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希望,魏辰风又有了动力,药吃的勤了,身体恢复的也快了。
也就四五天的时间,内伤便恢复了一半。本来司徒越打算再让他休养几天再启程,可是青州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是羿军不理朝廷安抚,偷袭刺杀成王司徒赤,两军已经交兵,大战迫在眉睫!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圣大怒,即刻下了圣旨,要成王大军全力剿灭暴民。
司徒越和闵青柔听到这个消息,便知道事情不好了。若是等到司徒赤将羿军全部剿灭,这件事就成了定局。
于是也等不及魏辰风伤势全好,司徒越便带着他急匆匆的出发去了青州。
而闵青柔在他们离开后,立刻开始着手派人调查成王府的事。
她知道成王府的总管刘德有一个坏毛病,酒喝多了爱乱说话。于是便让荣泰乔装打扮以套交情的名义去结识了刘德,并且带了一壶宫中御酒将刘德灌了个七荤八素,将成王府的消息套了出来。
荣泰回到齐王府,立刻向闵青柔回禀了一切。
“主子,都打听清楚了!成王府如今也就珍妃和秦妃两位主子分庭抗礼,其余的侍妾女婢全都上不了台面!虽然成王偶尔也会召幸,但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人能成功有孕!所以成王几乎已经放弃了用子嗣登上太子宝座的念头!”
“哦,是吗?”
闵青柔听了,心下有些狐疑,司徒赤正当壮年又不像司徒越一样体质虚寒,怎么会次次皆不中,老是没有子嗣呢?
看来必定有人从中作梗!轩辕无珍的嫌疑最大,她生不出孩子,必定也不愿意别人生下成王的孩子,她那小性子,阴毒的脾气她可是清楚的很!
“荣泰,我让你打听的人你可打听到了?”闵青柔想了想,突然问道。
其实关于成王府,她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如今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她的贴身丫鬟咏荷,这个丫鬟也是从她进府便尽心伺候,忠心耿耿,就如如今的缘巧于她一般无二。
只是不知道她死后,司徒赤到底将她怎么样了?
“回主子,奴才也用话套了,可是关于成王妃和她身边人的事,那老东西口风却死紧,怎么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只含含混混的说成王妃下葬后,她院子里的人全都被遣散了!那个咏荷也不知去向!”
“不可能!”
闵青柔脸色一沉,司徒赤绝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咏荷!当初咏荷是亲眼看到司徒赤毒打她的,咏荷如果没有被杀人灭口,那么就一定被关起来了!
可是司徒赤会将她关在哪里?
地牢?刑房?家庙?
不,这些地方太显眼了!会很轻易被人发现。那么司徒赤到底会将咏荷关在哪里?
闵青柔冥思苦想,可一时却想不出个头绪。她只得摆了摆手,对荣泰吩咐:“荣泰,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荣泰躬身退出去,留下闵青柔一个人心事重重的紧锁着眉头。
不知过了多久,缘巧终于回来了,进门对闵青柔福了福身,道:“主子,您交代的事都办好了!奴婢已经去太尉府送了信,轩辕小姐也已经回复,说是愿意明日与主子一同去落云山礼佛。”
闵青柔闻言微微点头,道:“好,快去帮我准备好一应物品,明日你随我去落云山。”
当然,约轩辕无暇只是幌子,她真正想约的其实是独孤倾南。
此刻,她如愿的在后山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地方见到独孤倾南,心下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柔妃娘娘,不知今日叫倾南过来有何事?”
轩辕无暇很聪明,知道闵青柔找独孤倾南一定有事,于是便在缘巧的搀扶下远远的避了开去。
独孤倾南望着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柔妃娘娘,心头一时涌起大片疑惑。
闵青柔望着独孤倾南迷惑中还带着几分戒备的模样,轻笑了笑道:“今日叫你过来,是想还你一个人情。当日你在朝堂上帮我,我很感激。”
“柔妃娘娘不必如此!当日我在朝堂上抨击吴庸,一时看不惯吴庸的作为,二也是答谢你为我和无暇隐瞒之情。算起来,我们已经扯平了!”
“我帮你隐瞒和无暇的事不过小事一桩,相比朝堂政事实在不值一提!不过我还是想冒昧的问你一句,为何你愿意帮我?你应该知道,那件事牵连到了成王,一旦你帮我说了话,等于是跟成王反目,站到了齐王的阵营,你就不怕皇上判你个结党营私?”
独孤倾南望了闵青柔一眼,缓缓道:“结党营私?朝中迟早是派系割据,皇上又岂会不知?他若忌讳这个,当初就不该围场选秀,以储君之位为奖赏鼓励三王为皇室增添子嗣!这其中本就掺杂着利益争斗,谁又能说出什么?”
“即便如此,你该帮的也该是成王才对,毕竟你姐姐是成王妃,你为何不理亲疏远近,反其道而行?”
