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合上案卷离开,眼角忽然瞥见一个盒子放在案首。
作为特工,好奇是必不可少的。因此,黎羽含伸手就要摸向那个盒子。
忽然,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她的手,抬头一看,是楚翼。
“你疯了!”楚翼没好气的说道:“这个盒子绝对不能碰!”
“为什么?”
“你看!”楚翼一指盒子的顶部,黎羽含注意到盒子的顶部竟然连着一根比丝线还要细的银线。
“你要你打开这个盒子,就会拉断这个线,那么就会知道有人进了这个房间!”楚翼说道,手用力的抬着盒子:“你现在再开开试试。”
黎羽含点了点头,轻轻的掀起了个盒子。
楚翼用力的稳住了盒子,盒盖的那根丝线丝毫不动。
“怎么样?”黎羽含轻声问道。
“好重!”楚翼艰难的咬牙切齿的说道:“谁设计的这么变态的盒子,竟然会有那么的重!”
“坚持一会儿就好!”黎羽含面色无波的说道,手里丝毫不停,快速的翻找着盒子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收受贿赂的名单!打开那个名单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用她被训练过的记忆力全部记下了之后原样放回了盒子里。
“竟然有这个好东西,那么殷介之的案子就不怕没着落了!”黎羽含与楚翼溜回门口,再次别好了门,两个人乘着夜色,离开了府衙。
“不能就这么走了!”黎羽含坏笑道:“找个纸笔来!”
“我给大人留点好东西!”黎羽含笑的很是奸诈:“这样,明天的案子他就不敢玩花样了!”
“啊?——————”
“瞧好吧!”黎羽含找了张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字,叠成纸条塞进了那位春风一度的大人的门下了。
“明天过堂你去不去?”楚翼问她。
“当然要去!不然白瞎了对方的心思了!”黎羽含冷笑:“虽然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可是,殷介之算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怎么能束手旁观?”
“你说,你们只是朋友?”楚翼惊喜的问道:“不 是其他别的什么感情?”
“要你管!”黎羽含白他一眼:“已经很晚了,赶紧回去吧!”
“喂!你到是说啊,你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吗——————喂!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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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成府,黎羽含马上叫来了小山,对他说道:“明天过堂的时候你也过去,一会儿当有人质疑大太太的耳环时,你就拿出这个,说,这是你不小心损坏了大太太的耳环,因为害怕被骂所以藏起来了!”
小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们受殷家的恩惠,我们就要报答。小山,这个道理你懂吗?”黎羽含抚摸着小山的肩膀:“如果没有殷家的收留,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既然受人恩惠,就要知恩图报。知道吗?”
“我懂,姐姐!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小山将那半只耳环放在了手心里。
次日,府衙过堂,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青天大老爷,我们要求再次探查案发现场,昨天那么乱,肯定会遗失了不该遗失的证据!”二姨太带领其他两个姨太太哭诉道:“我们老爷死的好冤枉啊!”
“确实应该查清楚!昨天老妇匆忙混乱,老妇也要求彻查现场!”大太太也坚定的说道。
既然死者家属要求,府衙大人便派人手去了殷府,再次查询一遍。
几个姨太太得意的跪在那里,胸有成竹。
大太太与管家殷商跪在那里,神色不变。
府衙大人端坐在上面,却是坐立难安。
今天早上一起床就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今天的案子要好好的断啊,第二句话是,某年某月某日向某位大人进献黄金多少多少。
府衙大人看到这个纸条,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这是谁呢?谁会知道这个秘密呢?对方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呢?是顺着谁说呢?
回头看看还躺在床上睡熟的姘头,府衙大人想了片刻,认为这个人肯定不是跟自己上床女人一伙的,否则,根本不需要玩弄这个玄虚。那么,既然不是跟她一伙的,那肯定就是站在对立面的。
如今,赚钱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有命去花!
不如暂时稳住对方,待查出来,再来个杀人灭口!
下定 了决心的府衙大人,猛的一拍惊木堂!
唬的下面跪着的几个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大胆**,你可知罪?”府衙大人面色不善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三姨太。
三姨太惊慌失措的看着上面的府衙大人:“民妇……民妇……..”
“你这个**,贪图钱财,与丈夫发生了争执,错手杀死丈夫却又赖账于殷家长子殷介之。本府所言可否属实?”
