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看来近日你很闲啊。”春风楼的雅座之中,这里环境安静娴雅,而坐在了这里的两个人分别是太子萧宏,还有二皇子萧峰,而此时两个人都是穿着便衣。雅间之中他们很悠闲的坐着,面前是一个棋盘,只见二人都缓缓在上面摆了许多的黑白棋子,但若是会下棋的人,就会奇怪。奇怪这棋盘之上的棋子根本形不成棋路,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在下棋,就像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无聊小孩在棋盘之上一人放一颗棋子在玩一般。但是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当今汐国的太子,一个权势丝毫不在太子之下的二皇子,会在这里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吏部尚书没了。”二皇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从棋盘之上拿走一颗棋子,随意的一扔。
“兵部尚书也没了。”太子也同样的将一颗棋子拿起,也同样看都不看直接扔掉了。这两个人都是朝中正三品的大官,可是在他们眼中,仅是两颗简单的棋子,现在被他们扔掉,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没用了,而且是已经死了,死了的人自然已经没有用了。
“侍郎,郎中,员外,都没了。”二人同时拿起了数枚棋子,同样直接扔掉了,而棋盘之上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棋子,还能够留在棋盘之上的这些棋子,就是说明这些人不是属于他们二人。而属于他们的人,已经没有资格落在了这棋盘之上,说明了什么,说明已经有人同时对付他们的人,这东都城之中,还有人敢对付他们的人吗?自然有,不过普通人不敢,别说普通人,就连靖王萧鼎默,也会忌惮如今这两个东都权势最大的两位皇子。
“出手的是四弟萧琊。”太子嘴角之中浮现出来一丝冷笑,也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四弟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二皇子也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是父皇在警告我们,不要做的太过火了。”太子自然已经猜到了皇宫之中那一位,如果不是他的默许,四皇子真的敢对这些人动手吗?自然不敢,这些人也许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可若是想要将他们都除掉,除了皇宫之中的那个人默许,不会有人顺利的除掉他们。
“萧白的事情,来的如此之快,连我们都不曾反应过来,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二皇子看了一眼太子说道。萧白,一个已经在东都皇家死了的人,可是现在他们都知道,他已经在江湖之上崛起,而且杀掉了一个人,一个萧家的人。
“你我惹得起萧白吗?”太子殿下问道。
“自然惹不起,毕竟现在人家是江湖第一高手。”二皇子很诚实的说道,江湖之人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的尊贵身份,这一点他们一直可以肯定。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是一个如此出色之人,我有时候感觉,父皇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父皇以前对萧白的好,似乎连我们都不如他,父皇看着萧白的眼神,似乎是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人。”太子叹息的说道。
“可如今他似乎很恨萧白。”二皇子道。
“我也看不懂,若他真的恨萧白,为何不让我们出手,就算如今萧白是天下第一高手又能如何,他想要杀萧白,便能够杀掉。”太子道。
“也许父皇是想自己出手。”太子道。
