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府邸闹事。”司马恒易平淡的口气没有丝毫的波动,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什么,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那么闭着眼睛站在窗前,手轻轻的拂动摆放在窗前的盆栽。
“回大人的话,是民女的错,民女愿意承担一切责罚。”黎羽含深深低下了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自己揽下一切罪责是最好的办法。
“哦?你怎么承担?”司马恒易慢慢回身,看着低着头跪着的黎羽含:“你身为今天的贵宾,却挑拨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果然好大的魅力啊!抬起头来!”
黎羽含慢慢抬头,眼神却是不屈不挠的回看着司马恒易。
司马恒易忽然笑了,笑的很轻很淡,但他确实笑了。
楚翼跟曹可营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喜怒无常的节度使大人又是抽的哪阵风。
“责罚是必须的,不然,以后谁没事就在我的府邸上吃吃醋,打打架,成何体统?”司马恒易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都是贵族子弟,名门之后,杖刑就免了,不过,本座要惩罚你们在府邸打扫三天,每个人交一千两罚金,以示惩戒以示教训,你们可心服口服?”
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管事在一旁狐疑的看着司马恒易,他不知道司马恒易今天发的什么善心。以往那些不小心打破了花瓶的都要被赶出家门,要么就是杖刑二十,今天这三个人闯了这么大的祸,节度使大人却轻描淡写的惩戒一番就算了,这也太反常了些吧?
“多谢大人!”三个人同时磕头,认罪。
“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司马恒易转过了身体,继续侍弄花草,就在三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叫住了黎羽含:“黎小姐,稍等一下!”
楚翼跟曹可营对视一眼,看向了黎羽含,黎羽含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们放心,他们才慢慢的退出去了。
黎羽含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等待对方的开口。
“你过来。”平淡的三个字,没有透出自己丝毫的感情,他就那么站在窗前,替那些盆栽去处已经枯掉的叶子。
外面夜色浓重,黎羽含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听到他的话,黎羽含恍惚了片刻,才缓缓走了过去,站在了司马恒易的身边。
“你已经知道是我了。”黎羽含没头没脑的这句话,司马恒易却是回之以微笑。
“既然知道是我,为何还要————”
“你看这花漂亮吗?”司马恒易顾左右而言他,手里侍弄的花草个个精神抖擞,繁茂异常。
“你跟苏曼是认识的吧?”司马恒易轻笑:“虽然你们都在否认,但是你们是无法骗过我的眼睛的。黎羽含,张啸聚,亏你换个假名也不换个字!”
黎羽含惭愧的低下头:“我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出假名来,毕竟太————”
“呵呵。”他轻笑,看看外面的天色,轻轻的说道:“我饿了,你陪我用膳!”
没等她回应,司马恒易已经拍了拍手,外面很快进来一队侍女,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盘子,放在了大厅中的桌子上,依次摆开,打开,香气很快便溢满了整个房间。
黎羽含心里一阵挣扎,她艰难的开口:“你跟苏曼已经——既然你知道我跟苏曼是旧识,我又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的跟你用膳呢?”
“她是她,你是你。”司马恒易用无法质疑的口气说道:“如果你不想那两个男人出事的话,乖乖坐下吃饭!”
“喂!”黎羽含双目圆睁,可是又拿司马恒易没有办法,只能气鼓鼓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坐过来。”又 是一道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
气鼓鼓的坐在了他的身边,赌气的抓起筷子,也不管礼仪不礼仪,叉起一筷子菜就往嘴巴里塞。
司马恒易轻笑,伸手替她揩掉了嘴边的菜渍。
黎羽含躲开了他的手,神情郑重严肃的说道:“大人————”
“叫我恒易!”
“好吧,司马恒易!我很严肃的跟你说,你已经有很多女人了,也有了苏曼那样的人间极品,那你为何还要招惹我?我实话跟你说,苏曼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动她的男人的!————”
“她的男人?你错了,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司马恒易打断了她的话:“况且,我有说我要招惹你吗?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什么?天!口风变的还真是快啊!是谁前几天含情脉脉的说喜欢自己的?
