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黎羽含离开的背影,楚翼忍不住上前迈了一步,身后的陆子洛冷冷的说道:“做已经做了,现在又后悔了吗?”
楚翼俊美无敌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痛楚,随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最好兑现你的承诺!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会让你死!”
陆子洛的眼底闪过浓浓的伤痕:“楚翼,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让她嫁入大都督府,她才是最安全的!”
“哼!————”楚翼一甩袖子,再也没有了人前的那种恩爱甜蜜。
陆紫轩追着黎羽含一路跑回了家,黎羽含一进家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任由陆紫轩怎么叫,也不回应,就那么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将头颅深深的埋葬在了双臂之间。
“羽含,你开门好不好?羽含,算我求你了!你开门我们慢慢说好吗?”陆紫轩现在哪里还有半分那个儒雅倜傥的样子,颓败的脸色,满脸的胡茬,一眼的血丝。他不停的哀求着黎羽含,将自己放的那么低,那么低。
在陆紫轩的心里,已然,再也不能没有黎羽含了!
爱情就是这么神奇,就是这么奇妙,一旦陷进去,想出来,难上加难!
“紫轩,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是我负了你,是我欠了你,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屋里传来黎羽含的声音,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冰冷,仿佛是万年的冰山,终年不化。
“羽含,我真的不介意你利用我,真的!哪怕你就是利用我到死我都不介意!羽含,我只求你不要把自己关在门里面,你的手还在流血,你还在发烧,羽含,我求你,开开门好吗?我替你包扎好了我就走!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我再来!”
“你走啊!你真的很烦人啊!都说了不想见你了!你走啊!”里面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陆紫轩像是被惊了的小鸟,脸色瞬间大变:“好,我走,我马上走!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你不能再伤害自己!”
随后赶来的众人听见了那么令人抓狂的对话,除了衣花莲还能一脸的难过镇静之外,其他人直接卷袖子,准备揍人了!
难道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是那么低的么?陆紫轩,堂堂的淮南道第一才子,居然智商退化到了三岁孩子的水平了!空有一身力气,直接踹门不就得了?
小山早就站在那里了,手里提着一个斧子,直接抛给了陆紫轩,大叫道:“陆先生,给!”
陆紫轩一把接过了斧子,其实哪里需要什么斧子啊?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狠狠的劈开了门。
一群人唏哩哗啦的冲了进来,可是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形,所有人顿时都愣了!
黎羽含竟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脱下了沾满了血迹的长裙,穿上了一身短打劲装。暗灰色的靴子,将裤子牢牢的绑缚在了鞋子里面。
这衣服都是她自己设计自己做的,参照的就是作训服,经过一些改良后的样子。
手上的伤她已经自行包扎好了,如果不是惨白的纱布,从外表上看,已经看不出她的丝毫异样来了。
黎羽含看了一眼自己被撞坏的门,淡淡的说道:“谁干的?”
陆紫轩硬着头皮说:“是……是干的!”
“修好它!”冷冷的扔下这三个字,黎羽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丢下一群傻眼的人们,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啊!喂!她不会是被气疯了吧?”殷婷婷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她现在还发烧呢!”
“还愣着做什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不趁机多赚点钱,怎么对得起那些还在辛苦工作的人?嗯?”黎羽含仿佛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位置走了过去,经过大门的时候对里面的衣老汉打了声招呼:“大伯,晚上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给我留门了!”
被闪在一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羽含,这是怎么了?
殷婷婷一叉腰,说道:“算了,我们还是跟着去吧!省得再出什么乱子!”
其他人一听,纷纷附和,忙不迭的跟着来到了节度使的府邸,继续忙碌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而住在黎羽含家中的杨玉环父女,自然也是听到了那边的动静,杨玄璬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却被杨玉环给阻止了。
杨玉环轻声说道:“叔父,我们的生死一线都系于她一身。刚才您也看到了,她是一个多么能隐忍的人啊!经历那么大的变故,依旧能云淡风轻,这样的女人,如果还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么什么人才是呢?”
