上却还是硬气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丞相独子，你就不用负责任！”
辰然听罢一棍子捅在她胸口，杨氏倒地，他就将棍子抵在他的喉咙口，冷笑道，“你觉得这么多证人在，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你那边？我今儿就是打死你，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你说一句好话！”
“住手！”林倩娉娉婷婷从阁楼上下来，眼帘缓缓抬起，道，“杨氏，你只要答应今日你从这个门出去，便与慕栾、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并且不再打扰我们，今日的账一笔勾销。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继续闹下去，知道你蠢的可不会只有这几个！
等你臭名远扬，那个令你骄傲的秀才儿子，面上也会无光……”
如今与慕栾、林倩闹成这样，杨氏能够依靠的也就她的亲儿子慕安。
杨氏权衡之下，像是怕林倩反悔似的当即就换了面皮，走向门口道，“别后悔！”
故事到结尾总有几个先离场，原先占着门口最佳的位置，纷纷让开，生怕与杨氏接触到会倒大霉似的。
辰然挥了挥手中的棍子，吓得杨氏连滚带爬地离开。
林倩回阁楼，告诉慕栾，已经照着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赠给杨氏了。
“我是真的好奇，杨氏这种货色只能教出慕安那种见色忘义、见利忘义的小人，你这重义气且温柔的性子究竟是怎样养成的？”
慕栾正襟危坐，皱了皱眉头，感觉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今后咱们可就得好好过日子了，争取买上一件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