司马恒易似乎知道了黎羽含心里在想什么,因为又接着说道:“我说我喜欢你,你不信,我说我想让你做我的贴身侍卫长,你又不想,我说我可以随时见到你,你又不肯。既然我说的你都要否决,那么,我对你来说,对或错,又有什么区别?”
黎羽含忽然哑口无言。
“好了,不说了,吃饭!”司马恒易拍了拍黎羽含的头:“不许再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黎羽含梗着脖子反驳:“是你,总是让人误会的!”
“我有什么值得你误会的?今天一过你的追求者会不计其数,我又算的了什么?”司马恒易看都不看他一眼,将自己的碗递给她:“盛饭!”
黎羽含敢怒不敢言,乖乖的接过了他的碗,替他盛了一碗饭,递回到他的手心中。司马恒易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好像那白米饭跟龙肉一样好吃似的,惹得黎羽含也觉得今天晚上的米饭特别的香甜可口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吃着晚饭。晚饭很丰盛,很多的菜,黎羽含埋头吃饭也不管司马恒易了,反正他跟自己之间算是说不清楚了,自己一解释对方就后退,可是自己一失神对方就会前进一步,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自己实在是没办法解决了。
司马恒易吃完都会将碗递给黎羽含,让她盛饭,旁边站着的侍女都成了摆设。黎羽含扬扬眉头,乖乖的盛饭。谁叫咱在人屋檐下呢?
吃到大半时候,黎羽含终于忍不住了:“喂!”
司马恒易抬头看着她,疑问的看着她。黎羽含咽下了嘴里的饭:“虽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可是别人不知道的,明天就是我们三天禁闭结束的时候,我到时候还要回去的,我怎么在你的府邸打扫卫生啊!还有楚翼他————”
“这个你们不需要管。”司马恒易嘲笑的看着她:“还知道被关禁闭啊!还真是够调皮的,居然第一个逃跑的就是你!你放心,在你的带领下,四个该关禁闭的一个也没老实的呆着!”
“对不起嘛!发生那种事情我也不想的。”黎羽含脸一红:“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虽然你对别人真的很残忍,可是你对我们还算不错的。”
“你怎么不想,我之所以对你们宽容是想利用你们呢?”司马恒易口气微冷:“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早知道啦!我就是觉得,算了,不说了。”黎羽含赌气的端起碗,快速的消灭掉了自己面前的米饭。
“我之所以对你们四个另眼相看,是因为你们四个的背景。”司马恒易轻轻的说道,他终究还是对黎羽含解释了:“那个状元陆紫轩,他的背景是朝中大将陆啸丁的独生子,榜眼楚翼是跟着你一起来的,有他在,你的安全会有所保证。最后那个殷介之是殷家的长子。可以说,你们四个人,两个是不能得罪的,一个是状元一个就是殷介之。”
“介之为什么不能得罪啊,他不过是你辖下家族的一个儿子而已,你可是节度使哎!”
“小调皮,这点你就真的比不上苏曼了!你只看到了殷介之殷家长子的身份,可还想过他的其他身份?”
“啊?”
“他是上面派来我身边的卧底,呵呵,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猜不到?”司马恒易淡淡的说道:“这一点,你的确不如苏曼了。她第一眼就猜出了殷介之的身份了,你却到现在还没有想到。”
黎羽含顿时无语。原来,在第一次见到苏曼的时候,苏曼就已经认出了自己!
是啊,以苏曼的才能,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呢?原来,自己的那些可笑的想法,都早已经被苏曼猜了个正着!原来,司马恒易接近自己,竟也是因为苏曼!
黎羽含忽然觉得食之无味,当即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我不想知道你和苏曼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以她对你的关心程度,可见你们之间的渊源不浅。现在你也已经跟你的朋友交差,那么,你现在是否可以答应留在我的身边了?”司马恒易貌似不经意的看着黎羽含:“你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坐在这个位置上,绝对不能独善其身,因此有人对付我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的哪位朋友,只是不小心跟我站在了敌对的位置上而已。你原先就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现在苏曼在我这里,难道你就不想也跟着我吗?”
黎羽含低下头一阵踌躇。
“小调皮,来吧,到我的身边吧。”充满蛊惑般是嗓音再次响起,黎羽含的心,瞬间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