杨玉环轻轻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说道:“天下如此之大,竟然无我玉环立锥之地!投奔黎羽含,未必不是条出路!这几天,坊间对她的传言极其的多。很多人都说,她之所以能在淮南道如此横行无忌,完全是因为节度使大人心里的女人,其实是她!不管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节度使大人对她的忍耐以及宽容,这些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的!试问,谁可以那么大胆的在节度使的府邸外面搭建帐篷搭售商品?她敢!谁可以毫无顾忌的进出节度使府邸,跟管家亲热的就跟自己的长辈似的?她可以!谁能没事就冲进军营找节度使大人商量挣钱分成的事情?她能!整个淮南道,最出名的女人,不是淮南第一的美女苏曼,而是她,黎羽含!”
一阵秋风吹过,吹落了些许的黄叶,杨玉环再度叹息一声说道:“黎羽含最聪明的地方,就是跟所有的男人保持了一种极其亲善却又恰当疏离的距离!楚翼大概是她唯一一个肯付出的男人,可惜,那个男人辜负了她。你看其他的男人,无论是哪家的少爷公子,哪个不是跟她称兄道弟?当她的事业忙不过来的时候,那些大家族几乎是倾巢出动,义务帮忙!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这个人,很会做人,很会做生意!这样的人才,节度使大人,怎么会不心生怜惜?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知道她的风光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杨玉环只是看到了黎羽含现在风光的一面,哪里能想到她也是几番生死过来的呢?她跟司马恒易之间早已经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了!他们之间的数次交锋,早已经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来了。
现在,他们当真谁也离不开谁了。就像是鱼跟水,他们之间可以没有爱,但是不能没有纠缠。黎羽含的能力,就算不能运用到军事上,运用到商业上,不也是同样的出色么?
而黎羽含也深知有关系好办事的原则,她也需要司马恒易手中的权利,为自己挣得满屋金银。
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跟司马恒易是什么关系了。明明已经交恶,可是他还是对自己很纵容,只要是她的主意,一概批准,但是又不牵扯其他。
大婚前几天,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苏曼在自己的府邸里又紧张又急切的盼望着,眼光还不时的扫描着各路来客。这么一来,对黎羽含的关注也就少了很多,再一个,自从她跟司马恒易从地府出来后,司马恒易就向她求婚,从这一点上来看,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是彻底斩断了,这也是苏曼最放心的一点。
黎羽含,苏曼自然是很了解的,当她决定斩断一段感情的时候,那就是真的斩断了,绝对不会再回头。除非——————
只是那个除非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因为,明天自己就要嫁给司马恒易,成为堂堂正正的节度使夫人!
黎羽含结算完最后一笔账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纯盈利,十三万六千七十四两银子!捧着账册的手,黎羽含都快激动的发疯了!当即打发人,从中取了五百两银子,遣送到乡下老家的老娘那里。
自从黎羽含来到这个大唐,羽含娘的生活是一天一个样啊!现在她也可以跟楚家一样,高门大户的做个地主婆了!虽然还只是个小地主婆,不过羽含娘已经很知足了!
附近的邻居们看着黎羽含家的发迹,顿时啧啧称奇,羡慕嫉妒皆有之,邻里的走动也就愈发的勤劳了。
这些事情,黎羽含无瑕关心,她现在只关心,自己还能挣多少钱,让自己在大唐的日子不至于那么紧巴。
小山逐渐长大了,她要给他准备一套大的房子,给他娶上想娶的女人,看着他生儿育女,快乐的生活。
至于自己,她已经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了!
当楚翼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我是我,他是他!
爱一个人也许只需要一秒,忘记一个人却需要很久很久。黎羽含不知道自己会用多少时间来忘记他,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可以重新做回那个无情无欲,无爱无念的她!
只是,一想起他的决绝,还是如出一辙的痛彻心扉。楚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踏出地府的那一刻,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从前你的话,也是骗我的吗?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日日夜夜,一起面对的危险,一起的欢笑,一起流过的泪,都是骗我的吗?
楚翼,你是何其的狠心,你是何其的残忍,你夺走了我全部爱的能力。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