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陆离不禁在心里嘀咕。
虽说大人买的发簪简单大气,但是若说送给上官夫人未免也太过简单了,毕竟这闺中女子都更喜欢样式精巧一些的钗环。
何况送给母亲的,总不好太简单嘛。
“大人,您这个发簪送给上官夫人会不会有点少啊?要不我陪着您再去别处转转?”
怎么说也得大包小包的拎着回去,才显得比较有诚意嘛。
“谁说我要送给母亲了?”上官饮凌回头看着陆离,反问。
“您不是……”不是说要给上官夫人带礼物的吗?
“这个是送给别人的。”上官饮凌解释道,陆离不甚明了的点了点头,心中琢磨不透上官饮凌的心思。
莫不是大人在都京还有青梅竹马?这簪子看着也不像是男子会用的呀?
陆离在心中嘀咕,却没有再问出口,两个人从集市折返,回程之时,偏巧碰到有从南方的杂耍团在集市表演杂耍。
真没想到,还有南方的杂耍团来北疆表演。
在北疆的收入远比不上南方,气候又恶劣,这些人怎么会想到来北疆谋生的?
不等上官饮凌疑惑,陆离已经跟着人群挤了进去。
这人对所有凑热闹的事好像都乐此不疲。
上官饮凌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她挤了进去。
杂耍团正在表演隔空吐火的节目。
面前燃烧着一个小火把,只见那人喷一口酒,火势瞬间随着酒的走向蔓延,犹如吐火一般,吓得众人一阵后退。
之后便是惊奇的连连拍好,上官饮凌算是明白他们为何要千里迢迢的来北疆了。
这里的人似乎都没怎么见过这类表演,觉得新奇的很,应当会有不少人捧场。
杂耍团向来是四海为家,哪里赚钱去哪里,相比较之下,这北疆的恶劣气候也算不上什么了。
也是不易。
“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要是觉得我大哥的表演还算精彩,就留下点打赏,初来贵宝地,这些乡亲们支持了!”有个比较瘦弱的男人拿着一个铜盘子,朝着人群中转了一圈,一圈下来,铜盘子里慢慢的都是铜板碎银,连陆离这么扣的,都放了几枚铜板进去。
谋生不易,见面便支持一下。
“各位,接下来是我大哥的独门绝技,胸口碎大石!”
胸口碎大石这节目他们看得多了,陆离也觉得无趣,便挤开了人群准备往外走,奈何被这个节目吸引的人实在太多,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陆离挤的相当困难,她猛力往外一冲,惯性将她带出来,她整个人也失去重心往前扑下去。
上官饮凌眼疾手快接住了她,陆离两手攀在他肩膀上,上官饮凌扶住她的腰,这才稳住了她。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对不起大人!”陆离猛的起身,不知怎么发簪勾住了上官饮凌的袍扣,猛的被带了下来。
一根玉簪摔碎的声音格外清脆,如同乐音一样,陆离长发披散开,怔然的看着地上碎成两半的玉簪,颇有些心疼。
她长发如瀑,垂在脸侧显得温顺柔和了几分,已然吸引了旁边不少的人纷纷侧目。
陆离颇有些紧张的晚起头发,奈何没有什么东西能簪住,一时间相当狼狈。
“跟我来。”上官饮凌伸手挡住她的长发,拉着她出了集市,到了一个帐篷后面,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背过身去。”
陆离点点头,她本身就不太会簪发,既然大人乐于助人,那她也就不推辞了。
上官饮凌把她的头发梳顺束高,很快帮她簪好头发,陆离晃了晃头,没想到大人赞的还相当严实。
“多谢大人!”她弯着眉一笑,神色之中怎么看都是谄媚狗腿的奉承之色,上官饮凌忍不住用那根碎簪子敲了下她的头。
“日后可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不了不了,日后我一定向大人学习,稳重自持,儒雅冷静。”
“好了,回去吧。”上官饮凌不由得看她一眼,神色之中满是嫌弃,“你这马屁拍的我反胃。”
“那大人,我给您买碗酸梅汤吧,这个对反胃效果最好不过。”陆离笑嘻嘻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头顶又挨了一下。
“你少说两句比多少碗酸梅汤都管用。”
陆离心情不错,依旧是屁颠儿屁颠儿欢天喜地的跟在上官饮凌旁边,两个人又采买了些小玩意儿,之后便回了帐篷。
帐篷里,段朗他们已经采买完成,东西都装点好了,他们回去的时候,几人正在喝茶。
难得北疆也有他们南边人常喝的茶,还是南方盛产的乌龙茶,一掀开帐篷的帘子,满帐篷里都是茶香。
“有茶?”陆离忙不迭把段朗挤在一边坐下来,“给我倒一碗吧卓衿妹妹。”
两天不到的相处,陆离已经成功的把卓衿相处成了干妹妹,只要她一说话,卓衿保证马上把她倒上。
上官饮凌在陆离旁边坐下,卓衿瞧着他坐下来,忙不迭又给他倒了一碗。
清澈的茶汤中漂浮着几朵翠绿的茶叶,陆离拿起碗放在鼻间嗅了嗅。
虽比不上她之前在应州茶馆里喝的清新怡人,却也是难得的好茶叶。
好想念在茶馆喝茶听书的时光,等什么时候回到了都京,她一定要在茶馆待上三天三夜。
“卓衿妹妹,明日便要分别了,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都京找我们,陆哥哥带着你买遍都京城。”
要走了,陆离还颇有些舍不得卓衿。
多么贤惠温顺的小姑娘,若是能和她们家梁宋结姻亲之好,那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不过梁宋那个呆木头,性格又胆小,万一卓衿姑娘不喜欢又该怎么办呢?
“卓衿有机会一定去看望几位大哥哥。”
此时,卓衿已经将一碗茶递给上官饮凌,上官饮凌接过茶,道了声谢,陆离瞧着卓衿看着上官饮凌那神色,像极了在业州之时驿站门外的那几位姑娘。
莫不成卓衿也喜欢上官饮凌?
陆离不禁微微皱眉。
怎么大人如此受欢迎,全天下的女子都爱慕与他?
那她想为梁宋说亲的打算岂不是就要这么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