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对上那双眼,小心脏砰砰的跳了跳。
好撩。
这男人眉眼生的好看,脸型也好看,小麦肤色,英挺的眉毛,薄唇抿住。
手上青筋微微凸起,骨节分明,带着老茧更添男人味。
“那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是个记仇的,要是别人害我,我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后果。”
苏青山沉默一会儿:“好。”
顾青挑眉,嘴里嘀咕一句:“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呢。”
说完,就提着那一袋子发了霉的粮食出门,走出没两步,苏青山就伸手托住袋子:“我来吧。”
“你确定你要跟我一起?我这可是上你娘屋子里闹事,你不尴尬?”
苏青山摇头。
“那行。”
两人到了苏家,顾青看见张春梅就是招招手:“大嫂?”
张春梅左右看了看,慢慢走到顾卿面前,有些不解。
“不是刚刚分家?这是……”
顾青笑了笑,大声:“我这不是来找大嫂借粮食吗,这生产队给的粮食不好,分给我们的全是发了霉的陈粮,完全没法子吃,所以没办法,就来找大嫂借粮食了,毕竟这家里就大嫂好说话不是?”
张春梅哽住,周慧原本是听说苏家分家来凑热闹的,哪知道来了之后没赶上,倒是看见顾青借粮食。
听到粮食发了霉,也是疑惑:“这生产队的粮食每年都是好好的啊,怎么会发霉呢,是不是你看错了,还是什么别的?”
顾青诧异的看着周慧:“不对吧,这我们分家,娘说要把拿走我们的粮食,再还给我们,不可能拿别的粮食来换吧,这肯定就是生产队的粮食不对啊!”
张春梅心里一阵堵心:“你粮食不对,你找生产队去,你来这里借粮食干什么!还不快走,别惹了娘不开心,家都分了!”
顾青哼了一声:“大嫂,你真不借是吧?”
张春梅抬头:“不借!家里还不够吃,凭啥借给你们,你们都拿走那些了!”
顾青撇嘴:“你们不借,我们家没东西吃,那些粮食可是我们分家的时候从苏家拿走的,是我们全部的口粮,这没东西吃总不能饿死,你们不借,那我们就只好找别人借了。”
张春梅瞪眼:“你爱找谁找谁,反正我们家没有!你要是非得不讲道理,找我们家,那就随便你,反正我们家没有。”
顾青嘴角动了动,合着张春梅是真不知道粮食掉包了的事情,正好,那就把事情闹大呗,反正她一向都是知道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个事情。
这么想着,顾青看向村里的人:“大家伙的谁家有粮食,借给我们家,等回头发粮食了,保证还你们!”
声音之大,还觉得不够。
顾青想了想:“苏青山,你帮我把粮食扛到广播喇叭的地方。”
苏青山点头,张春梅冷哼一声:“丢人,在自己家丢人还不够,还要拿大喇叭去丢人!真是费劲!”
周慧拉住顾青:“这事这么喊出来,多难为情,顾青,要不然就算了吧。”
“算了?嫂子,这事可不能算了,你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这是我们家应得的粮食,这要是粮食弄不好,可就得饿肚子了,家里的菜园子也还没种菜,难不成吃土吃树皮?凭啥的呢。”
周慧叹了口气:“也是。”
张春梅听见这话,蹙眉:“怎么的?自己粮食坏了倒是找别人了?莫不是脑子也坏了,还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神经了!”
顾青也不搭理她,径直往前走。
到了村支书的地盘,顾青将粮食往村支书面前一摊:“支书,这就是我们分家分到的粮食,我该做的都做了,我们家让步也够多了,这别人不领情,那就没法子了,我们家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想借您的喇叭用用,找人借借粮食,绝对不给您惹事,行吗?”
村支书凑近看了看,眉心全部拢在一起:“这真是苏家分给你们的粮?”
“没必要拿来骗人,这年头粮食就是命,我们也没必要为了冤枉他们,把粮食弄坏了。”
村支书的脸上有些难看:“用,随便用,这喇叭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借粮食就借,这牛春花是真过了。”
“谢谢支书。”
村支书回头看向苏青山:“说你老实你这也实在是有点缺心眼了,这还忍着,这能忍吗!这可是粮食,这要不是顾青是个胆大的,你们家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就吃这霉了的粮食?”
苏青山刚想开口,顾青已经打开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青深吸一口气:“我是苏青山媳妇儿顾青,我们家刚从苏家分家分出来了,拿到的粮食都发霉了,没法吃,在这里特地请各位乡亲父老的行行好,借给我们家粮食,等下次发粮食,我们家一定会如数还回去的!”
顾青足足说了五遍,整个村里的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也都是有点愣神。
这苏家真分家了?
这顾青他们分过去的粮食,还是发霉了的?
这算是什么事。
苏家也是炸锅了,牛春花气的捂住自己的心口:“这贱人啊啊,这个贱蹄子啊!”
“我就知道,就该什么都不给她分!”
“就该饿死他们啊!”
苏青海实在是忍不住了:“您说您干点啥不好,怎么就非要干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呢!”
“戳脊梁骨?谁来戳脊梁骨,这还不都是那两个没良心的害的,非要闹!”牛春花半点悔改的心思都没有。
苏青海也是无奈了。
张春梅往后退了两步,没敢说顾青来借粮食的事情,有点害怕顾青说出来之后,牛春花会怪她,说是她把顾青两人赶走的。
牛春花踢了苏青海一脚:“还不快去把那两个丢人的玩意儿找回来,别让他们在那里叫唤了!丢人啊!实在是丢人啊!”
苏青海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出门。
然后想了想,自己也屁颠屁颠的起身,嘴里还念念叨叨的,那模样,很是理直气壮,还很是怨愤。