“也许吧。”二皇子喃喃道,可是他似乎觉得还有什么,但是自己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本该在皇宫之中的皇帝,却是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服,带着一队人,悄悄的走出了皇宫。没有人知道皇帝萧鼎玄是去什么地方,皇帝自己不说,自然也就没有人会问,而与皇帝一起出行的人,脸色冷肃不已,眼眸之中寒光射人,手脚沉稳,腰佩长刀,脚步更是整齐如一,仿佛呼吸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江湖之中怕是也没有人敢轻视他们,但是他们就像是哑巴之人一样,跟着轿子走着,走到了东都城外的郊外,去了一间别苑之中。
“想不到你还记这里。”别苑之中,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屋外皇帝萧鼎玄,一脸肃然的站在了那里,屋门却是关着,院子之中没有任何的植物,有的不过是地上的一些绿草。而皇帝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复杂,似乎没有人能够看透此时的他。屋中坐着的是一个白发女子,白发银丝披散在了后背之上,而她的目光之中显得有些浑浊,只是盘坐在了蒲团之上,看着墙上的一幅画,画中乃是一位女子,女子手持一根玉箫,罗裙飘然,似是绝代仙人,她便是仙渺,此时的白发女子,就像是对一个仙人一般,虔诚的盘坐在画前,默念佛经。直到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她知道已经有人站在了屋外,但是她不关心,因为她连骨头都懒得动一下,而她不动,不去开门,萧鼎玄也不会进来,同时也不敢进来,因为他害怕打扰到了屋中的人,屋中的人,不是指银发女子,而是那一幅画中的女子,也就是碧落谷谷主仙渺。
“物是人非事事休,白王又何必执念不放呢?”萧鼎玄几乎都要跪了下去,尊敬无比的对着屋中的女子说道。如果见到这一幕,肯定会令无数人惊骇,萧鼎玄是谁?那是汐国的皇帝,他几乎快要弯腰屈膝了,就像是对一个神仙一般虔诚,似乎也是在忏悔,也许就算是神,也不会令他做到如此之态,可是屋中的女子究竟是何人物,能够令一个皇帝如此姿态,没有人在知道,也没有人会回答。
“那你呢?是来忏悔的?”屋中的女子冷笑了一下说道。
“忏悔?朕没错。”下一刻他傲然的挺直了胸膛,展现出那傲人的眼眸,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什么能够令他忏悔,也仿佛这才是真正皇帝该有的姿态。可是他依旧不敢推开那一道门,走入屋中。他不是害怕屋中的那一个女子,哪怕这个女子是一位绝世高手,他也不在乎,因为他是一个皇帝,他不会在乎什么绝不绝世的高手,他在乎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画中的女子,哪怕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还是在乎。
“错不错,等你去了下边再说吧,现在跟我说毫无意义。”屋中的女子语气之中却是无比轻蔑,犹如藐视众生一般。
“朕想知道,这该死的一切,究竟是为何什么?”萧鼎玄几乎都是咆哮着说道,皇帝失态了,但是站在了身后的那些人,就像是木头一般,面无表情的站着。
“呵呵,现在才想起来问,不觉得有些晚了吗?”屋中的白发女子冷笑了一下说道。
“现在才问,也不晚,朕会替她守护一切。”萧鼎玄无比坚定的说道。
“你还是现找到昆吾之钥吧。”女子只是一脸冷笑。
“昆吾之钥,究竟是什么?”萧鼎玄皱眉。
“哈哈,哈哈,哈哈,连昆吾之钥都不知道,原来你是天下最大的那个糊涂蛋。”屋中的女子开怀大笑,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而屋外的萧鼎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似乎一切的事情,都不是曾经他设想的那样。
“朕,真的那么糊涂吗?”萧鼎玄的心似乎沉入了湖底。
“你说呢?”屋中的女子冷嘲的说道,萧鼎玄连连后退了几步,这一刻,他似乎苍老了几分,糊涂,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现在已经死了,可是这个女人这么说,他不会反驳,也不敢,因为最终他会知道,自己是真的糊涂,甚至是愚蠢。当年他亲手将那一个女子,推入了深渊之中,原以为都是如他所料想的一般,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如他所想,而是如别人所想,他成了棋子,一颗棋子,这才是令他自己最恐怖的地方,那个女子最终的眼神,就像是一朵美丽的鲜花,凋零的最后一片花朵,可是他依旧无情的摧毁了她。
