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银倾说：“再过几天吧。”她环视了下整个屋子，“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银光说：“我会继续住在这栋房子里。”
“也好，有人居住不会过早老去。”
银光道：“我已经报了名，过一星期参加入学考试。”
“啧啧。怎么我们兄妹俩人到中年才开始念起书来？”
“我要养家糊口的。”银光笑。
银倾拥抱他：“会好起来的。想想我们自小没有父亲不也活过来了吗？”
“可是心里有阴影。”
“现在对这些开始淡漠起来了。银光，也该庆幸我们有母亲。有些人父母全无。”
银光骇笑：“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似乎都可以解决。”
“老牛顿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撑起整个地球。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
银光茫然：“结果他不是没有撑起地球吗？”
银倾骇笑。
在加拿大待了两周，银倾返回纽约。
穆沉安与约翰来接机。
看见一身黑色的银倾，穆已经知道她家中发生变故了。
“银倾，节哀。”
银倾释然：“沉安，有一事，我必须先说清楚。”
“什么事？”
“我可以做约翰的妈妈，却不能做穆太太。”
穆沉安愣怔：“为什么？”
“我有婚姻恐惧症。”
穆沉安缄默：“我知道了。”
银倾吁口气，男女之事还是应该妥当处理，省得耽误大家大好年华。
毕竟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对金城心存感情的。
说起金城，似乎已经良久没有联系了。
他没有打电话到加拿大。
可是房东太太交给她一叠信，全是金城的，倒也欣慰。
按照日期来，第一封是这样的“银倾，突然想到这种古老的联系方式，便想到寄信给你。可不要笑我，当我怀旧吧……”
后面说：“这是第二封了。不知道你看了怎么样？有没有取笑我？照样先说一句，近来安好？……”
银倾忍不住拨了电话给他：“我今天才收到信件。”
“怎么了？”
“我母亲病危，一直在加拿大。”
“好了没有。”
“已经办过葬礼了，一切都好了。”
金城沉默一会：“你怎么没有致电给我？”
银倾托着头：“忙得头昏脑涨。”
“需要我赶来吗？”
“不用，你很忙，我知道的，你有时候看文件要到半夜十一点。”
“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
纽约的月亮也有阴晴圆缺。也跟国内一样。不见得在外边就是好的。亦有思念之苦。
洗澡的时候，银倾习惯听莫扎特的音乐，像个孩子一样。
昏昏欲睡的感觉实在是她的享受。
但是今天，她没有想睡的感觉，哪怕坐了飞机，一路劳累，也没有想睡的感觉。她在浴室哭了起来，因为母亲的离开，因为外国的月亮也是残缺的。
她妥协了，因为金城，她妥协了。
感情会让人失去理智无法自拔。
她亦不能逃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