“大人!大人————”三姨太顿时魂飞魄散:“您要为我做主啊!杀死老爷的是殷介之不是 我啊!不!不是!是大太太,是大太太杀死了老爷啊!不信您问大太太她的耳环在哪里?是大太太遗失了自己的耳环在现场啊,大人!”
大太太一摸自己的耳朵,忽然想起来,自己平素带的那副耳环竟然不见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
“胡说!明明是你杀的人你却栽赃陷害于他人!你与二姨太伙同他人,谋杀亲夫,其心可诛!来人,将二人给我拿下!”府衙大人一拍惊木堂:“本府现在有证据在此,容不得你们狡辩!”
所有人万万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变故,就算是始作俑者的黎羽含和楚翼也没有想到。
这个时候,从殷府回来的官差回来了,向府衙大人呈上了一份物证,说道:“回禀大人,这是在三姨太的房间中搜出来的!”
“你看看这是什么?!”府衙大人将那物证往地上一丢,三姨太与二姨太顿时吓的瘫在了地上。
丢在地上的,赫然正是二姨太和三姨太密谋转移走的杀害凶手时的血衣!
“禀告大人,民女这里还有证据!”人群外,殷婷婷高举着账本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是二姨太管账的账本,上面出现了大量的亏空不说,还有很多不明的花销!”
账本被殷婷婷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你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可还是有漏洞!你大概不知道,管账先生有做小账的习惯吧!”
二姨太顿时花容失色!她的确不知道管账先生居然会有这个奇怪的习惯。毕竟她接管殷家才几年,而管账先生在殷家已经做了二十多年了。
“大太太的耳环在我这里。”小山挤开人群,高举着手里的耳环对府衙大人说的:“小民叩见老爷!”
“你是何人?”
“回老爷的话!我是殷家的客座客人,一次大太太吩咐我去帮她清洗耳环的时候,我不小心给弄坏了,我害怕被大太太责骂,因此便藏了起来。请大太太责骂!”小山垂下了头,一脸的悔过表情。
“没事,孩子,我不怪你!”这个时候大太太怎么会不明白这是小山在帮她呢?
“你这两个狠毒的妇人,现在你们可知罪?!”府衙大人一拍惊木堂:“将她们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老爷!你不能啊!老爷,你不是答应过我————”三姨太声嘶力竭的喊着。
“封住她的嘴!”府衙大人冷冷的说道:“如此狠毒的妇人,怎么能容她胡乱咬人?”
衙役顿时取来了布条,狠狠的勒住了三姨太的嘴。三姨太怨毒的看着府衙大人,目光如毒蛇一般,吞吐着芯子。
二姨太早就瘫倒在地上了,四姨太也早已经完全傻了。
殷介之被判无罪释放。
“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楚翼低声问她。
黎羽含不可置否,只是说道:“何必呢?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是说,那几个公子也有份?”楚翼睁大了眼睛。
“不然,你会以为那么顺利的栽赃吗?”黎羽含一脸的清冷:“府衙大人只是抓了二姨太和三姨太,却没有抓其他人,你说,这还不说明了什么吗?”
“娘!————哥————————”殷婷婷哭着冲向了还在跪着谢恩的大太太和殷介之。
“我们走吧!”大太太在管家殷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殷婷婷不满的说道。
“这个家不能就这么散了。殷商————”
“在!————”
“召开家族会议!”
“是!————”
“还有,殷商——————”大太太欲言又止,却被殷商打断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
大太太轻轻点了点头,在女儿的搀扶下离开了。
殷介之走到府衙门口的时候,看着冲着他微笑的黎羽含,一时之间,竟然无语凝噎。
“一切都过去了!”黎羽含微笑着说道:“以后的路,要小心了!”
“谢谢你,羽含。”殷介之轻声说道:“我们殷家都要谢谢你!”
黎羽含轻轻摇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言谢。”
这个案子就如此不了了之,甚至连个正经的答案都没有,就被府衙大人结了案。此案在本地民众口中传言了很久,无非就是府衙大人奇怪的态度。一开始恨不得大太太的状况越多越好,开庭审理时却是态度忽然大变,不问青红皂白就宣判了二姨太和三姨太的死刑。
不过,这些大户人家的恩怨,不是寻常小户人家所能想象的,时间久了,也就成了无头的死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