闵青柔又问。
其实她也猜到了一些,独孤倾南是受她影响。当初她还是成王妃时,对成王司徒赤的好多做法都不赞同,甚至反感。
但这些事毕竟是私事,她也不好对别人讲,只是倾南来探望她时,她才略略提起一些,对自己这个胞弟表达一下自己的郁闷之情。
倾南心思是通透的,怎么会不知道姐姐的心情?当初圣上下旨赐婚,他就觉得姐姐委屈了。姐姐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当时为了家族牺牲了自己的婚姻。他一直希望成王能好好对待姐姐,让姐姐幸福,可是没想到姐姐最后竟是这样的下场!
对于姐姐的死,独孤倾南一直心存怀疑,不仅怀疑司徒赤对姐姐的忠心,更怀疑姐姐的死因。自从姐姐死后,他一直在暗中追查前因后果,他不相信姐姐是因为小产而死。姐姐身体一直健康,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可是他查了几个月,当初伺候姐姐的丫鬟侍卫全都被遣散了,有的搬走,有的不知去向,这让他更加怀疑起来。
这是巧合吗?他笃定姐姐的死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可是,他却无从下手。
自从姐姐死后,他就很少再去成王府。如今府里物是人非,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
这阵子他一直在苦恼怎么继续追查下去,成王为了暴民之事去了青州,这是一个大好时机!但是,成王府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魏思明,据他所得的消息,成王这次前去青州并没有带上这个贴身侍卫,而是让他留守在成王府,看来司徒赤也是在防着别人剿了他的老巢!
可正在这时,他却接到了这位柔妃娘娘的传信,说要与他共商大事。他也不知她所谓的‘大事’是指什么?
不过自从上次无暇带了那副残局给他,他对这个柔妃娘娘便起了莫大的关注!
为何她会有姐姐生前与他对弈的残局?难道她也知道姐姐什么事?她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齐王府一个普通妃妾吗?她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独孤倾南心中隐隐有些感觉,这个柔妃娘娘,一定和姐姐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来了。
在闵青柔问出这等关乎身家性命的问题时,他也没有犹豫就照实回答道:“我姐姐不明不白的死在成王府,成王给的理由我不相信!要我助他争储,除非他能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成王妃小产薨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你为什么会怀疑你姐姐死的不明不白?”
闵青柔只觉得鼻龛发热,她这个弟弟对她从小就亲厚,如今两人阴阳相隔,他当然受不了这个打击。他会不接受她的死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她想知道,倾南到底还有几分清醒?
独孤倾南看着闵青柔,似乎从她微微回避的视线中看到一丝可疑的泪光。
她哭了吗?为什么?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姐姐?
他盯着她,低低的道:“我和爹爹接到成王府送来的消息,便匆匆赶了过去。本来还想和姐姐见上最后一面,没想到,成王竟然已经因为天气炎热,将姐姐入殓封棺了!我要开棺,他百般推诿,借故拖延。后来圣旨一下,我们便再无力回天,只得跟着出了殡!后来,我借口去收拾姐姐遗物,到姐姐住的福玉轩去查探过,可是那里人去楼空,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怀疑!成王为什么不让我开棺?分明心里有鬼!可怜姐姐为成王府尽心尽力,最后只徒留住一个虚名!而我和爹爹更是连姐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独孤倾南说到最后,眸中泪光闪烁,握起拳头狠狠捶向一旁的大树树干!
“倾南……”闵青柔一时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独孤倾南却是深吸口气,倏然回过头来紧紧盯着她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们独孤家的事?你对我姐姐的死这样关注,这样了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有,为什么你会有姐姐送我的残局?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倾南的质问让闵青柔恢复了些许冷静,她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抹去眼角的泪道:“倾南,实话告诉你,其实我就是你姐姐——”
“你说什么?”独孤倾南悚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瞪着她道。
“你姐姐的好姐妹!”
闵青柔咬了咬牙,还是补充了一句。
“不可能!姐姐如果曾与你相交,我怎么会不知道?”
独孤倾南根本不相信。这个柔妃娘娘之前他一直未曾听闻,姐姐也从来没跟她提起过。她说和姐姐是知心好友,这怎么可能?
“我和你姐姐是私下交往,彼此惺惺相惜,却又因为身份而彼此隐瞒了下来。我们都知道,将来我们很可能走上敌对的立场,所以,我们约好了不向别人透露,所以别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连成王与齐王也不知道!”
“我不相信!这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是不是想用这个取信于我?你今日邀我前来,到底又想做什么?”
独孤倾南明显不能接受这套说辞。
“信不信由你!你姐姐的事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她嫁入成王府根本不是她的本心!她突然薨逝,我更加怀疑!她身体一向康健,没理由一次意外就没了性命!我原本想派人去找当初贴身伺候她的丫鬟咏荷,可是这丫头却在你姐姐死后不知所踪!我怀疑她被成王关在什么地方,所以想请你帮我去查一查!”
“你也在查我姐姐的死因?”独孤倾南震惊,难道这位柔妃娘娘这么没有说谎?她真的和姐姐是倾心至交?
如果不是感情深厚的话,谁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打抱不平?
“是,我看得出来,倾月的死对你们独孤家是沉重的打击,如果不能让她的沉冤昭雪,岂不枉我们一场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