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逸并不着急,从容的避让着走道上的人,走到十号车厢,车厢内拥围着许多人,郑晓逸看到有一个年龄十三四岁男孩,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抓过来就是一顿猛打。
那个男孩是个乞讨少年,圆头圆脸,脸上抹的跟个花猫似的,穿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个子还不如小学生高,而且又黑又瘦,但是一眼看上去非但说不上有多不堪,两个又大又亮的眼睛还很有神,显得人挺精神的。
张茵上火车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车上了,在各个车厢穿梭,“可怜巴巴”的将手伸向每一个人,是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乞讨对象,张茵还给了他两毛钱。九十年代火车上的乞讨人员挺多的,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上了“不劳而获”的捷径,郑晓逸上一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当年的他们是怎么不用买票上的火车。
火车正在疾驰中,两个男子对那个男孩边打边骂的来到了张茵身前。然而那个男孩并不是因为挨打害怕跑过来的,甚至都不能说是走过来的,而是被那两个人打骂着拖拽过来的。两个男子手脚并用招呼男孩的同时,嘴里更是脏话不断“马勒戈壁,我让你偷,让你偷”。就那样狠打暴打了得有两三分钟,男孩身上好几处都已经出血。
张茵试图劝说,但都被那两个男子怼了回来。直到他们要拖着男孩要去下节车厢的时候,男孩忽然绝望的喊道;‘救命呀!谁能救救我,我没偷东西,他们是坏人。’一个彪行大汉冲上前捂住男孩的嘴。张茵正义感突然爆棚发作起来,出其不意的冲过去一把推开大汉,抓住男孩拉到自己身后,郑晓逸此时喊来了乘警,乘警好像司空见惯了这种情形,只是出来呵斥了几句,最后说了一句:行了,差不多的了,这么狠干嘛。说着瞪向彪形大汉,众目睽睽之下两个男子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两个男子走后,男孩随意的抹了抹身上的血,蹲坐在了两节车厢的结合处。可是让人疑惑的是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痛苦和恐惧,给人的感觉是他挨顿打挺正常的,或者说被打的好像不是他似的。男孩看了一眼张茵,转过头镇定的望向郑晓逸;‘大哥哥,你能救救我吗?’
‘你是......你能救救这孩子吗?’明显认出郑晓逸的张茵,期待的目光看着郑晓逸。
从打男孩的两个男子口中,大家都以为是男孩在乞讨时,做了手脚不干净的事被发现了,才招来了一顿毒打。可是郑晓逸听到有人在偷偷的议论说:那两个男子应该是乞讨人员的组织和操控者,男孩是因为没完成他们给的任务才被打的。
郑晓逸想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开口对张茵说道;‘小茵是吧,你够勇敢的。’
‘那是,我可是练过的’说着比划着;‘大老板,你看这事’
‘走吧!咱先去餐车,边吃边聊,小伙子,别怕,一切有我。’郑晓逸带头向餐车走去,男孩紧紧地跟随在后,张茵也在后面跟着。
‘小茵姐,别多管闲事’李燕拦住张茵。
‘没事,你别管’张茵笑笑应道。
几个姐妹的组织者张姐警告说;‘张茵,你别没事找事,你要管这事,燕京你就别去了’
边上的姐妹也异口同声的劝说张茵。
郑晓逸并没有理会,带着男孩坐在餐车上,点了四个小菜,要了几碗米饭。
两眼冒光的看着饭菜,小男孩咽了口唾沫。
‘你先吃,有话吃饱再说’郑晓逸冷眼看着躲在餐车外的几个大汉。
