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越立即上前,冷不防一把勒住沈妙菱的脖子!沈妙菱不防司徒越有此一招,居然完全没有反抗的就被制住了!
“住手!你若再负隅顽抗,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闵青柔微昂起头,冷冷望着黑衣人。
“公子!”沈妙菱希冀的望向黑衣人。
黑衣人望着这一幕,明显犹豫了下,可是很快他就恢复了漠然。
“棋子而已,死了一个,还有很多个!”
这句话一出口,沈妙菱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是吗?一尸两命,你倒是看的很开!妙菱为了你,不惜豁出性命冒险,可你呢?负心薄幸!”
闵青柔说到这里,缓步走到沈妙菱面前道:“如此之主,你还要跟吗?我是骗了你,可是若非如此,你能看清你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吗?棋子而已!妙菱,到底该怎么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她抬手拉住司徒越的手臂,示意他放开沈妙菱。
司徒越看了闵青柔一眼,这才缓缓放开沈妙菱。而沈妙菱果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是呆呆的站在原地,默默流泪。
“想不到齐王府里还有你这样一位女巾帼!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不过无妨,今日将你收拾了也不晚!”
黑衣人因为沈妙菱的叛变似乎也隐隐升起一丝怒意,双眼寒光闪烁,盯着闵青柔。话音一落,探手便向闵青柔的脖颈抓来!
闵青柔心中一凛,刚要躲避,忽觉一股大力将她扯到一旁,司徒越已经冲上前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司徒越!你小心!”闵青柔踉跄后退,稳住身形这才抬头大喊了一声。
“王爷……”
被搀扶着的魏辰风见司徒越力战黑衣人,却也是跟他打了个不相上下,心中微微有些着急。
“你们,不用管我!快去帮王爷!”
“是!魏统领!”
司徒越带来的府卫一哄而上开始围攻黑衣人!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纵然那黑衣人武功不弱,也逐渐在司徒越和大批府卫的围攻下渐渐支持不住,身上还不小心被司徒越的宝剑划出几道血口!
“妙菱,你当真要背主另投?”
黑衣人此刻也是一脸焦急,若是自己真的被司徒越逮住,那祸就闯大了!
“公子……”
沈妙菱被黑衣人气急败坏的大喝惊醒,她抬头望向黑衣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忍,然而就在她刚想上前帮忙时,闵青柔突然拦在她身前道:“妙菱!你要想清楚,你救了他,不仅你自己的命不保,你肚里的孩子更不能活!他根本不在乎你们母子,这样的男人值得你为他付出一切吗?”
“我……可是我……”沈妙菱一脸痛苦挣扎,手掌握起,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妙菱!你还不出手!真要看我死吗?”
黑衣人已然完全处于下风,一边惊险的躲过司徒越越来越凶猛的狠招,一边大声向沈妙菱呼救。
“姐姐!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他死!”
沈妙菱忽然一掌推开闵青柔,飞快的冲进了战圈之内!
“妙菱!”闵青柔一个踉跄,再回头时,脸色就是一变。
沈妙菱冲进战圈,不管不顾的扑到黑衣身身前,而此时司徒越的长剑正以势不可挡的态势狠狠刺向她腹部!
“啊!”
沈妙菱痛呼一声,瞪大了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司徒越惊愕的脸,软软的倒了下去。
“妙菱!”黑衣人伸手扶住沈妙菱,却见她脸色惨白,腹部血流不止!
“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司徒越松了长剑,冷冷的下了命令!
十几名府卫立刻又冲了上去!
“公子……”沈妙菱抬手想要去握黑衣人的手,可是看到大批府卫围攻过来的黑衣人却突然甩下沈妙菱,在司徒越和闵青柔震惊于沈妙菱受伤还反应不过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突破重围,逃离而去!
被甩在地上的沈妙菱眼前一片朦胧,瞳孔越来越涣散,迷茫,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终究,她还是被当成弃子被丢下了吗?呵……
沈妙菱缓缓闭上眼睛……
“该死!还是被他逃了!”
司徒越望着黑衣人逃去的方向,狠狠握了握拳。
“妙菱!妙菱!”
闵青柔奔到沈妙菱面前,却见她已经陷入昏迷,腹部和下身淌出大片鲜血!
“司徒越!快叫大夫!她还不能死!”
司徒越望了眼浑身是血的沈妙菱,伸手招来府卫将她抬回了齐王府。
“大夫!她怎么样?”
齐王府菱花居。
太医查验过沈妙菱后,摇头道:“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失血过多,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看这几天能不能熬过去吧!唉!”
闵青柔听了,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当沈妙菱冲过去替黑衣人挡剑的时候,她就知道,妙菱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失去了孩子,对妙菱来说无意于比死亡还要痛苦!孩子是她的希望,她所有的勇气都放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只可惜在黑衣人弃她而去的那一刻,她的希望全都破灭了!
