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要怎样复温?”独孤倾南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复温有两个步骤,第一,温水浸泡,第二,人体导温。”
周明拿出银针在闵青柔身体穴位上施了几针,接着才继续解释道:“温水浸泡,顾名思义要用温水浸泡身体,水要不凉不烫,温度适宜。将患者的躯干、颈部放入热水中,四肢和头部露在水外,让患者的体温由内到外慢慢恢复。至于人体导温,就是用人与人裸体贴合的方法为患者回温。人体的温度是恒定的,所以不会有复温过度的问题出现。”
“大夫,不能用药吗?”独孤倾南有些着急。
周明却摇头道:“急不得!体温不回复,汤药到了体内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必须要等到患者恢复了正常体温脉搏和呼吸,才能再用药!再说了,如果体温恢复不了,只怕患者也就醒不过来了!看今晚吧!如果娘娘能够恢复体温那就有救,如果恢复不了,只怕……”
“不会的!”
司徒越脸色苍白的抱紧闵青柔,低吼道。
“王爷!事不宜迟,赶快照太医说的做吧!”
魏辰风在一旁劝道。
司徒越这才点点头,魏辰风连忙吩咐叫人准备浴桶热水,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才对司徒越道:“王爷,可以了!”
“王爷,奴婢来伺候主子吧?”缘巧立刻上前要扶过闵青柔,可是却被司徒越躲开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
“王爷,还是让缘巧……”
“出去!”司徒越打断了魏辰风的话。
魏辰风也知道,在独孤倾南道出闵青柔的真实身份后,王爷就再也放不了手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对其他人道:“都出去吧!”
方政看了看司徒越,第一个走了出去,接着是荣泰,缘巧,独孤倾南。
虽然独孤倾南很想留下来,可是身份摆在那里,为了姐姐的名声,他也只得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
周明又嘱咐了几句也退了出去,魏辰风关上房门,将司徒越和闵青柔单独留在房间里。
待所有人都退出房门,司徒越才放开闵青柔,将她扶躺在床上,解去她的衣衫,将她抱进了浴桶中。
司徒越蹲在浴桶旁边,用温热的水一遍遍冲刷着闵青柔的身体,慢慢为她回温。
“柔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却辜负了你!”
“柔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份?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柔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原来我以为我只是利用你,直到把你锁起来,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也被一并锁住了!”
“柔儿,快点醒过来!你要打要骂都随你,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这样沉默的对待我!”
“柔儿,什么要把你送人的话都是气话,都不是出自我的真心!我怎能舍得让你离开我?我舍不得……”
“柔儿……柔儿……”
司徒越一句一句,一声一声,不断的在闵青柔耳边诉说着自己的痴情。
感觉水凉了,就再加一些热水,如此反复,约么过了一个多时辰,闵青柔苍白的脸旁终于浮现了一丝血色。
抚着闵青柔泛起一丝红润的脸颊,司徒越喜极而泣,揽住闵青柔的纤肩与她额头相抵。
“柔儿!你好了?是不是?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抛下我!”
司徒越控制不住的痛哭出声,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任泪水洒在闵青柔的脸上身上。
许久他才恢复过来伸手将闵青柔抱出浴桶,小心的擦干她的身体,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接着,他脱去自己的衣衫,赤着身子上床,拉起被子将闵青柔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温暖着她。
“月儿,你介不介意我这样叫你?你真的是我的月儿吗?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司徒越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
“月儿,你知不知道,从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你渊博的知识,喜欢你风趣的谈吐,喜欢你豁达的心性,喜欢你的一切一切!”
“你记得吗?当初在围场,那段时光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那里!那样,我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月儿,当我知道你被赐婚给了二皇兄,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多绝望吗?我能看出你虽然微笑的站在皇兄身边,可眼里却带着一丝落寞。你知不知道,我好想把你抱进怀里,好好疼你,呵护你?”