‘怎么办,老大’其中一个大汉对秃头老大问道。
‘他妈的,哪来的傻逼,先盯着他们,等他下车了,在收拾这个小何坤。’秃头老大说道。
另一个大汉问道;‘这小子要是带走小何坤怎么办,他要多管闲事报警咋办。’
‘他尼玛有病呀!带个小孩走有啥用,还要管吃住的。’秃头老大说道;‘一会注意一下,咱站里都熟,不行就他娘的玩狠的。’
张茵姗姗来迟,站在郑晓逸面前不客气的说;‘我也没吃饭呢,你看我吃啥’
何坤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张茵,‘你吃你的,别管她’郑晓逸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餐桌,这孩子几天没吃饭了‘你慢慢吃,小心呛着。’
‘你自己去点餐’郑晓逸拿出一沓钞票;‘看看给我也点点’
‘好的大少’张茵答道。
郑晓逸和张茵吃完饭,小何坤也吃好了,何坤眼中充满恐惧的望着门口处的秃头老大。
‘跟我走’郑晓逸起身走在前面。
经过餐车门口时,秃头一脸凶蛮低声对郑晓逸说道;‘小子,多管闲事,你他妈找死’
‘滚,你他妈犯贱不分白天黑夜吗?,再你妈废话,我弄死你们。’郑晓逸一反常态的嚣张无比的叫嚣反而吓住了秃头。
‘还不滚,等着死吗?’一声怒喝袭来,秃头震惊的退了两步。
望着走过的郑晓逸三人,秃头犹豫了,郑晓逸这气势可能真是惹不起的人。
‘这些那你收到背包里,这个你也拿着’ 随郑晓逸走进软卧张茵听话小心的拿起郑晓逸的背包收起桌子上的瓷器,何坤连忙抢过另一个袋子。郑晓逸从车厢上面取下两个大行李箱,里面是郑晓逸为家人朋友买的礼物。
‘怎么,小兄弟这是?’庞德海问道。
‘庞哥,遇到两个朋友,我调了一下卧铺,正好可以在一间屋。’郑晓逸解释着。
‘那咱这事’庞德海显得不自然的样子看了一眼被自己训斥的还在抽泣的小蜜。
‘就按我说的,你把其余的几个月季瓶给我淘到,咱这事就算了’郑晓逸大度的接着说;‘七月的掏不到就算了’
‘我下个月会到燕京,咱再联系,我电话是......证件就算了,我还是相信庞哥人品的。’
小蜜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连声谢谢着,卑贱的道歉,一副大难不死的庆幸模样。
郑晓逸帮张茵和何坤补了软卧票,巧合的是真的有一间一个人也没有,郑晓逸把自己的票也调到这间软卧,三个人安排好行李。坐好在下铺上。郑晓逸正式问起何坤的情况,刚才其实也听到张茵和何坤谈起,只是断断续续的,现在详细了解一下,好考虑对策。
何坤1980年生人,燕京管家庄人,八岁时父母出了车祸,肇事者逃之夭夭,至今没有归案。父亲是孤儿,只有一个大姨打理一切,花光了所有积蓄,只救回妈妈的生命三年,两年前瘫在床上的妈妈也离开了人世。
大姨家虽然也疼爱何坤,但自己家三个孩子也顾不上何坤,一不小心何坤被人骗走了,落到秃头老大这个乞讨人员的组织和操控者手里,开始还敢反抗,几次的被打,何坤学聪明了,默默忍受,期盼着机会,这一回何坤是因为没有完成他们给的任务才被打的,看到张茵挺身而出护着自己,鬼使神差的冒险求救,竟然成功了。
郑晓逸听明白了,拿起电话分别打给杜海腾和谭文涛说明了这种情况,不久杜海腾的妈妈刘姨打回电话说,已经在津门火车站安排好了警察准备抓捕嫌疑犯,让郑晓逸一路小心点,别冲动。谭文涛也打回电话,让郑晓逸注意安全,自己已经联系了国家公安部。郑晓逸嬉笑道,这是大炮打蚊子呀!并说了刘姨的安排。
郑晓逸嘱咐张茵和何坤尽量留在软卧中,张茵听过郑晓逸的电话,直接赖上了郑晓逸,说明了自己和去燕京工作的朋友闹翻了,现在无家可归,要大老板郑晓逸给安排事情做,一通舒服到极致的吹捧,捧得郑晓逸晕头转向,把自己在津门的生意和即将成立的电器店计划交待出来。心花怒放之余糊里糊涂的答应了张茵的奢侈要求。竟然没有任何考核的许给她一个店长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