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闵青柔收敛起悲悯的心情,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走出了房间。
“功亏一篑。”
司徒越也走了出来,送走了太医周明,来到默默站在花丛前的闵青柔身旁。
“未必。”闵青柔抬头看了眼司徒越,静静道。
“看来你有发现?”司徒越轻问。
“你跟那黑衣人过手,没有察觉出有点怪异吗?”闵青柔看向司徒越,问道。
“怪异?”司徒越细细想来,恍然道:“他似乎是左撇子!出拳出掌之时都习惯右辅左!”
“这个人一直在掩饰自己的习惯,可是在妙菱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本能的露出了破绽!”
闵青柔却是摇摇头,提醒司徒越道。
司徒越闻言,再次回忆了一下,似乎隐约想起沈妙菱倒地时,左撇子的那人却第一时间用右手搂住了沈妙菱!也就是说……
“他不是左撇子!他只是想迷惑我!”
闵青柔点点头,“他习惯用右手,但左手同样能用,说明他是左右手同时可用!这种人,可不多见!”
司徒越细细想来,却想不出有什么人有这种特性。
“其实范围已经缩到很小了!除了六大世家曜日王朝恐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的能人!”
闵青柔说完,看到司徒越直直望着她的眼神,道:“王爷不必惊讶,这才是柔儿真正的本性!以前王爷看到的不过是假象而已,从今以后,柔儿便是这个样子给王爷看了!”
“你真的是闵青柔吗?”司徒越望着她,只觉得她越来越陌生。
谁知闵青柔听了,却是柔媚一笑,一步一步走到司徒越面前,直到离他只有半尺的距离,她才停下脚步,轻轻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不,我是王爷的筑基福星——毕月乌。”
“你全都知道了?魏辰风告诉你的?”司徒越沉下脸。
“还需要别人说吗?王爷不是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吗?如果我还天真的以王爷的妃妾自居,恐怕还真是辜负了王爷的期望不是?”
闵青柔纤手搭上司徒越肩膀,轻轻凑近司徒越耳畔。
呢喃的话语带着馨香掠过司徒越鼻间,却让他一阵心冷。
他缓缓推开她的手,淡漠的回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闵青柔望着司徒越的背影,突然怒气盈满胸腔。
他就没有半丝愧疚?对她,他真是狠心的可以!
“希望妙菱能够平安醒过来,这样我们还能知道的更多一些!司徒越,你现在知道了吗?跟你争夺储位的不止有司徒赤,还有别人!而剩下的还有资格争储的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是谁吧?”
“不会是四皇弟!他对储君之位没有半点心思!”
司徒越皱起眉头反驳。
“好笑!齐王殿下当初对皇位不也是淡如白水?可如今呢?还不是一样想要将之握在手里?皇家的男人,权势永远大过一切!”
闵青柔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怨恨。
司徒越微微侧目,为何他觉得闵青柔似乎对他很了解?她以前在齐王府最是默默无闻,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总之,我不认为妙菱背后的主人会是四皇弟!”司徒越再次重申。
“是吗?永王司徒奕有绝对的优势争夺储位!他的生母是身为侧后的轩辕世家千金轩辕梦雅,轩辕世家如今可是掌握着曜日王朝大半的兵马,他想要掌控,甚至在各个王府渗透自己的人脉,那不是不可能的事!”
“四皇弟不会做这种事!”司徒越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因为心中的‘她’,他已经与二皇兄司徒赤反目,可是向来与他亲厚的四弟司徒奕,也会是这样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吗?不!他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事实已经很明了!司徒赤如今自身难保,又急着去青州平叛立功,是无暇顾及其他的,如今也只有永王府还在暗处!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还有资格和能力与你们争储!”
“我不相信四皇弟是这种人!”司徒越还是不肯相信,他完全想象不出司徒奕那张憨实爽朗的笑脸扭曲成阴险是什么模样?那根本不成立!
“我曾经也不相信你会争储,我也以为你喜欢的是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可事实证明,一切都有可能!我们眼里看到的,往往跟人们心里想到的差了太远!”
闵青柔这话是有感而发,只是司徒越听了,心里却再次升起大片疑云。
“你……为何我觉得你对以前的我很是熟悉?”
“熟悉?谈不上?只是很倒霉的见识过您的风度而已!司徒越,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等妙菱醒过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
闵青柔说完,再也不看司徒越,转身走出菱花居,回自己的茯苓轩去了!
司徒越望着闵青柔隐含怒意的模样,总觉的她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怨恨!
不是因为他把她当棋子利用,而是好像他曾经骗过她似的!
可是有吗?他怎么不记得?
自从两人决裂之后,他还没有这样深刻的想过他与闵青柔之间的事。
那天清晨她哭着扑进他怀里喊着让自己原谅她的时候,他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了!
柔儿说的原谅,难道是说利用他为姐姐报仇的事吗?
可是在她知道自己也在利用她为心中那个‘她’报仇时,她是彻底寒心了吧?
到底是他该原谅她?还是她该原谅他?
只怕这事再也说不清了!
两人都负了彼此!
曾经在一起的柔情蜜意,甜宠心醉,全都没了!在他把她误认成‘她’,清醒后冷漠撤回手得那一刻,她恐怕已经再也原谅不了了吧?
“月儿,我错了吗?”
司徒越仰头,看着天际那细如柳叶的弯月,低低呢喃着。
这一刻,他竟然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