“我挣扎过,也曾经强迫自己放弃过,可结果弄得自己一身伤不说,还染上了怪癖!我知道你不喜欢羊肉的味道,但在围场上却故意用羊肉欺负你!其实你不知道,我只是想看你慌乱的模样,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惊慌失措就不小心撞到我怀里来?”
“月儿,记不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吃冰镇的水果?所以我在王府建了一座冰库,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吃上冰镇的水果。”
“月儿,我好喜欢你!可是我当我鼓起勇气向父皇求恩典时,你却已经与我失之交臂!月儿,是不是老天故意惩罚我,惩罚我放不下自己的骄傲,终究注定要错失自己所爱的人?”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寂寞?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生无可恋!”
“月儿,当得知你被二皇兄毒打致死可知道我心里如烈火焚烧?倘若知道他会这样对你,当初就算牺牲一切,我都会将你夺回来!”
“我要得到权势,我要为你报仇!我要夺走所有属于司徒赤的东西,我要让他为错待你付出代价!”
“可是月儿,我不知道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我身边,我竟然认不出你!我真该死!你打我吧!我伤了你那么多次,辜负了你的一片痴心,你不生气吗?快醒过来打我,我绝不还手!”
“月儿,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宁愿放弃权势,放弃一切!”
“记不记得我们一起过的年节?那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节!你说过,我们还要一起过好多好多年节,你怎么可以失信?醒过来!我生气了!”
“月儿,回答我!回答我……”
司徒越泪流满面,一遍遍说着曾经的过往,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深情。
躺在他怀里的闵青柔,手指几不可察的动了动。
混沌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引。闵青柔只觉视线里白茫茫一片,她缓缓前行着,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喃喃自语,想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可四周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一团一团白色的雾气。
“毕星,你该回去了!”
空荡荡的四周突然响起一个苍老又慈祥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闵青柔四下观望,却不见什么人。
“唉!痴儿!此念执着,这是你的业障!
前方的雾气突然消散了,视线里出现一片绿草地,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盘腿坐在那里。
闵青柔走过去望着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道:“老人家,是你?”
这老头不就是上次她梦里梦见的那位吗?
“你倒还记得我!”白发老翁捋须笑道。
闵青柔想了想,似乎也并不很奇怪自己会见到这老翁,她也盘腿坐下,笑着道:“老人家,大概是我们有缘,所以才会又见面!”
“缘?”老翁笑了笑,道:“殊不知,缘即是孽。你见到我,是因为你的业果未满,所以,回去吧!等你和白虎的宿世因缘功德圆满,我也就了了一桩心事!”
“白虎?”闵青柔听到这个名字,心情蓦然黯淡下来。
“我现在知道了,您说的就是司徒越吧?我跟他情分已经尽了,只怕从此以后,只能各奔东西!”
“非也非也!你当知置之死地而后生,拨开云雾见月明!白虎已经顿悟,毕星你也该努力才是啊!”
“老人家,你说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对于老翁的话,闵青柔迷惑不解。
“执念便是业障的根源,你若不能及早醒悟,会累及白虎!毕星,回去吧!好自为之!”
老翁慈爱的笑了笑,抬起手轻轻一挥,闵青柔的身体便飘飞了起来,而老翁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完全消失不见了……
“白虎……业障……不回去……执念……”
就在司徒越不断诉说的时候,怀里的闵青柔突然打了个冷颤,接着开始断断续续的呓语起来。
司徒越一惊,连忙低头望着闵青柔低声叫道:“月儿,你醒了?”
然而回答他的依然只有闵青柔的低低呢喃。
司徒越这才发现,闵青柔并没有真正清醒,只是陷入了梦境之中。
“月儿!月儿!”
司徒越有些担忧的叫着闵青柔,见她依然没反应,忍不住伸出手掌,紧紧握住了她的素白柔荑。
让司徒越惊喜的是,闵青柔不仅脸色恢复了红润,手掌的温度也恢复了。他摸了摸她的脉搏,也强韧了不少。
他兴奋的紧紧搂住她,享受着这失而复得的美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