“是不是朕找到昆吾之钥,你就将一切告诉朕?”皇帝凝视着木门说道。
“自然,记住是整块昆吾之钥。”屋中的女子冷冽的说道。
“什么意思?”萧鼎玄问道。
“昆吾之钥当年已经裂成了七块,如今都被谁得到了,无人知道。”女子缓缓说道。
“就算是裂成了一百块,朕也会找到的。”萧鼎玄一脸无比坚定的说道,随后拂袖而去,仿佛是坚定了什么事情一般。他来的无人知道,回去更是无人知道,宫中不会有一个人知道,他今天出来过。
河间府,风云汇聚,江湖只关心江湖,只见在一片很大的空地之中,摆满了许多椅子,而坐在了椅子之上的,赫然只是那些大门大派的宗主,上官雄缓缓而坐,身后站着的赫然是一身花衣紫裙的上官紫云,此时上官雄一脸的气定神闲,身后站着的诸多深云宫弟子,也是一脸冷傲。只是对面的浮华宫所有人,都是一脸仇视的看着他们,华雪将一柄剑,放在了桌子之上,看着深云宫宫主,上官雄丝毫不曾掩饰她身上的杀意。而天宁宫宫主邱郎,却是一脸随意的缓缓摇曳手中画扇,这些不是最瞩目的,毕竟三宫都是一袭白衣,很好认,群雄也似乎看不惯他们那种冷傲的态度。他们也是一袭白衣,而且手中的剑,也很白,跟雪一样白,但是坐在了他们面前的掌门,却不是白衣,而是一身道袍,一个女道人坐在了这里,显得有些突兀,但是没有敢轻视她,她气定神闲的端坐,长剑背负,拂尘在手,就像是行走天下的一个游方道士,可是她不是游方道士,她是黄梅,傲雪剑宗宗主黄梅,武林之中一代宗师,论武功,黄梅的剑法,就算是深云宫的上官雄,浮华宫的华雪,天宁宫的邱郎,三人联手,都未必能够胜得过她,身后的庄凌雪的目光,落在了深云宫上官紫云的身上,似乎也在寻找一道身影,奈何在里面不曾看到那道身影,显得有些失望。而之后便是琅琊剑宗,因为倾人城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一袭锦衣,微微拂着下巴长出的胡须,一柄松纹古剑放在了身旁,眼眸之中的精光,不怒自威,他便是琅琊剑宗的丰华,一手剑术也是出神入化。一袭绿衣弟子,就像是树叶一般迎风招展,而他也是一绿色长衣,连剑都是绿色的,剑鞘与剑柄,就是相连的一般,就连头上的发饰都是绿色的,无论男女都是如此,绿色长衣微微拂动,但是他丝毫不在乎,剑眉星目,可是眼角已经多了几道皱纹,他便是夏落剑宗的宗主夏云觞。最后一位便是一身秋水长衣,身后弟子都冷肃无比,四大剑宗的弟子,都是手持宝剑,三大宗主也是如此,只有他没有拿着剑,不是他没有带剑,而是他的剑在腰间,腰间的紫金玉带之中,藏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剑,无论是谁?都不敢轻视他那一柄薄如蝉翼的剑,只因为他是知秋剑宗宗主秋鼎风,秋鼎风乃是上代宗主秋之落的独子。秋之落晚年得子,似乎有些先天不足,所以秋鼎风似乎有些病怏怏的,脸色也有些蜡黄,身形有些枯瘦,仿佛随时都要掩嘴咳嗽一般,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轻视他,不会轻视他的剑,秋鼎风绝对是一个练剑奇才,听闻他十二岁就练会了知秋剑宗所有人的剑法,不仅如此更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创出了属于自己的秋水剑法,秋水剑法乃是将自己所学会的剑法融汇贯通之后,提取了精华所创,此后秋鼎风一直在完善他的剑法,许久都不曾出手,如今有人怀疑,他的剑法已然达到了剑宗第一的地步,但那只是人们的猜测罢了。当然来的剑宗之人,也不仅仅是四大剑宗,天下用剑的宗门何其之多,天下剑宗都组成了一个联盟,号称剑宗联盟,这件事情武林皆知,四大剑宗之下,还有五大剑派有些名气,这些宗主也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们都没有坐下的资格,毕竟五大剑派的确比四大剑宗差了许多,只能站在了四大剑宗之后,俨然将他们划分到了剑宗联盟的势力之中去。不过他们不在乎,因为他们本就是剑宗联盟的人,站在了四大剑宗之后,也是服气,同时他们也不服三宫许多年了,尤其是深云宫,他们剑宗联盟本该是江湖第一势力才对,可是深云宫却是仗着与东都皇城有些渊源,始终稳居第一势力的名头,江湖之中看不惯的宗门势力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